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坐堂(一)(1 / 2)

《奸臣號廢了,我重開[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在水火棍與地麵的篤篤相擊聲中,心眼飛轉的樂無涯慢慢定下了心。

驚堂木一落,滿堂俱靜。

紅著眼睛的蘇嬸子立在堂下,因為哭得太狠,神情已然麻木。

樂無涯:“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狀師曉得好歹,指點蘇嬸子,以民告官是大罪,不可直言說是衙門掘人祖墳,隻訴兒子墳墓被人盜挖,不知何人所為,請衙門為她做主。

聽完狀師的訴狀,樂無涯一眨眼睛,麵露訝異:“這事是本縣安排的啊。”

他當場轉向孫汝,義正詞嚴地質問:“孫縣丞,我不是說要好好地同蘇氏商議後,再把常小虎請出來嗎,你為何不照做?”

孫縣丞:“……”

不等孫縣丞出言辯解,樂無涯便好聲好氣地對呆愣住的蘇嬸子說:“我本是有意查探常小虎屍身,查明他的死因的。誰想底下人辦事不力,聽岔了話,實是抱歉。”

他一拍驚堂木:“來人,撥五兩銀子,以供常家祖墳修繕之事。”

說罷,他又和顏悅色地對蘇嬸子道:“此事是本縣辦得不切不實,傷了常家祖墳風水,若是五兩不夠,還需做水陸道場恢複風水,本縣可自掏腰包;待案結後,孫縣丞和那幾個辦錯了差的,會親至您家致歉。蘇氏,你還有什麼要訴的嗎?”

這案行雲流水,轉瞬即解。

若是旁人被衙門誤掘祖墳,得到此等判決,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沒心沒肺的,還會因為能撈些額外銀財偷偷歡喜一陣。

但蘇嬸子臉上不僅毫無喜色,還變得鐵青起來。

“我兒子……”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太爺,您說,小虎他……”

樂無涯卻不再看她:“蘇氏,你對本縣判決若還有意見,就先下站吧,等想清楚再訴。本縣今日案子實在很多。”

他猛一拍驚堂木:“把那兩個傷人的乞丐帶上來。”

二人一臉苦哈哈地被帶了上來。

斷臂的乞丐照著樂無涯的交代,如是這般,交代了兄弟二人在義莊想要發些死人錢,“誤傷”他人的事情。

今日,他們二人挾帶著一個受傷的小乞丐四處要飯,也被不少人撞見過。

本地義莊,主要作暫厝棺木之用,停放著的大多是無名無姓、無親無友之人的外鄉人屍首,但凡有些值錢的物件,早在收殮的時候就被摸乾淨了。

鄉民們一來覺得被侮辱的屍首與己無關,二來覺得他們也不是為自己牟利,而是為救萍水相逢的小乞丐的性命,實在是仁義,便紛紛出聲作證,就連那包子鋪的小夥計也趁著人多聲雜,摻和其中,替二人喊了兩嗓子冤枉。

薑鶴抱臂旁觀,隻見那縣令聽著眾聲嘈雜,不加製止,反倒是一臉的好整以暇,不免有些詫異。

……好似這亂糟糟的局麵,是他想要看見的似的。

待吵嚷漸漸平息,樂無涯看向堂下二人:“你二人姓甚名誰,籍貫何處?”

二人精神俱是一震。

來了!

他們替太爺儘心辦事,不惜背鍋,求的就是這一刻!

斷臂的抬起頭來,說:“小的叫扈武,河津西營縣人,和身旁的哥哥是堂兄弟,都姓扈……”

斷腿的低聲道:“小的叫扈文。”

這都非是二人原本的姓名。

但從此刻起,他們便是扈文扈武了。

樂無涯再問:“可有路引?”

扈武的嘴皮子更利索點,繼續答道:“我們兄弟倆家是匠籍,會些髹漆的手藝。”

“為何流落到此?”

“家鄉遭災,逃難路上又被土匪打劫,我們兄弟身上財物被搶光了,還挨了兩刀,命大才活下來……”

前兩年,河津地帶確是先有旱災,又遭瘟疫,致流民無數。

話說到此,底下的百姓難免唏噓,同情之聲再起。

堂下,薑鶴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二人的傷處。

他想,土匪用的刀片子,大多是自家磨的,笨重且鈍,怎能這樣平滑利落地將人的肢體斬下來?

這倒像是精煉的軍刀所傷。

然而他沒打算叫破此事。

一來,自己需得隱瞞身份。

二來,他自知不太聰明。

不知為何,但凡他多發言語,總會被笑,天長日久,便習慣了沉默寡言。

樂無涯也在悄悄觀察他,見他欲言又止,微微一笑,猛拍驚堂木,駭得四下裡一片靜寂。

樂無涯肅然道:“你二人既是求財,又何必無故毆傷公務人員?不許撒謊,照實來說!”

聞言,薑鶴跟著小幅度點了下頭。

這也是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