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卿一意識到事情不對,馬上打了電話給管家威廉。威廉說小小姐還沒有回來,再聯係司機,也就聯係不上了。虞言卿頓時充滿了憂心:“瑤瑤肯定被虞恒帶走了!”
“虞恒這個王八蛋。”裴音郗憤恨得咬牙。已經顧不上任何事,她按下一個電話,用嚴肅冰冷的語調說:“所有人行動。放棄隱蔽,用最快的速度找虞恒。他綁我女兒,我要他死。”
虞言卿不禁側目,她從未見裴音郗用這種語調說話,也沒見過裴音郗用這樣陰冷的表情發布這樣的指令:“裴音郗你——在和什麼人聯係?”
裴音郗一轉回頭來,眼睛裡的顏色一緩,似乎又變成了那無害的大狗狗,她抱住虞言卿:“交給我,彆怕,一切有我在。我們去找瑤瑤。”
“我們去哪裡找她……”虞言卿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偎依進裴音郗的懷裡,緊緊地揪住她的衣服:“虞恒是個性變態,他有非分之想,他想給瑤瑤注射SHEVA病毒。老天,一旦注射——”
一旦注射,病毒在大腦中侵襲增殖。在沒有殺滅病毒的方法的前提下,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
瑤瑤或許永遠也無法長大,更可怕的是,可能會因為病毒而失去生命。再堅強的人,一旦作為母親憂心自己的孩子,都免不了關心則亂了。
“彆急,彆急。”裴音郗抱緊她拍哄,“我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
虞言卿一和家裡的管家聯係,虞恒便得到了信息。虞言卿的手機響了,一接起來,竟就是虞恒的聲音。
虞恒陰陰地笑:“小卿,彆著急,小瑤瑤在她七爺爺這。”
“虞恒!你想怎麼樣?你不要傷害瑤瑤!”虞言卿對著電話怒喊。
“傷害?我才不會傷害她,我愛她。就像當年我愛你一樣。”虞恒不以為然。
“你不要給她注射。七叔,我懇求你。SHEVA病毒有重大缺陷,進入人體後個體差異巨大,而且完全不受控製,她會死的!”虞言卿努力冷靜下來。
“那不叫重大缺陷,我更認為,那是一種饋贈,你不知道上天會給你帶來什麼禮物。我為瑤瑤準備的是最好的,還有八個小時,病毒就處在最佳狀態,我測試過許多次,在病毒最佳狀態時注射,瑤瑤會是一件最完美的作品。”虞恒的語氣充滿向往。
“你不會有機會的!虞恒,枉我信任你視你為至親,枉瑤瑤信任你叫你一聲爺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虞言卿的語氣變得冰冷。為母則剛,近在咫尺的危險讓她麵對虞恒時,突然產生了無儘的勇氣。
虞恒似乎因為她的語氣有片刻分神,然後虞恒也用惡狠狠的語氣說:“小卿,你和瑤瑤是我這輩子最不願傷害的人。如果你威脅到我,破壞我的計劃,彆怪我心狠。你想怎麼阻止我?報警嗎?哈哈……我告訴你,病毒疫苗就在我手裡一旦我發現警察,我馬上把病毒注射進瑤瑤的身體。你最清楚,注射用不了一分鐘時間,你報警,就是害死瑤瑤。”
“虞恒,虞恒!”裴音郗忍不住喊住他,但是電話被乾淨利落地掛斷了。
“他威脅我們不能報警。”虞言卿蹙眉。
裴音郗的手機這時響起了虞言卿從未聽過的手機鈴聲。裴音郗接起電話:“少主,找到張婭了,她被北海堂的殺手追殺。被我們摁住了。”
“給我摁死她。馬上帶來見我。”裴音郗陰沉著臉掛上電話,牽住虞言卿的手上了車。
她把車一直開到市郊的一處天主教會聚集點。進入以後,虞言卿看到了不少身材中等,長相普通的黑衣人。這些人的長相非常低調,屬於放在人群中泯然眾人絕不會引起注意的那種,可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種隱含不發的力量。看得出來,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練家子。
他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對她們的到來表示出過分謙恭的態度。可是虞言卿一眼就看得出來,裴音郗在他們中間擁有極高的地位。
這讓虞言卿不禁側目。裴音郗這人,去哪裡找來的這些人?裴音郗到底是什麼人。
她們進入天主教會的活動室以後,張婭坐在活動室最後麵的一張祈禱用的長凳上。裴音郗大步走過去,“瑤瑤在哪裡?”
張婭很狼狽,發辮散亂,衣服上有打鬥的痕跡,褲子上全是泥印。她說:“你把手機拿來。”
旁邊的黑衣人遞給她手機,張婭調出地圖,在上麵標記了一下:“在這個地方,有個進步棉紡廠,那裡是虞恒的秘密治療室。”
裴音郗神色一肅,露出主人的氣勢,她稍微偏頭,她身後的黑衣人訓練十分有素,馬上凝神靜聽。裴音郗冷聲下令:“按緊急方案馬上出發。”
快得虞言卿幾乎以為眼花了,裴音郗又變成那種軟軟的,沉悶老實的眼神,雙手牽她的手:“這裡不能留,我讓人送你去夏旅思那裡,她會扣押張婭,她也會保護你安全。我去帶瑤瑤回來。放心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和瑤瑤。”
裴音郗的態度是不由分說的態度。虞言卿也沒有反駁,也沒有答應,隻是揮手讓她快去。
可是裴音郗剛把人都帶走,虞言卿冷冷地對剩下的那個黑衣人說:“把你的刀給我。”
那個人顯然知道虞言卿是誰,也顯然知道虞言卿對於裴音郗來說意味著什麼。他遲疑一下,把身上的軍用匕首遞給虞言卿。
虞言卿拿住刀就往張婭的身上一割,一刀下去,精準地把張婭的外套,襯衣給割破,皮膚一陣刮痛卻沒有破皮出血。這是一個外科醫生的技術。
虞言卿再把刀抵住張婭的喉嚨,冷冰地說:“你去過那個地方,你還逃出來,按虞恒的性格,一有風吹草動他大概率要跑。帶我去虞恒最後的退路,他一定還有彆的地方。”
“我不知道了。虞恒讓我知道的地方我都說了。”張婭抬起脖子,但是刀尖緊接著逼近。
“不知道也得知道,你來開車,不然我讓你知道我割喉的技術和開顱的技術一樣好。”虞言卿用刀抵著張婭的喉嚨逼她開車。
張婭長歎,認命地開起車來。她們在城市的東郊,裴音郗要去的那個進步棉紡廠在城市的北郊,而她開車把虞言卿帶往城市的西郊。
張婭說:“我見到了瑤瑤,她暫時沒事。她還不知道虞恒抓她要做什麼,你放心,她沒有被嚇到。我給了她一疊數學謎題,我說她不吵不鬨躲在房子裡全部解出來,我就帶她媽媽去救她。”
虞言卿氣得眼眶瞬時紅了,全身顫抖,怒道:“你為虎作倀,綁一個孩子,你有沒有心!”
張婭抹掉淚水,繼續把車開到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前停下來:“我有苦衷,被人困住十幾年的痛苦,現在終於有個機會可以解脫,我那種不顧一切的心情,你們不會懂。”
“虞恒的事我是真的不願意知道。這個地方他也沒讓我知道,這個是他的秘密,我無意中發現的。在會展中心,他在這裡購買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倉庫。我不知裡麵有什麼,但是我知道明天這個會展中心有一個國內規模最盛大的動漫展和Cospy巡遊,虞恒很有可能會到這裡來。”
虞言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了刀,下車迅速跑進夜色朦朧裡,會展中心那巨大的穹頂陰影之下。
另外一邊裴音郗剛到進步棉紡廠的廢舊廠房,就接到了夏旅思的電話,她心急如焚要救人,掛了兩次,正準備接起來罵人了。
結果一聽,夏旅思的語氣比她還急:“老裴,你手下的人到我這裡來報信,你老婆跑了!”
我靠,老婆跑了這種話能亂說的嗎。裴音郗沒好氣地罵:“你少廢話。”
“情況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趕去支援你。但是你老婆是真跑了。”夏旅思無奈:“你手下的人來報信說,虞醫生拿了一把刀,懟著張婭的脖子,讓張婭帶她去找虞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