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大嫂道:“喜妹嫁了人就跟俺楊家沒乾係了,肚子裡孩子也是周家的,姑爺都不上心,俺們管這事兒乾啥。”說著拽著男人走了。
王興娘呸了一聲:“要銀子的時候怎不見往後縮,這時候知道摘清楚了,什麼東西啊,趕明兒有你們的報應。”找了兩個婦人拿床破被子把楊喜妹一裹抬周家去了。武陵源就有郎中,叫人去給楊喜妹瞧病。
楊喜妹這一番鬨,雖說沒落下好處,到底是把小五的親事給攪了,小五跟著去了周家,等郎中出來,問了要不要緊,那郎中直搖頭:“大人沒事兒,肚子裡的孩子卻保不住了。”開了藥叫養著,就走了。
小五見周家連個人都沒有,歎了口氣,隻得叫人去找喜妹兩個嫂子,給了十兩銀子,讓她們過來伺候喜妹兒,怎麼也得養好身子再說,楊家兩個嫂子拿了銀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
小五見這邊兒安置好了,方才回去,這一番鬨,
早錯過了吉時,讓碧青好好把他數落了一頓,這才拜堂成禮。
也有個好處,本來黑著想鬨小五洞房的管事們,一個個都不好意思再攪合了,到前頭席上吃酒去了,東家的席跟彆人家可不一樣,菜好,酒更好,不能鬨洞房,就多吃點兒解解饞也不錯,錯過這頓兒,下回不知什麼時候了。
小海跟二郎替小五挨桌敬酒,陸超忽然發現狗娃子沒了,忙往新房院走,果然見狗娃子在門口蹲著,不禁道:“你這小子在這兒蹲著乾啥呢?”
狗娃子道:“俺娘受了委屈,俺想跟娘說句話兒,安慰安慰俺娘。”
陸超嗤一聲笑了,捏了他胖嘟嘟的臉蛋一下:“你倒是叫的親,放心吧,有你爹呢,今兒用不著你安慰,走,跟我吃席去,我可瞅見剛上的大肘子,燉的酥爛,香著呢。”
狗娃子一聽有肘子,回頭看了看院門,想想明兒再說一樣,錯過了今兒的肘子,明兒可吃不著了,跟
著陸超跑了。
新房裡喜娘拿了賞錢早走了,就剩下一對新人,小五挑開杏果兒頭上的蓋頭,頭一句話就是:“今兒對不住你了,錯過了吉時,你心裡要是怨俺也應該。”
杏果兒卻搖搖頭,小聲道:“什麼吉時不吉時的,俺嫁了你是過日子的,隻要你往後對俺好就成了。”說著垂下頭,臉龐染上些許紅暈,在燈下尤其動人。
小五心裡一蕩:“俺保證,以後會對你好,時候不早,也該歇著了。”說著,伸手把她頭上的鳳冠取下來,然後是衣裳…杏果兒一顆心跳的蹦蹦的,仿佛快要從腔子裡出來了,透過燈影兒瞧著眼前的男人,慢慢的把她抱起來,放到炕上…感覺那種痛,卻並不覺得難過,反而欣喜,從今兒起,自己就是他媳婦兒了。
碧青怕狗娃子給小五搗亂,把他帶過來跟自己睡,正好自己也能歇歇兒,省的大郎又纏著自己折騰。
上回懷虎子的時候,大郎不在跟前,也沒這些煩惱,如今天天在一處,大郎又是個體力格外好的,一開始,碧青是見他可憐,憋得五脊六獸,都流鼻血了,自己也過了四個月,就讓他折騰了一回,卻惹了禍,天天纏著她,不能傷著孩子,還有彆的法兒呢。
這時的蠻牛尤其精明,把以前沒圓房時用的法子都想起來了,挨著樣兒的折騰,興致比碧青沒懷孩子的時候都大,弄的碧青都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精神兒。不過想想,他快掛帥出征了,這一走不知多少日子呢,也就心軟了。
深州一場春雨,成全了杜子峰,也讓皇上有了充足的信心,義和公主下嫁和親,百年之內胡地應無戰禍了。
崔氏赫連一族倒了,外戚的威脅也沒了,大郎這個定遠將軍,雖然戰功赫赫卻無心仕途,這讓皇上無比放心,軍權也相當於攥在了皇上手裡。
深州開渠引水根本未動用國庫一分一毫,下了雨,開了渠,深州的旱情解了,今年麥子番薯兩岔莊稼
都有了收成,不過一年,深州就緩了起來,再不是當初那個赤地千裡民不聊生的死地,如今的深州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皇上還生怕下頭的官兒糊弄他,前些日子禦駕親自去了一趟深州,聽說皇上親自下地刨了一回番薯,乾了不亦樂乎。
皇上還在深州剛建成的普惠寺住了兩天,跟淨遠老和尚討論佛法,頗有所得,說起來,淨遠老和尚真比猴兒還精兒,深州的普惠寺建的時候,老和尚就去了一趟,瞧了瞧進度就回來了,建成之後,叫自己的徒弟慧明去了,自己仍在冀州,卻一聽聖駕去了深州,輕車快馬的就跑了過去。
老和尚這粗腿抱上癮了,前頭抱了太子,這會兒又抱上了皇上,如此一來,普惠寺已經隱隱成了大齊佛門第一寺,至少兩朝之內,普惠寺的香火隻會更鼎盛。
而且,老和尚培養的親傳弟子慧明,完全繼承了老和尚的衣缽,佛法深淺碧青不知道,若論心眼子。
慧明絕對跟老和尚有一拚,深州普惠寺的事兒,老和尚根本麵兒都沒怎麼露,就慧明跟王興兒定財商量著蓋的。
慧明這個能乾勁兒,碧青瞅著實在眼饞,恨不能把他挖過來給自己當管事,偏偏是個和尚,自己隻能望著禿頭興歎了。
有了水就有收成,麥子跟番薯的豐收,讓深州百姓再無饑餒之憂,而冀州的富庶,也讓大齊國庫有了底兒。
打南蠻跟北征不一樣,胡地苦寒,正是因為胡人窮的吃不上飯,才屢犯大齊疆土,所以,北征必須有充足的糧草才成,而南蠻卻不一樣,從京城一路往南,就是大齊最富庶的江南,過了江南糧草根本就不用愁,江南的稻子一年兩熟,已經使得江南成了大齊最富庶的地方,而過了江南,南境邊兒上的稻子卻是一年三熟的,而且,那裡有豐富的物產。
大軍到了南境,隻要注意防疫,防煙瘴毒蟲,適應那裡濕熱的氣候,這一仗必勝。
赫連起當初打了五年,是心存私心,之所以沒滅孟氏一族,就是不想南境太平,說起來,赫連起也沒錯,若是天下太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還要將軍做什麼,這個道理是人都明白。
而皇上如此著急攻打南蠻,估計還有一個不可說的原因,赫連一族幾代人積攢的金銀,據說富可敵國的寶藏,可還沒找著呢。
要是讓外族找著,這年頭有錢可就有兵,有武器,有兵有武器還能老實的奉大齊為上邦嗎,大齊這塊肥肉,誰不想咬一口,如今不敢咬是因為沒底氣,咬一口的結果,弄不好就得滅族,一旦有了銀子,就會助長野心。
師傅說過,那些外族都是狼,時刻得防著,不可稍有懈怠,所以,這批寶藏一天沒找著,皇上睡覺都不能安穩,而這批寶藏十有八,九藏在了南境。
更何況,南境如此富庶,隻要南邊安生了,一年三熟的稻子運回來,便再鬨災,有富庶的南境也不怕了。
深州旱情一解,皇上必會下旨征南,雖如今還未召大郎入朝,可府兵的花名冊已經下發到了各個州府,崔九也跟自己透了消息,讓碧青做好準備,彆存僥幸心理。
崔九這小子說話賊討厭,僥幸個屁,用腳後跟兒想也知道,一旦皇上有意征南,大郎必是主帥的不二人選。
大郎曾經在南邊兒打了五年仗,經驗足夠,並且善用兵書,有勇有謀,且無意仕途,不會有功高震主之憂,這樣的人簡直好用得不能再好用了,隻要皇上不傻,此次征南必用大郎。
自己從京裡回來就開始著手準備了,陸超這些日子,正忙著批量生產震天雷,在雁門床,弩,連,弩把胡兵射殺城下,在南蠻直接用震天雷,她就不信,南蠻孟氏的血肉之軀能擋得住,威力奇大的火器。
就憑他們屢次想在京城散播瘟疫這一點兒,就該死,對南蠻這種禍害,不需要有絲毫憐憫之心,速戰速決,直接滅了孟氏一族,天下才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