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沒什麼問題,但她的語氣卻讓死柄木覺得很奇怪。
就好像在說什麼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東西一樣。
就算是被保護得再好的金絲雀,也不可能一點點疼痛都沒有感受過。
在死柄木猶疑不定的時候,聆音已經向著他脖子上的抓痕伸出了手。
死柄木瞪大了眼睛,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隻用了四根手指。
擁有極為危險“個性”的死柄木,其個性和太宰的異能一樣屬於被動觸發的類型,但和太宰隻要接觸就會觸發又有些許不同,隻有當死柄木五指觸碰到物體時,“崩壞”的個性才會發動。
現如今已是深秋,再加上酒吧裡溫度本就偏低,因此死柄木除了覺得聆音的體溫比自己更低之外,也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他看著少女臉上的表情,心底突然產生了某種念頭,在衝動的驅使下,將第五根手指也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死柄木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赭色的眸中閃爍著扭曲的興奮。他終於找回了適合自己的狀態,這才應當是屬於他的情緒,他能夠想象麵前少女的臉上下一秒就會出現的恐懼與痛苦,伴隨而來的慘叫聲和皮膚一寸寸碎裂的景致……
一定比她現在的樣子順眼多了。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和他想象中有些出入,哪怕死柄木的五指都切切實實地放在了她的手腕上,也沒有發生任何事。
個性的發動需要時間,但即便過去了半分鐘,也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崩壞的個性沒有發動?
——怎麼可能!
死柄木瞪大了眼睛,視線死死地盯著少女的手腕。
那上麵的皮膚依舊完好無損。
死柄木難以置信地抬起臉看著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聆音已經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臉上沒有露出死柄木期待中的表情,但伴隨著接觸到皮膚傳遞過來的涼意,卻像是夏天傍晚的微風一樣,讓死柄木的心情得到了平靜。
“很奇怪嗎?”聆音說,“雖然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但你也看到了,你的‘個性’對我不起作用。”
死柄木突然想起以前曾聽老師提起過,在港口黑手黨裡確實有個擁有異能無效化能力的異能者。
可麵前的少女顯然並不符合那些條件。
死柄木弔鬆開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將手掌按在吧台上,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被個性侵蝕的範圍逐漸擴散,木質的吧台在他手下由內而外化為粉末。如果讓黑霧看到這種場麵,一定又會心痛購置新吧台的經費了。
而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依舊和聆音接觸著。
也就是說,並不是他的個性出了問題。
——問題出在神作聆音身上。
“為什麼?”
死柄木弔無法理解,至少在他過去這麼多年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人能抵禦他的崩壞。
難道是某種不知名的異能?
死柄木開始猜測起來,心情卻罕見地沒有變得焦躁。
甚至連聆音握著他的手也沒有掙脫。
然而到最後他也沒弄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反而不知不覺中喝完了聆音帶回來的熱可可,甚至有種好像和她之間的關係變得好起來一樣的錯覺。
太不正常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死柄木抬起手掌看著自己的掌心,回憶起來自少女的溫度,已經取下手掌的臉看不清神色。
***
時間一天天過去,表麵上來看,神作聆音的到來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在不易察覺的地方,發生的變化無疑是巨大的。
死柄木弔看著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報紙的少女,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名為神作聆音的少女,在收集情報方麵似乎有著遠超常人的能力。
不管是歐爾麥特當年和老師的一戰,還是某些連作為其學生的死柄木都不知道的和老師有關的情報,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死柄木在某次從外麵回來的時候,酒吧的門剛好沒關,而裡麵的聆音正在和AFO進行通訊。
他隻聽到了一部分內容——
關於歐爾麥特近年來公開活動越來越少的原因,以及他的具體傷勢。
死柄木聽到裡麵傳來少女毫無情緒的聲音,“雖然您已經有了死柄木,但英雄那邊,他們也為歐爾麥特準備好合適的繼承人了。”
“名字呢?”老師的聲音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