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羨玉叉腰,理所當然道:“所以我是羌笛,你是明月。”
赫連洲彎起嘴角,“行吧。”
轉頭望向彆處時卻收斂了笑容。
他已經看到烏力罕發出來的響箭,但他沒有聲張,隻借著和林羨玉說話,環顧四周,他的六名近衛似乎都被人刻意擋住了,無人保護,而河邊的花燈下異動頻頻,隱有埋伏。
他不想讓林羨玉害怕,也不想波及到街上來往的百姓,隻伸手摟住林羨玉的腰,俯身說:“玉兒,我們去前麵看一看。”
林羨玉還沒有任何察覺,提著小兔燈,說:“在你沒來的時候,蘭先生看了半個月的輿圖,為你遷都挑了個好去處,你猜猜是哪裡?”
“我猜不到。”赫連洲淺笑道。
“渭都,龍泉州向南三百裡,離京城、嶺南,甚至離蒼門關都不算太遠,山環水抱,經濟富庶,先朝曾在那裡建過都城,道路通暢,政令四通八達,製內禦外無不便利。”
林羨玉轉頭望向赫連洲:“你覺得如何?”
“很好。”
林羨玉抱住赫連洲的胳膊,軟聲說:“等京城的事結束後,我們就先回北境吧。”
“為什麼?”
“北境是你的故鄉,我不能總讓你圍著我轉,我想陪著你,在北境再待上一兩年,遷都的事我們之後可以慢慢商量。”
赫連洲低頭望向他,目光如春水柔和。
“玉兒。”
林羨玉抬起頭,“嗯?”
赫連洲笑著說:“玉兒有這份心就夠了,可我隻想圍著玉兒轉。”
林羨玉明明沒吃糖酥,心裡卻甜的很,剛想撲進赫連洲的懷裡,赫連洲卻俯下身,貼在他的耳邊說:“玉兒,有危險。”
林羨玉愣住。
赫連洲又說:“彆怕,跟著我就好。”
赫連洲拿出林羨玉的錢袋,鬆了口,朝空中拋去,一時間嘩啦啦的碎銀子灑落在地。
有人高聲喊:“撒錢了撒錢了!”
這話最是吸引人,轉眼間路邊的行人和商販都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赫連洲緊握住林羨玉的手,趁亂將他帶進一個酒樓,酒樓裡人聲嘈雜,店小二追了上來: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赫連洲眼觀四路,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扔給店小二,叫他閉嘴,然後帶著林羨玉走上二樓,林羨玉不敢多話,緊緊跟著。
赫連洲動作極快地推開一間空房的門,讓林羨玉先進去,轉身離開後不久又回來,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套店小二的衣裳,遞到林羨玉麵前:“玉兒,你先換上。”
林羨玉直到此刻才開始害怕。
赫連洲顯然是沒有脫身的把握,所以要先保護他,林羨玉不想牽扯赫連洲的精力,隻能忍著眼淚,雙手顫抖著解開外袍。
赫連洲將他摟進懷裡,“哭什麼?”
“是……是什麼人要刺殺我們?”
“不出意外,是鄒相。”
鄒相和陸瑄早就捆綁在一起,鄒相的女兒是陸瑄的王妃,兩人關係盤根錯節,密不可分,陸瑄一旦失勢,鄒相也無法存活。
正說著,樓下發出一聲桌子碎裂的巨響,明顯是有人衝了進來,林羨玉嚇得一哆嗦。
赫連洲親了親林羨玉的臉頰,俯身幫他脫衣,林羨玉快速地穿上店小二的衣裳。
赫連洲撫著他的臉,說:“玉兒不要怕,待在這裡不要亂跑,不管外麵發生什麼。”
林羨玉哭著抓住赫連洲的手,搖頭道:“你也不要出去,我們就躲在這裡,烏力罕很快就會帶人過來救我們的,鄧、鄧烽也會過來,他肯定要保護你的安全!”
赫連洲沉默片刻,“不一定,我若死在這裡,對他來說有利無害。”
林羨玉呆住:“你的意思是……”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未必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