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給她找了周粵這個好老師,文櫻決定以後再對秦詔和顏悅色一點。
周粵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她很快就看完《夢清寒》的劇本,又和劉導溝通過後,井然有序地開始教文櫻。
文櫻基礎薄弱,周粵理論結合著劇本,掰開了揉碎了,把該撲捉的情緒、跟隨鏡頭的技巧、情感的醞釀一一講來。文櫻來不及有多少雜念,就一頭紮進戲裡。
要兼顧拍攝和學習,文櫻恨不得把一天過成25個小時。
時間過得真是痛並快樂著。
文櫻忙得以至於在聽說唐寧寧那邊出了些事情時,還有些恍如隔世。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文櫻正在化妝,聽著鬨鬨一口一句說著唐寧寧的衣服被離奇弄臟的事情。文櫻喝了口水,依稀想起來了。
《夢清寒》有原著的熱度還有大製作投資,一直被給予厚望,基本是上星播出預訂,劇中大大小小的角色,對於各個娛樂公司的演員來說,都極為搶手。
文櫻記得,書中的情節發展到這裡時,唐寧寧代替了被雪藏的文櫻成了女主角,矚目的同時也樹大招風。
唐寧寧在此之前隻演過女三號,突然空降搶走了《夢清寒》女主這塊肥肉,又不曾表露和秦詔、賀南承等人的關係,知道唐寧寧家世的人也不多,於是就有看不過她的人下手了。
唐寧寧換上劇中的戲服去拍戲,拍攝期間私服一直放在休息室裡,當天回到休息室後卻發現她的私服被撒上了油漆。衣服上布滿了紅豔豔的油漆和刺鼻的氣味,隻能是有人惡意做的手腳。
隻是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劇組中人多來往複雜,想要查找下手者難度很大。
下手的人就是看準了唐寧寧不會聲張,被弄壞的是唐寧寧的私服而不是戲服,並沒有損壞劇組的公共財物。若是把事情鬨大了,衣服被潑油漆,說出去被議論起來也不好聽。
唐寧寧選擇隱忍下來,讓助理私下把臟了的私服處理掉。期間被賀南承看到了,賀南承十分生氣,對唐寧寧更加充滿了憐愛。
後來經過蛛絲馬跡的推斷,賀南承親自抓到了那個潑油漆的黑手,和唐寧寧的感情更進了一步。
隻是現在文櫻力挽狂瀾沒被冷藏,女主不再是唐寧寧,但該潑的油漆還是被潑了下去。
文櫻估計著女主該經曆的挫折無論如何都會經曆一遍。不過反正賀南承也會在她身邊,倆人一起渡過難關。
文櫻隻管在男女主旁邊吃瓜看戲,她絕對不摻和進去了。一摻和,就是惡毒女配的下場。
拍攝準時開始。今天要拍的戲份是清寒和十皇子定情的一場戲。
清寒和十皇子相約上元節逛集市,看煙火。實景拍攝的上元一條街做得尤為逼真,所動用的場景、道具、群演也是劇中數一數二的。
聽聽,每一分鐘,每一個鏡頭,都是經費在燃燒的聲音。
然而這一場戲的拍攝卻不順利,問題並不是處在一貫拖後腿的文櫻身上。
文櫻這幾天來埋頭狂補習的結果是有效的,劉導對文櫻的表現越來越滿意,偶爾還會誇一誇她。文櫻穩紮穩打,飾演十皇子的賀南承卻開始掉鏈子了。
接連幾次,賀南承不是忘了台詞,就是表情呆滯,在鏡頭前完全沒有約見心上人的喜悅,反倒像跟仇人討債一樣。
“停!”劉導指著賀南承不滿,“南承你今天怎麼了?你的狀態去哪裡了?”
賀南承臉色一白,麵對滿頭大汗的劉導,眼神一虛,頓時看向彆處。“對不起劉導,是我的問題。”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是什麼問題,原地休息五分鐘!”劉導揮揮手,“南承,這不是你的水平,我希望你好好調整你的狀態!”
賀南承拿過劇本,僵硬著點頭,看到一半,視線不由自主飄向不遠處坐著的文櫻。文櫻身邊有好幾個人圍著,補妝的、遞水的、說話的都有。
文櫻很快就注意到賀南承在看她,回頭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賀南承先把目光移開了。
“文櫻姐。”
鬨鬨循著看過去,難免嘟囔道,“賀南承今天你是怎麼了?最近老是他卡戲,要不然憑借文櫻姐你的表現,這場戲早就過了。”
“可能……有心事吧。”文櫻看破不說破。這個時候賀南承肯定知道了唐寧寧被潑了油漆,正為唐寧寧滿心擔憂,心不在焉也正常。
賀南承作為男主,專業精神還是有的,他並不像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隻是有一幕拍暗中牽手戲份的時候,賀南承幾乎全程在躲避文櫻的手。文櫻摸了摸後脖子,賀南承情緒波動那麼大,怕不是以為是她對唐寧寧下的手吧?
文櫻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賀南承真要這樣以為,隻能說他眼瞎了。
拍攝結束的時候比預計時間遲了兩個小時,還剩下半天的空閒時間,周粵也在組裡,文櫻沒有停歇,馬上進入下一場戲的演習中。
一部戲的拍攝不是從頭到尾有順序的拍下來,更多的是怎麼方便怎麼拍。指不定上午笑下午就要哭,文櫻正是如此。她今天拍完了男女主定情,明天就要開始拍攝女主孩子流產家人入獄的悲慘時刻了。
這一場戲的難點在於文櫻還是不會哭和憤怒,力度不夠,程度不夠。
隔靴搔癢一般,真要演也是乾巴巴的,像打著個破銅鑼,毫無吸引力。
周粵說不妨想想讓自己憤怒和流淚哭泣的遭遇,文櫻想了半天,發現讓她小打小鬨的憤怒有,憤怒到失去理智的事情完全沒有。
至於哭,好像就更加沒有了。
文櫻十分臭屁地覺得自己是個天生的樂觀者。隻要命還在,沒有什麼坎兒過不去。
就像她莫名其妙變成了慘慘的文櫻,不也堅強的扛過來了嗎?
還是沒解決關鍵問題。文櫻正頭禿煩惱之際,門外一頓嘈雜聲,隨後休息室的大門被踢開了,有人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