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赫連洲起身將他抱...(2 / 2)

金玉難養 杳杳一言 9574 字 6個月前

這樣,就算是和好了。

赫連洲走到他麵前,“走吧,去前院。”

林羨玉卻不動,赫連洲一望便知他的意思,這次他沒有嘲弄他是“懶骨頭”,反而直接在林羨玉麵前微微蹲下,林羨玉撲上來,緊緊摟住赫連洲的脖頸,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

林羨玉的柔軟臉頰時而碰到赫連洲的頸側,他在赫連洲的背上嘀嘀咕咕,說:“桑宗是小傻子,他買了兩隻公兔給

我。我還等著明月和羌笛給我生小兔子呢,仔細一瞧,才發現他倆都是公兔,這可怎麼辦?阿南讓我去換一隻,我也舍不得,公兔就公兔吧……”

“明月活潑,羌笛總是睡覺,平日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的名字好像起反了。”

“躺椅很好,你也給自己做一隻吧。”

聽著耳邊的絮絮叨叨,赫連洲對於“歸家”這個詞,第一次有了切實的感受。

他背著林羨玉走到前院時,剛轉過回廊,烏力罕迎麵走開,看見這幅畫麵,先是憤怒,很快又麻木。眼皮抽動了兩下,最後隻能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他躬身行禮,彙報道:“王爺,西帳營一切安好。”

“好,”赫連洲將林羨玉放下,“辛苦了。”

蕭總管將盤盤碟碟端到桌上,今天的飯菜很是豐盛,也是王府半月來第一次聚齊。

所有人都在,林羨玉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連帶著蕭總管都高興起來,

林羨玉喝了一口羊肉湯,第一次覺得羊肉如此鮮美,簡直和母親燉的魚湯一樣好喝。

他的心情再一次愉悅起來,拿起筷子,熱情地給桌上所有人都夾了一塊肉,最後到了烏力罕,他也大人有大量,夾了一塊肉放進烏力罕的碗裡。烏力罕滿臉的嫌棄,當著赫連洲的麵又不能扔,最後隻能憤憤吃掉。

赫連洲眉目舒緩,嘴角掛著淺笑。

吃完飯後,蕭總管主動提到:“王爺,殿下想在院子裡栽樹,老奴想著栽樹耗時太久,不如移一棵過來,現在也正是開花的時節。”

赫連洲說:“可以。”

林羨玉中午哭了太久,吃完飯就回房睡覺了,一覺睡到申時二刻,忽然被院外的吵嚷聲吵醒,睡意被打擾,便很難再續上。他揉著惺忪睡眼出了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院子裡竟然憑空多了一棵碩大的槐樹。

枝條彎曲,綠葉密集,亭亭如華蓋,在地麵上落下一片陰翳,正好遮住了躺椅。

蕭總管站在一邊指揮,看到林羨玉,笑著說:“殿下,如何?”

林羨玉開心得不得了,跳下台階,興奮道:“蕭總管,你是世上最好的總管!”

蕭總管哈哈大笑,他撫須望著林羨玉和阿南滿眼新奇地圍著槐樹轉,眼中含笑。

王府,終歸是熱鬨起來了。

他原本還在擔憂,小殿下和王爺走得愈發親近,會耽誤王爺再娶妻。可轉念又想,王爺都如此上心,他便不能虧待了小殿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第二天,宮裡傳來消息,太子要召見赫連洲,赫連洲穿戴整齊後,便隻身赴會。

太子發了一夜的火,仍無法平息。

赫連洲走進東宮時,宮人儘皆退去,宮中昏暗,隻有一排紅燭闌珊亮著。

滿地全是赫連洲昨日呈遞的簿冊和奏疏。

“赫連洲,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子索性撕破了臉。

赫連洲的奏疏寫得隱晦,用意卻很清楚,太子一黨躲得過呼延穆案,躲不過渡馬洲貪墨案,縱使躲得過貪墨案,躲不過他為壓製赫連洲,引外敵入境之罪。赫連洲總有辦法,逼他做出一個抉擇。

太子再不情願,也要了結一樁。

他若不想被天下人指責,便要引血剜肉,拿出大筆銀兩和糧穀,去賑災救民,方能免罪。

“你到底想做什麼?”太子踉蹌走來,直衝著赫連洲怒吼:“彆假仁假義地把百姓掛在嘴上,你彆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覬覦皇位很久了吧。從你母妃被打入冷宮,從你在冷宮中降生,從你六歲離宮那日起,你就在覬覦那皇位吧,忍了這麼多年,裝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了?”

赫連洲長身玉立,眼神睥睨,“皇兄,臣弟隻是例行公務,呼延穆案是在迎親途中、在蒼門郡發現的,而渡馬洲貪墨案則是邊防巡查中無意間發現。王兄若不信,可以去問監察司的幾位官員,簿冊清楚,權責清晰,一切待父皇與皇兄定奪,臣弟不敢有僭越之意。”

“不敢?你還有什麼事不敢?”

赫連洲緩緩抬眸,說:“臣弟不敢引外敵製造內亂,不敢向斡楚部落輸送萬金,不敢不顧幾個鄉的餓殍滿地,臣弟不敢。”

他句句謙卑,句句譏諷。

“赫連洲!”太子幾乎目眥欲裂。

“皇兄,臣弟對皇位沒有覬覦之心,願退守西帳營,護邊疆一世安寧,可前提是,皇兄能將北境治理得民富國強,欣欣向榮。”

太子隻抓住前一句,猛地失色:“所以,你現在有了覬覦之心?”

赫連洲說:“臣弟

不敢,臣弟隻求皇兄儘快處理好呼延穆和渡馬洲兩起貪墨案,將收回的貪墨贓款用於設置救災安民點,開放糧倉,在夏季來臨前,安頓好所有流離失所的百姓。”

太子已經分不清赫連洲這番話裡到底藏了多少私心,但他已經彆無選擇。

赫連洲手裡有呼延穆案的所有證據,還有渡馬洲郡縣級官吏的自首畫押,這些東西一旦公之於眾,到那時,民怨沸反,天下大亂,太子黨羽連提前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到時候,赫連洲真的有可能篡位。

他隻能忍下這口氣,攥緊手中簿冊,一字一頓道:“本宮會處理的。”

赫連洲略一行禮:“多謝皇兄。”

他準備轉身離開時,太子喊住他,“二弟,本宮差點忘了,你就算覬覦,也當不了皇帝。”

赫連洲腳步頓住。

“再過一個月,便是七月流火,”太子獰笑道:“你體內的火,灼得你很痛吧。”

一旁的燭火被風吹得晃動。

太子揚聲道:“頂著這副隨時會死的身子,何必折騰?民心隨風倒戈,那些無知百姓,未必會記得你的恩情,不如就永遠留在西帳營,做你的鎮邊將軍,本宮絕不會虧待你。”

赫連洲的神色微起波瀾,但他沒有表露出來,朝太子行了禮,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太子的眸色愈發陰寒。

從皇庭回到都城的路上,赫連洲忽然想起什麼,拽動韁繩,轉而奔去城西街市。

街市人來人往,赫連洲一路直奔木匠坊,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什麼魯班鎖、陶響球、木陀螺……雜七雜八的玩意兒,買了一堆,回到府中時,全交給蕭總管,叮囑道:“隻說是你買的,讓他解解悶。”

蕭總管疑惑:“為什麼要說是老奴買的?若小殿下知道是王爺買的,肯定很高興。”

赫連洲卻不答,隻說:“按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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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渡馬洲貪墨案被太子在朝堂上提起,樞密院侍衛司、刑部、都察院“三法司”同審此案。耗費半月,將涉案的七十五名官員革職審查,其中主動自首的三十二名官吏輕判減罰,流放渡馬洲宣撫使和都統,共繳獲十年貪墨贓款五萬七千多兩,捐出家私不計其數。

另外,朝廷撥款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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