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2.0剛要解釋,突然傳來季霆的喊聲,何煬轉過身問:“怎麼了?”
季霆不知為何腳步突然一頓,目光觸及杏樹有些躲閃:“沒,就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忌口。”
“沒有。”何煬答得很乾脆,揚起下巴點了一下杏樹上的斧痕,問:“這是怎麼回事?”
季霆一愣:“這……是爹在氣頭上拿斧子砍的。”
“彆避重就輕,他老人家再怎麼糊塗也不至於拿一顆樹撒氣,說重點。”
“哥你真不記得了?”季霆眼神疑惑,揣摩著何煬的態度道:“當今聖上為太子時,是將軍府的常客,但有一次不知是哪個下人多嘴,將你們的事偷偷告訴了爹,他一氣之下才砍了樹。”
“僅僅是砍樹這麼簡單?”何煬不太信,以季老將軍的性子動手砍人更正常一點。
季霆摸不準他是明知故問還是故意諷刺,索性也不隱瞞:“當時哥你為了救那顆杏樹,拚了命上去阻攔,爹收手不及時,從你右臂上剜下一塊肉,樹乾上濺得都是血。”
何煬挽起袖子,掃了一眼猙獰的傷疤,淡淡道:“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季霆皺起眉,眸中浮現揮之不去的陰霾。
何煬彆開眼,不再追問,過去的事他心中已經有了輪廓,這顆杏樹、這道傷疤還有融入骨血的劇毒,都證明了季老將軍的態度。
但想來諷刺,征戰沙場為國儘忠一生的老將,至死都不明白“君心難測”這四個字。
“少將軍,門外有人要見你——”
將軍府的小廝尋得滿頭汗,氣息不均地說道:“那人穿著官服,看起來像是有急事。”
“人在哪?”何煬問。
“門口候著呢,讓他進來也不肯。”
季霆琢磨片刻,抬腳跟在何煬身後,低聲道:“八成是顧淮山,我讓他從永昌侯府先走一步。”
“嗯。”
何煬心裡有數,顧淮山這個時候毫不避諱地找上門,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果不其然,他們兄弟二人剛露麵,顧淮山就急不可待道:“先去皇宮,事情經過路上細說。”
“怎麼了?”季霆耐不住性子,率先問道。
顧淮山重重歎了一口氣:“皇上命人將沈太傅放了。”
“怎麼回事,案子不是交給你審理,怎麼你成了最後一個知情者?”季霆邊走邊問。
“我隻是奉旨協助查案,最後還是要由皇上定奪。”顧淮山眯起渾濁的雙目,嗓音沙啞:“可沒想到會這麼快……皇上甚至等不及看一眼證據,就已經做出決斷。”
季霆眉頭緊鎖,略帶詫異地看向何煬,似乎不明白他安排的人怎麼會出現這樣大的紕漏。
“那裡是皇宮,他有一兩個心腹之人有什麼奇怪。”何煬看出季霆的疑問,輕描淡寫道:“況且我也沒真正斷絕他和外界的往來。”
“那現在……”顧淮山哽了一下,猶豫道:“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爭取在放人之前阻止這一切。”
“不急。”何煬瞥了一眼門口的小廝,吩咐:“去備馬車。”
一盞茶過後,馬車慢悠悠地停在三人麵前。
顧淮山急得冒汗,剛要上車卻被何煬不輕不重地按住肩膀:“你們最近不必有所行動,皇宮我一個人去。”
“可是……”季霆抿了下唇,觸及何煬的目光,勉強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他絕不能讓六年前的悲劇重演。
車輪碾過空曠的甬道,直接穿過皇宮正門,無人阻攔。
何煬四平八穩地坐在車廂裡,看起來絲毫沒有為放虎歸山一事心急,係統2.0有著操不完的心,絮絮叨叨地問了一路,都沒有得到答複。
終於在即將下車的前一秒,何煬短促的笑了一聲:“你猜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攻略對象嗎?背著您擅自把人放了,現在應該感到恐懼。】
推開殿門之後——
果然,大數據推演得出的結果毫無用處。
何煬撿起靜靜躺在地上的珊瑚墜子,一路來到掛滿帷幔的床前,隻見褚子瑜閉著眼麵色蒼白,整個人陷在一團鬆軟的被子裡,無端生出幾分脆弱。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床上之人睫毛輕顫,終於在他站定之時倏然睜眼,但漂亮的眸子裡找不出一絲畏懼。
“子瑜,為什麼把我給你的東西扔了?”
何煬坐在床頭,手裡把玩著紅珊瑚吊墜,眼睛卻一刻不離地盯著小皇帝,仿佛隻要得到的答案不滿意,就會立刻露出獠牙咬斷他的脖子。
可惜褚子瑜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合上雙目,語氣無波無瀾道:“你少瞪我,反正人已經放了。”
何煬嗤笑,單手扯下腰帶,匕首滑落至枕邊,他和衣上|床,從側麵連人帶被子一起圈進懷裡,下巴抵在褚子瑜柔軟的肩窩,惡狠狠道:
“我不能時刻關著你,但可以讓你三天下不了床,要不要試試?”
“是嗎?”褚子瑜緩緩偏過頭,神情一反常態地平靜,他從被子裡伸出手臂,環抱住何煬的肩膀,姿態親昵:“可是我也有辦法讓你疼。”
何煬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反手扣住他的肩頸,不料褚子瑜還是忍著劇痛拔出匕首,指尖握住刀鋒的那一刻,鮮血順著利刃迅速流淌。
“你看,我的辦法奏效了。”他笑容天真又得意。
【恭喜您觸發道具使用條件,回憶解鎖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12.27正式恢複更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