第97章(2 / 2)

農門婦 欣欣向榮 14322 字 10個月前

桃花笑了:“傻妹子,放心吧,妹夫不缺你這點兒嫁妝,其實啊,嫁妝啊,聘禮啊,這些都是虛的,那個男人才是實在的,隻要他知道疼你,比多少嫁妝聘禮都強。”

杏果兒點點頭:“姐的話,俺記下了。”娘忙著顯擺,這些話也隻有大姐跟自己說,杏果兒心裡明白,大姐跟自己說的都是最實在的話,大姐盼著自己能過好日子呢。

姐倆正說著,簾子撩開,碧蘭走了進來,碧蘭笑嘻嘻的走到杏果兒跟前,繞著她轉了兩圈,開口叫了聲:“嫂子。”羞的杏果兒滿臉通紅,瞪了她一眼:“瞎喊什麼呢?”

碧蘭笑道:“今兒你都要嫁進我們家了,小五哥跟二郎哥都是我哥,這聲嫂子可不是瞎喊。”

桃花道:“碧蘭這話是,這聲嫂子該喊的。”

見時候還早,桃花出去幫忙了,她娘實在不是個靠得住的,妹子攤上這麼好的親事不容易,可不能出差錯。

桃花一走,喜娘也識趣的出去了,屋裡就剩下杏果兒跟碧蘭,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碧蘭把杏果兒的頭發捋了捋先開口道:“當初在王家村住的時候,我還想,要是你以後嫁的遠了,咱倆就難見麵了,那時真沒想到,你會嫁個我小五哥。”

杏果兒道:“俺自己也沒想到。”

說著伸手拉著碧蘭的手:“那時你誠心待我,俺卻心眼小的疏遠你,後來想明白了,卻又不好意思去找你,弄的生分了,都是俺的不是,你彆放在心上才好,今兒還能過來,你不知道俺心裡多歡喜。”

碧蘭眨眨眼:“先頭我真的很生氣,想不明白你怎麼忽然就變得陰陽怪氣了,後來想想,假如我是你,恐怕也不能釋懷,我是命好,有個能乾又疼我的姐姐,姐總想著我跟小海小時受的苦,把我們往後的一輩子都安置的妥妥當當,剛來王家村的時候,姐拉著我跟小海哽咽的說,以後再不讓我們受一點委屈,過一輩好日子,那時,我覺得能一輩子待在王家村就是好日子了,後來才知道還能更好,有這樣的姐姐,誰瞧了不眼熱呢,不過,你也不用眼熱了,你姐也很疼你,大姐說,不是桃花姐,還成就不了你跟小五哥的姻緣呢,可見桃花姐多疼你。”

杏果兒點點頭:“我知道的。”看著碧蘭:“那咱們就說好,以前的事兒就過去了,你彆放在心上。”

碧蘭笑了:“本來也沒什麼事兒,我早忘了,你嫁給小五哥,就是我嫂子,是一家人,一家人還計較這些做什麼。”兩人相視而笑。

直到此刻,杏果兒心裡才真正敞亮起來,也明白了一

個道理,這人不能瞧著彆人好,心裡就嫉恨,這個世上人有千百種,個人都有個人的造化,福氣,不失平常心,總會有自己的機緣,自己差一點兒就錯過了,好在後來想明白了,人的福氣就是本著一顆實誠心過自己的日子。

就像大郎嫂子,不管彆人如何,總是本著一顆誠心,把村子裡的人都當成親人,看似吃了虧,可仔細想想,如今的武陵源,王家村,臨山屯,誰不說大郎嫂子的好,即便不怎麼打理,大郎嫂子家那五畝地也是村子裡長得最好的。

不用說,從翻地,播種,施肥,除草,都讓鄉親們包了,幾乎都成了慣例,每年一開春,不管自家的地,先把大郎嫂子家的五畝地收拾好了,再才是自己的地。誰從地頭上過,都得在地裡繞一圈,瞧瞧長勢,有雜草,順道就拔了。王興娘那麼個厲害不講理的人,如今是村子裡有名的好人兒,嘴裡常說的話是,一份厚道一份福。

這話說的就是大郎嫂子,外頭人說大郎嫂子是活菩薩,爹說大郎嫂子是心眼最好的善人,自己卻覺得。大郎嫂子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自己學不來大郎嫂子的聰明,至少跟著她學會厚道,學會惜福,學會善,這樣生活才會有意思。

忽聽外頭喊了一聲:“花轎臨門了。”喜娘忙進來給

杏果兒收拾,喜袍,鳳冠,紅蓋頭,喜喜慶慶的攙了出去。

碧蘭不禁想,等自己出嫁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想著,臉有些燙熱,有姐在,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出嫁的時候,肯定比杏果兒還要風光。

聽見外頭仿佛是陸超聲音,估摸是來幫著接親的,臉更紅了,忙出去幫忙,今兒自己是送嫁的呢,是姐讓自己來的,姐說杏果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即便這些年疏遠了,也是朋友,姐還說女孩子交一個好朋友不容易,尤其杏果兒嫁的還是小五哥,往後既是嫂子,又是朋友,多難得的緣分,什麼事說開就好了。碧蘭很高興,朋友回來了,還成了嫂子,往後再不愁說話兒的人了…

小五今兒很精神,大紅的喜袍,戴著狀元帽,胸前十字披紅,戴著一朵大紅花,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喜氣,這麼一拾掇跟變了個人似的。

迎著新娘子上了轎,騎著馬吹吹打打的往武陵源去了,流水席開在武陵源,王家村的人,也不是外人,都跟著花轎去武陵源吃席湊熱鬨去了,整個王家村都空了,家裡就剩下王富貴兩口子,桃花都讓碧蘭拖了去。

王富貴蹲在門前抽了一袋煙,進屋瞧見他婆娘呆愣愣坐在堂屋裡,想起她這輩子給自己生兒育女的也不容易,

開口道:“找個日子俺陪你回趟娘家,也該瞧瞧你娘去了。”撂下話進屋了。

桃花娘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蹭站起來進了屋:“當,當家的,你你說的是真的?不是糊弄俺?”

王富貴頭都沒抬:“不樂意回去就算了。”

桃花娘忙道:“樂意樂意,俺多少年沒回去了,不知俺娘怎麼著了呢,還有俺兄弟,俺那幾個侄子侄女哎呦,不成,俺得找兩身新衣裳,不讓叫人笑話了去。”忙去翻箱倒櫃了。

王富貴搖搖頭,他婆娘是個糊塗人,如今就算她披著麻袋片子回去,也沒人敢瞧不起他,小三兒是王記的管事,杏果兒又嫁給了小五,誰不上趕著巴結呢,心裡想著,一向嚴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這日子越來越有過頭了。

不說王富貴兩口子,且說花轎,從王家村出去一路鑼鼓就沒停過點兒,前頭小五騎著高頭大馬後頭烏泱泱都是王家村的鄉親們,跟著去武陵源吃席的,老老小小全家都來了。

秋天涼快,遠點兒不怕,莊稼人,這點兒道兒根本不叫事兒,正好能瞧瞧風景了,入了秋,桃子早摘沒了,桃樹的葉子卻沒落乾淨呢,枝上還有不少,遠遠瞧去,變黃

的桃葉也彆有一番景致。

花轎就從這樣的的桃林過去,到了武陵源,誰知剛到武陵源外的牌樓邊兒上,忽聽見一陣哭聲。

陸超跟小海是打前站的,心說誰這麼不長眼,跑這兒哭喪來了,見著牌樓前的人,小海恨得牙根兒癢癢,這不上趕著給小五哥添堵呢嗎。

牌樓前不是彆人正是楊家人,以楊喜妹打頭,後頭是秀娘的哥嫂,秀娘的哥嫂跟楊喜妹都穿著孝,尤其楊喜妹,更是一身重孝,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爹娘呢,懷裡抱著秀娘的靈牌,坐在道中間,迎著花轎就哭上了:“俺的姐哎,你倒是瞅瞅啊,你這一死,丟下了狗娃子成了沒娘的孩兒,這才幾年啊,姐夫就娶了新人,還這麼大操大辦的,那時候說的多好啊,如今可把姐忘得死死的了,這後娘進了門,狗娃子可咋辦啊,姐啊,你倒是睜眼瞅瞅啊…”

嘴裡牽三掛四的,胡說八道,一句一個姐,就是想壞了小五跟杏果兒的親事。

小海跟陸超倆人咬牙切齒,不是看楊喜妹是個女的,恨不能上去一腳踹死她,什麼東西啊,這會兒哭喪來了,當初不是跟周叔文勾上做了那樣的醜事,小五哥能娶杏果兒嗎,小五哥念著狗娃子娘,還給她置辦了一份體麵的嫁妝,怎麼想也算仁至義儘了吧,但能要點兒臉的,也不會

乾出這樣的事兒來。

楊喜妹豁出臉就是想大鬨一場,得點兒好處,如今她都快後悔死了,嫁給周叔文這個廢物,哪有好日子啊,好吃懶做沒本事,原先還當是個讀書人,如今才知道,狗屎都不如,在外頭鬼混讓人家打殘了,養好了傷也落了個瘸子,還傷了子孫根,不儘早做打算,自己這活寡得守到什麼時候啊。

可什麼打算也得有銀子才成,周家就是空架子,她公公手裡也沒幾個錢,想來想去,還是得找姐夫,琢摸著這男人都不禁勾,尋個機會試試,勾上了還愁啥啊。

楊喜妹這兒主意剛打上,不想,小五就要娶媳婦兒了,娶的還是桃花的妹子,再瞧小五娶媳婦兒這架勢,聘禮,定金,還有武陵源的一棟簇新的小樓,楊喜妹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要不是自己嫌姐夫長得不好看,給周叔文騙了身子,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如今呢,什麼都沒了,姐夫娶了杏果兒,往後自己再想從姐夫哪兒得銀子就難了。

楊喜妹越想越生氣,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跟她嫂子叨叨了幾句,她嫂子就出了個主意:“豁出去鬨一場,小五看在秀娘的份上,也不會把咱們怎麼著,沒準心裡一愧,咱們就能落下好處,再說,也不能這麼痛痛快快的就讓杏果兒嫁給小五,怎麼也得給她添點兒堵。”

楊喜妹兒覺著嫂子的主意好,就一早準備起來,眼望見迎親的隊伍過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上了。

陸超好歹還顧點兒麵子,小海可不管,指著楊喜妹:“你還好意思坐這兒哭呢,要不要臉啊。”

楊喜妹能坐這兒早就把臉豁出去了,再說,臉能值幾個錢啊,她楊喜妹早就臭名遠揚了,誰見了不得背後指點兩句,真要臉早上吊了,還能活到這會兒啊。不搭理小海,站起來直奔著下馬的小五來了,把秀娘的靈牌往小五懷裡一塞:“姐夫,你倒是真對的住俺姐啊,俺姐死的時候你怎麼說的,這才幾年,就丟脖子後頭去了,俺姐死了,就連點兒情份都沒了啊,便不顧念俺們,好歹也得顧念狗娃子吧,姐夫就不怕後娘歪帶狗娃子,讓俺姐在地下可怎麼安生啊。”說著又哭了起來。

小五心裡其實知道楊喜妹是胡說八道,可就是忍不住想起了秀娘,臉上不禁有些愧疚。楊喜妹一見姐夫的樣兒,心裡暗喜,剛要再接再厲,小海看不過去了,過來一把推開她:“楊喜妹,這會兒想起你姐,想起狗娃子來了,欺負小五哥心善老實呢,跟你說,有我在,你今兒甭想討得一點兒好去,既然你非得堵在這兒提你姐,咱們今兒就當著武陵源,王家村,臨山屯的鄉親們好好提提。”

指著她身後的哥嫂道:“小五嫂子活著的時候,隔三

差五往娘家送錢,送糧食,養著你們這幾張嘴,本是好意,不想,倒養出了一家子懶鬼,天天算計著找小五哥要錢,要好處,當初阮家欺負小五嫂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出來一個,要是你們出來一個,有娘家撐著,阮家敢這麼欺負人不,你們倒好,一個個躲在後頭裝王八蛋,眼瞅著小五嫂子不行了,生怕斷了好處來源,非逼著小五嫂子跟我姐說,把你嫁給小五哥,說什麼為了狗娃子,狗屁吧,你這個親姨,給狗娃子做個一雙鞋,還是洗過一回衣裳,在武陵源住的時候,打著給狗娃子做衣裳的幌子,今兒要錢,明兒要料子,狗娃子身上一件新衣裳沒見,倒是你,簇新的衣裳一身身的換,你還好意思跑這兒來拿狗娃子說事兒,趁早滾回周家去,免得把最後一點兒臉麵也丟沒了。”

一番話說得楊喜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兒,她嫂子一見楊喜妹沒話兒應對,心裡一急:“我們這兒一家子說事兒呢,輪不上你個外人摻和。”

這話說的倒是觸怒了小五,小五臉色一沉:“嫂子,瞧在秀娘的份上,我再叫你一聲嫂子,你說誰是外人呢,當初從阮家村出來那天,我阮小五就不是阮家人了,小海就是親兄弟。”

說的楊喜妹的嫂子臉色有些訕訕的開口道:“姑爺何

必跟我個婦人一般見識呢,您是做大買賣的人,不看彆的,看在秀娘受了一輩子苦的份上,也該讓俺們過兩天好日子,你不娶喜妹兒俺,們認了,可你也不能不管俺們吧。”

小海氣的直哆嗦,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指著她道:“這話你真說得出口,是小五哥不娶楊喜妹兒嗎,楊喜妹兒的事兒武陵源誰不知道,正好讓我們家的小廝撞見,大白天的在野地裡光著屁,股乾醜事兒,懷了野種,還非要栽給小五哥,不是我姐找了周叔文的爹,小五哥這綠頭巾就算扣上了,就這兒,小五哥還置辦了一份嫁妝,聖人也不過如此了,你們還想怎麼著。”

楊喜妹兒一見事兒不好,索性不裝了,撇開臉皮直接說:“姐夫是明白人,俺們今兒豁出去來鬨,想必姐夫也知道是為什麼,姐夫也不差這幾個錢,就當我姐還活著,給我姐花了不一樣嗎。”

小五看了她半晌兒開口:“多少?”

楊喜妹一愣,沒想到姐夫這麼痛快,想了想,張開手:“五百兩,五百兩就當姐夫替姐姐儘心了。”

小海道:“楊喜妹你真不要臉了啊,小五哥,這錢不能給,一文都不能給,憑啥啊。”

陸超也道:“小五哥,真不能給…”一時接親送親的

都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勸起了小五,楊喜妹卻撒氣潑來:“俺也沒管你們要錢,你們管得著嗎,閒吃蘿卜淡操心,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人早看楊喜妹不順眼了,聽她這麼說,都衝楊喜妹來了,楊喜妹兒做的那些醜事,一會兒都翻了出來,不僅跟周叔文打野戰,還有跟她公公,大伯子,那點兒不清不白的事兒,全抖露了出來。說的楊家兩個嫂子都臊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正不可開交呢,忽聽一個清脆的聲兒:“小五哥,你要是有五百兩就給她吧。”眾人一愣,齊齊看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杏果兒從花轎出來,走到了小五跟前,仰著臉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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