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盛聞語氣平穩,跟急的跳腳的盛牧形成鮮明的反差。
他看著盛牧依舊不甘心的模樣,不耐地皺起眉,“盛牧,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在盛聞麵前,盛牧的爸媽都會不由自主的放低聲音,什麼時候輪到盛牧對他大吼大叫了。
盛牧紅著眼,嘴唇喃喃地,“不該是這樣的……”
陸星衍本應該乖乖再訂婚宴上等著他回來,而不是轉眼就另嫁他人,還是一個處處壓他一頭的盛聞。
陸星衍看他這幅喪氣的樣子,還嫌火燒得不夠,他一把挽住盛聞的胳膊,像個仗勢欺人的小狐狸,“盛牧,我現在可是你的長輩,你說話做事,多用腦子想想。”
盛聞看了一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沒有說話。
“什麼破長輩!”盛牧咬牙切齒,“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
可他再怎麼激動,陸星衍也絲毫不為所動,沒有任何回心轉意的跡象,像是聽煩了,彆過臉,轉而去玩盛聞衣服上的袖扣。
陸星衍這才看出這袖扣的價值,是yr家限定的最新款,一對就價值百萬,而且,這東西,有錢也買不到。
他最初覺得盛聞還挺低調,現在仔細看看,各個小細節都透露著這人身價不菲。
陸星衍饒有興趣地在盛聞身上探寶,而另一邊的盛牧則被他氣的心絞痛。
盛牧從來沒見過陸星衍這副模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要知道,以前,陸星衍的目光從來不離自己,甚至要求自己每周必須來見他一麵,可見對他用情至深。
可就這一天的功夫,就全變了。
盛牧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牙關緊咬,力氣大的連麵上都凸出了隱約的痕跡,目光緊緊盯著在盛聞旁邊悠閒自在的人,
“陸星衍,你不就是想報複我嗎?才找了我小叔來當擋箭牌,不得不承認,你成功了。”他嗤了一聲,“不過,以後你要是想回頭,我可不會有現在這麼好說話!”
他還是覺得陸星衍是在做戲,肯定是最近自己太不重視他,讓他受到了冷落,才想給他一個教訓,要是自己真生氣了,他就不信這人不急!
“哦?”陸星衍挑眉,這是軟的不成來硬的,倒是轉換的很快,他淺淺打了個哈欠,“唉,我也困了,沒心思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你該乾嘛乾嘛去,我要回家了。”
說完他鬆開小叔的手臂,朝他甜甜地笑了笑,“未婚夫,我先回去啦!”
可盛聞叫住了他,“我送你回去。”
陸星衍正想拒絕,可轉念一想,盛聞都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了,他沒理由這時候在盛牧麵前拂了人家的好意。
他彎了彎唇,甚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盛牧在一旁看的幾欲嘔血,陸星衍竟然也會對其他人做出這麼乖巧的模樣嗎?每次兩人出門,陸星衍對其他上前搭訕的人都不假辭色,唯獨對他不同,他以為這是他獨屬的,沒想到……
眼見對方就要上盛聞的車,他目眥欲裂,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拉人,“你不許走!”
陸星衍沒想到他竟然還想來攔自己,正準備躲開,右腳卻又扭了一下,讓他動作驀地頓住。
之前被絆住,似乎傷著筋骨了。
盛牧見他停下步子,心下一喜,就要去牽他的手,眼見就要得逞,手腕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小叔出手了。
盛聞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腕折了下去,他感覺自己的手都要被捏斷了,他想去掰開,可就如蚍蜉撼大樹,再怎麼努力,對方還是紋絲不動。
他疼的額上都冒出了冷汗,麵色發白,再沒有心思去追陸星衍。
盛聞對他的哀嚎恍若未聞,反而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過來的?”
這人不是跟白寧在酒店嗎?
“我趁寧寧睡著,偷偷跑出來的。”盛牧倒抽一口冷氣,勉強答道,“小叔,你放開我,很痛……”
這股劇痛,讓他想起了之前一些不好的回憶。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懼怕盛聞,他這位小叔,在剛回國的那天,就狠狠揍了他一頓。
當時他在ktv跟一群狐朋狗友侃天侃地,那個時候他跟陸星衍已經確定了關係,大家就會時不時拿他兩開玩笑,還會蹦出一點葷段子。
他也是年少輕狂,覺得這也沒什麼,跟大家一起起哄,再說陸星衍的樣貌的確是一絕,平日也從不與他們這些人來往,更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和征服欲。
特彆是李陽榮,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一股嫉妒,他為此頗為自豪,這麼一朵嬌花,被他摘到了手。
可正嗨的時候,ktv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他那個剛回國的小叔突然出現,眉宇間的戾氣擋都擋不住,眼神陰鷙,一圈圈掃過他們的臉,似乎想要記住什麼。
沒等他認出人,盛聞就出手了,動作又厲又重,毫不留情。
明明他們這麼多人,卻沒一個乾的過盛聞。
盛聞的打法,太狠了,絲毫不留退路,像是一匹浴血奮戰的孤狼,暴虐地著發泄心中的怒氣。
最後,除了盛聞,包廂裡沒一個站著的。
他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可盛聞單單走向了他,抓住他的頭發扯起,狠狠摁在包廂的茶幾上,頭跟透明的玻璃相撞,發出嘭的一聲。
他被撞懵了,可盛聞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拍了拍他臉,漆黑的眼裡盛著還未消散的戾氣,
“以後,彆讓我再聽到那樣的話。”
其實此時的盛聞也掛了彩,衣服淩亂,嘴角裂開,滲出一絲血跡,可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野更凶了。
盛牧那時真的被嚇住了,衝著這個人連連點頭,差點哭出來。
他敏銳地感覺了對方的殺意。
最後他父母想去找人討個公道,可盛聞卻隻輕飄飄地說,“管教一下浪蕩的侄子而已。”
這個管教,讓盛牧直接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月。
不過盛聞也就隻有那一次為難過他,之後專心管理公司,事情也做的愈發滴水不漏,性子似乎也收了起來,在外人看起來隻是冷漠無情了些。
可盛牧知道,他的小叔,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想起往事,盛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手腕上更疼了,他連連求饒,“小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盛聞看他這幅怕極了的模樣,覺得有些無趣,見陸星衍已經上了車,就鬆開他的手,像甩垃圾似的扔到一邊,“少出現在他麵前。”
“再有下一次,醫生也救不了你。”
他的聲音很輕,幾不可聞,可盛牧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感覺這些字符猶如索命的鐮刀,懸在他的脖子上。
不去醫院,那去哪裡?
盛牧越想越可怕,後背都出了一身冷汗,連盛聞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