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支撐著他哪怕過去好幾年也要繼續尋找。
即便他嘴上一直說著:“是為了治好聆音的腿,所以我們才要去找斑木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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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不會甘心於庸庸碌碌地度過自己的餘生,哪怕他表麵上看起來再怎麼孱弱蒼白,也無法掩飾他心底的瘋狂與執著。
居住在彼得堡的這幾年裡,費奧多爾一直在暗地裡做著準備,他認識了一些人——一些可以為他所用的人。
聆音對他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當他握住她的手用溫和的語氣同她說話時,她所聽到的皆是他溫和表象下的野心與抱負。
但她沒有說出來,她隻是以天真而又溫柔的視線注視他,仿佛真的被他所描繪的那“普通”和“平凡”所包裹。
狹窄的小屋裡彌漫著溫暖的、欺騙的氣息,哪怕彼此擁抱時也無法貼近對方的心。
直到有一天,虛假的和平也被殘忍地撕破了,費奧多爾所做的事情引起了當地一些勢力的不滿,他們想要給這個年輕人一些教訓——血或生命的教訓。
“他會死嗎?”聆音詢問費奧多爾的“同伴”們。
在敵人找來小屋之前,她被這些人安全地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同伴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種難過的神情。
神作聆音垂下了白皙的眼瞼,看起來幾乎要落下悲傷的眼淚,她沉默了許久,忽然說:“我知道可以怎麼做。”
聆音因此暴/露了自己特殊的才能,但與此同時費奧多爾也成功獲救了,代價是他們要逃往寒冷的西伯利亞。
聆音安靜地注視著費奧多爾,“你會帶我一起走嗎?”
費奧多爾說:“當然,我們發過誓的。”
無論如何也不會拋棄彼此,哪怕拚死也要拯救對方。
聆音遵守了他們的誓約,但她注視著費佳的眼睛,那個瞬間她看到了冰冷的、冷酷的眼神。
——會被丟下。
——會被拋棄。
——會被……殺死。
迎接她的,將會是宿命般的終結,是如期而至的死亡。
這樣的結局,神作聆音從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知曉了。
她一直都知道費奧多爾尋找斑木博士的原因,也知道費奧多爾的「理想」。
但神作聆音仍不明白斑木博士將她留在這裡的用意,直到現在,閉上眼睛做好了告彆這個世界的準備,她也沒能明白。
似乎有冰冷的槍/口抵住了她的額頭,神作聆音的內心卻很平靜。
費奧多爾是「不平凡的人」,但這個世界卻是「平凡的」,巨大的落差讓他無法停止追尋救贖的腳步,有一些東西,如果不弄清楚的話,哪怕是死去也不會閉上眼睛。
費奧多爾認為,斑木博士能夠給他答案,因為在那個時候,博士對他說了一句話:“從她身上找吧,她能給你想要的回答。”
這個“她”指的正是神作聆音。
扳機扣動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神作聆音的耳中,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聽說過的一種說法——
據說,人在臨死前會有短暫的時間來回顧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些事情,這個過程被人們稱之為“走馬燈”。
聆音想,自己以前——她指的是失憶以前,是否也有過走馬燈呢?
一想到這裡,她甚至隱隱有些期待,或許這樣就能想起那些被遺忘的過去了——即便隻能維持短暫的、幾乎轉瞬即逝的時間。
可能過了很久,又可能隻是過了一小會兒,神作聆音仍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降臨,這讓她有些疑惑,於是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目光注視著她,仿佛第一次、又仿佛許多次注視著她。
鬼使神差地,神作聆音伸出了手。
她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掌。
隻是一個瞬間,她便獲得了巨大的、幾乎讓她難以承受的信息。
在無數個「她」所存在的世界中,也有無數個相同的或是不同的生命存在。
「費奧多爾」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從「神作聆音」的身上。
而神作聆音,也的確「想起」了那些失去的或是從未擁有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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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想要的世界嗎?”
在寒冷的西伯利亞,裹在厚厚的大衣中的神作聆音趴在費奧多爾的背上——他正背著她在風雪中行走。
他們沒有找到斑木博士,神作聆音無法行走的雙腿也沒能康複。
但她身下的費佳回應道:“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另一個世界線的費佳和聆音,那個世界沒有異能力,本世界聆音用書把費佳替換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