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你從來都沒有過心...(1 / 2)

金玉難養 杳杳一言 969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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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聽到赫連洲震怒的斥責聲,烏力罕才猛然回過神,他難以置信地望向床榻之上的赫連洲,又看到赫連洲身後那個裹在錦被之中、正蛄蛹著探出頭來的人,隻覺得天崩地裂。

剛剛他急著衝進來,隻掃了一眼,便看見那個破公主衣衫半敞,單薄的斜襟裡衣分明是男人的款樣,他的神態、他的聲音……

分明沒有半點女人的羞怯!

他本就覺得這個祁國公主處處透著古怪,明明是宮規森嚴的閨閣公主,卻全然不知察言觀色,張口閉口就直呼王爺名諱,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絲毫沒有半點公主的端莊。他原本隻覺得厭惡,此刻才發覺出異樣,又想到蕭總管身為男人,竟可以隨意進出後院,難不成……

“我叫你出去,聽見沒有?”

赫連洲第二次出聲嗬斥,烏力罕渾身抖了一下,他知道赫連洲已經快到發怒的臨界了,滿腹的怨言再盛也隻能生生吞下。

他兩手握拳,忍著氣,默默轉身走了。

木門吱呀一聲關上。

聽到腳步聲離去,林羨玉迅速鑽出腦袋,小臉漲得通紅:“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赫連洲隻是說:“沒關係,他不敢亂來。”

林羨玉的神色依舊驚慌不定,“他會不會去揭發我?他本來就討厭我,之前就要為了你去刺殺太子,現在更是不可能容下我這個隱患,赫連洲,我——”

“他不敢。”

赫連洲隻一句便安撫了林羨玉。

林羨玉懸著的心微微落下,湊到赫連洲麵前,故意問:“你會保護我嗎?”

那日在西帳營,赫連洲剛剛得知他的身份,不僅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反而把他背下山。回營帳之前,他曾怯生生地問赫連洲:“你可不可以保護我?”

那時赫連洲回答:“不可以。”

可是這一次,他看著林羨玉的眸子,輕聲說:“會。”

林羨玉倏然笑了,轉念又想到蘭殊的話。

勸降絕無可能。

他不禁垂眸歎息,赫連洲察覺到他突然低落的情緒,問:“怎麼了?”

林羨玉搖了搖頭,“如果我能幫到你就好了。”

赫連洲意識到林羨玉可能已經知道他領命勸降斡楚一事,沉默片刻

,轉頭望向他,說:“你照顧好自己,不要以身犯險,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我知道了。”林羨玉又要賣乖,說著就要往赫連洲懷裡躺。

赫連洲抵著他的肩膀,故作冷淡地說:“把衣裳穿好。”隨後便拿了件外袍穿上,出了門。

烏力罕正抓著馬鞭,把蕭總管攔在庖房邊,逼問道:“那個祁國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公主,你知道的是不是?快點告訴我!”

蕭總管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一臉的茫然:“什、什麼真公主假公主?老奴一概不知啊。”

“你分明知道!”烏力罕開始回憶起從蒼門關匪亂到大婚再到迄今的種種,陡然皺起眉頭,恍然大悟般:“還有納雷,你們都是突然就對他百般好,好像完全不在乎他是王爺最憎惡的祁國人一樣,是不是因為……他壓根不是公主?”

“您說什麼呢?公主就是公主啊。”

“你再裝傻!老蕭,你非要我動真格的——”

烏力罕剛想用馬鞭嚇唬蕭總管,就聽見身後傳來赫連洲冷冽的聲音:“幾場勝仗把你打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嚇得立即收手,轉過身麵對著赫連洲低下頭。

赫連洲看了蕭總管一眼,蕭總管會意,從烏力罕手裡拿走了他的馬鞭,交給赫連洲。

赫連洲接過來,甩起就是一鞭,摻了銀絲的軟梢抽在烏力罕的肩膀上,烏力罕疼得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麵上卻不敢露半分。

蕭總管心疼得伸手想攔,赫連洲的第二鞭就接踵而至,烏力罕的胳膊立即滲了血。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烏力罕跪下,說:“我不該對總管不敬。”

“總管是你的長輩,從你五歲入府時起就照顧你的衣食起居,對你如親生兒子一般,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動真格?”

赫連洲把馬鞭甩到烏力罕麵前,厲聲問:“你想動什麼真格?”

烏力罕把頭埋得更低,肩膀微微顫動。

“你和納雷同為持令將,但論起資曆能力、遇事的冷靜、處事的周全,你哪裡能比得上他?軍中對你的身份常有議論,你倒好,不以為恥,還洋洋自得起來,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這一條馬鞭敢抽公主,抽總管,你將來還想抽誰?”

連洲一發火,整個院子都靜得叫人喘不過氣。

烏力罕此生最怕赫連洲,也最敬重赫連洲,他最不想從赫連洲那裡聽到“你配不上持令將一職”這樣的話,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錐心。

他始終低著頭,不敢回話。

蕭總管見狀立即打圓場,“知道錯就行了,王爺,您知道的,小烏將軍也沒有壞心眼。”

赫連洲卻不應,仍冷眼看著烏力罕。

烏力罕朝向蕭總管的方向,依舊跪著:“總管,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無禮。”

蕭總管連聲說:“好好好,快起來吧。”

可烏力罕還是沒有放棄,壯著膽子迎上赫連洲的目光,說:“王爺,我懷疑公主的身份有假。”

蕭總管臉色都白了,無措地望向赫連洲。

“你懷疑什麼?”

“他是男子,他不是真正的嘉屏公主。”

“是。”

赫連洲直截了當的一個“是”瞬間把烏力罕砸得頭暈目眩,“什、什麼?”

“我說他是,他就是。”

“祁國敢這般戲耍我們,這不正是揮師南下的好借口,王爺,您為什麼要包庇他?”

“因為他是無辜的。”

烏力罕啞然失言。

赫連洲負手而立,餘光望了一眼後院,低聲說:“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我沒有追究他的身份,也輪不著你來追究。你可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往來,但在人前,他是懷陵王妃,你須得對他放尊重些,不要讓人發現了端倪。”

見烏力罕不說話,他又問:“聽到沒有?”

良久之後,烏力罕才說:“聽到了。”

“他前幾日特意為你買了淡痕膏,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你畢竟是我的養子,將來還要娶妻,臉上的疤如能淡去,豈不更好?”

烏力罕神色怔怔,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赫連洲看著他,似是不忍,放緩了聲音說:“把傷口處理一下,半個時辰後,過來向我彙報西帳營的軍情。”

赫連洲轉身離開,蕭總管看他走遠了才急忙走上來扶起烏力罕,隻見烏力罕眼底有淚花閃現,又不願被人看見,立即用袖子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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