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百萬。”
裡麵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又傳來老師的聲音,“我要他的具體情報。”
“目前我手裡掌握的情報也不夠充分,隻知道對方是雄英的學生,不過我這裡有他前段時間參加體育祭的視頻。”少女的聲線依舊平靜。
“雖然在體育祭上的表現似乎很惹人發笑,個性也並非優秀的類型,但其進步的速度卻足以引起很多英雄事務所的注意,推薦他成為歐爾麥特繼承人的夜眼就十分看好他。”
隻能聽見聲音的死柄木並不清楚裡麵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在神作聆音說完之後,又過了幾分鐘,老師的輕笑聲響了起來。
那笑聲帶著冰冷的嘲諷,是在死柄木麵前從未表現過的情緒。
“隻是這種程度,可還遠遠不夠啊……”老師嗤笑道:“如果歐爾麥特真的選擇他,估計又是和那個女人一樣吧。”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死柄木的眼皮沒來由地跳了一下,就像是在預兆著什麼不祥的事情。
而接下來聆音的話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預兆。
“誌村菜奈?”少女輕聲說:“我倒覺得她沒什麼不好的。”
“嗬。如果隻是從精神來說,確實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聆音,很多東西都不止需要堅定的意誌。”老師的聲音格外冷漠:“在沒有實際能力支撐的情況下,過於理想化的信念隻會成為負擔。”
聆音也笑了起來:“就好像小型犬永遠也無法成為大型犬,兔子永遠也不可能飛上天空?”
“很貼切的說法。”AFO評價道。
聆音嘴角掛著笑意,看著AFO切斷了通訊。
然而門外聽到了他們對話的死柄木究竟是怎樣的心情,恐怕隻有他本人才最為清楚了。
自那天之後,死柄木弔便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死柄木弔並非他的本名,而是在成為了AFO的學生之後另取的名字,而在成為死柄木弔之前,他的名字是誌村轉弧。
和那天他們提到過的“誌村菜奈”同一姓氏。
這並非巧合,誌村菜奈是死柄木弔的祖母,雖然在死柄木弔年幼時便已經過世,但幼年的死柄木曾從父母口中聽說過她的名字。
——她也是英雄。
思緒到了這裡,死柄木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當年作為英雄的父母死後,等待救援的死柄木卻沒有等來任何英雄的拯救……
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是老師。
是老師朝他伸出了手,給了他新的人生……
“怎麼了嗎?弔?”
聆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死柄木下意識抬起臉,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雙金色的眼睛。依舊沉浸在難以解開的躁鬱中的情緒和突然出現在視線內的金色所產生的矛盾,讓死柄木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
見死柄木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聆音拉住了他剛剛才放上脖子的手。即便在聆音麵前沒怎麼給自己的脖子增加抓痕,但在隻有他一人的時候,脖子上的傷痕依舊是有增無減。
來自另一個人的溫度讓死柄木得到了片刻的安定,聆音看著他灰藍色的頭頂,指尖劃過抓痕的邊緣。
死柄木不太自然地往後靠了靠,卻沒有對她的舉動表示反對。
聆音從壁櫃找出了之前買的酒精和繃帶,又拆了一包棉簽,將這些東西放在吧台上,她在死柄木身邊坐了下來。
這時候的死柄木出乎意料地聽話,在聆音用沾了酒精的棉簽給他的傷口消毒時,除了一開始抬起來的、沒被聆音握住的那隻手之外,幾乎沒有反抗的動作。
而聆音也沒費多大力氣便將他那隻手也壓住了。
“沒事的,弔。”
少女輕聲安撫著,手裡的動作也十分輕柔。
在死柄木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她對他的稱呼便已經從“死柄木君”變成了“弔”,而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死柄木早已習慣了來自她的親近。
酒精和傷口接觸的時候帶來微微的刺痛感,死柄木的身體緊繃著,察覺了這點的聆音鬆開了壓製他的手,將手掌搭在他的後背。
就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樣慢慢地撫摸著他的後背,讓死柄木的注意力全部從傷口轉移到了她的觸碰。
這種狀態顯然親昵得有些過分了。
即便是死柄木這種許久沒有接觸過異性的人,也意識到了這點。
死柄木就這樣任由她擺弄,直到她將繃帶仔細地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聆音的視線不易察覺地停留在他脖子的繃帶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其他的東西,但很快又收了回來。
“我說過沒事的吧?”
少女笑著摸了摸他的臉,罕見地在其他人麵前取下了手掌的死柄木看著她的臉,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在她眼中是怎樣的。
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當聆音的臉靠近了他,略帶涼意的額頭貼近了他的額頭,少女的睫羽近在咫尺的時刻,死柄木聽到了她說出的那句話。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要和他分享什麼秘密一樣:“要和我在一起嗎?弔。”
死柄木睜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內心深處的某扇門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