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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櫻之迷宮

◎掛路燈◎

好好的傳統偵探遊戲突然大變樣, 亂步覺得任性妄為的AI必要負起全部責任。你說他也挑釁了?貓貓怎麼可能有錯呢?都是人工智能的問題啦。

總而言之,被掌控整個遊戲的人工智能BB瘋狂針對的亂步有點火大,但又在某種程度上感受到了“未知”帶來的樂趣。他思索片刻, 在立刻結束遊戲和看看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麼之間選擇了後者。

然後他就被BB扔進了櫻之迷宮。

知道BB還憋著大招是一回事,但真的見識到又是另一回事。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行動上的矮子”,亂步在直麵BB分裂出的幾個下位AI時,還是難得慌亂了一把。

整個迷宮是建立在遊樂園的基礎上的,隻是仿佛隻有亂步一個人被困在了和其他遊客們不同的空間一樣,雖然迷宮和遊樂園的空間坐標是重疊的,但遊樂園內原本的設施和人他一個也碰不到。並且,在粉紫色和黑色交雜的迷宮內, 驟然多出了許多堵牆和怪物。

探索不同的節點, 會解鎖不同分支。每一次在迷宮分岔路口前做出的選擇,都會導向不同的地點和劇情。在好奇之下, 亂步選了一看就有大問題的某條路後,不幸遇到了一隊總數三個的漆黑魔獸。

外表是黑色,身上有著宛如在流動一樣的紫黑色光帶的魔獸幾乎完美地融入了背景之中。但亂步還是在剛踏進這條路時,就發現了它們。

亂步沒有慌不擇路, 而是迅速判斷出眼前的情況——天黑了。

這也就意味著, 這些魔獸不是BB的後手, 而是原本就存在於遊樂園中的、屬於遊樂園黑夜的造物。

不知不覺,那層隱隱隔絕著亂步和外界的“牆”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 遊樂園的設施突然變得陳舊破敗了許多, 連帶著原本還在遊樂園裡玩樂的遊客和工作人員們也都通通消失不見了。

暖色的燈依然亮著,卻硬生生顯示出幾分陰森感, 或許是燈光偶爾會接觸不良似的閃動的緣故吧。

亂步迅速後撤幾步, 將同樣也發現了他的魔獸引到了他一早就看好的設施附近。

冷眼看著鬼屋內湧出的黑色觸手將魔獸們拖入黑漆漆的屋子內, 又清楚地聽到了仿若近在耳旁的撕咬咀嚼吞咽聲,亂步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動。

用魔法打敗魔法.jpg

亂步隻是冷靜地思考著離開晚上的遊樂園的方法。

要出去的話,就必須橫穿大半個園區,其中包括了他目前所在的充滿著恐怖靈異設施的區域、高空項目集中的區域、遊客服務中心和門口的遊樂園看板設施:過山車、摩天輪和旋轉木馬。

亂步想都沒想過從另一邊,也就是兒童樂園區那邊走。畢竟眾所周知嘛,針對兒童的恐怖各個地區各種作品裡那簡直能玩出花來,小醜氣球洋娃娃,附身瘦長鬼影看不見的朋友……亂·小朋友·步絕對!絕對不要往那邊去!

但亂步本人的武力有限,體力也同樣如此。拿人物麵板舉例的話,大概就是點數全加在了智力、然後分了一部分在外貌上,剩下的體質什麼的,都是可憐兮兮的基礎麵板。他是萬萬不可能費勁去通關一個遊戲的。

……有詩織在外麵看著也不行!

與其費勁吧啦地玩什麼逃生遊戲,偵探社腦力擔當還是樂意動動腦子。

……況且剛剛那種不分敵我的攻擊,那種自相殘殺的戲碼,在其他區域也不一定行得通。

在剛剛怪物出現的地方撿到了掉落物的亂步眼睛一眯,又看了一眼任務麵板,確認當前任務隻是逃出遊樂園後,他就把主意打到了BB自己頭上。

——看起來……這個AI很喜歡看人類出醜,又喜歡打破製定的規則。那期待一下AI造物會不會繼承她的某些屬性,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亂步:舉起了挖牆腳的小鏟子.jpg

……

聽完這一段故事,詩織一邊操縱著屏幕,將太宰那邊的實況直播調大,又囑咐了澤田弘樹在其他人遇到什麼值得一看的情況時調換主屏幕的顯示對象。最後,她問:“既然這樣話,為什麼BB還會說你被他人格追得到處亂跑呢?”

亂步嘴巴裡叼了根樹莓味的棒棒糖,含含糊糊地小說:“……我遇到了芭蕾少女。”

“嗯?”詩織露出疑惑的表情,伸出胳膊抵了抵亂步的腰,示意他說得清楚一點。

亂步將棒棒糖抵到嘴巴一邊,臉頰上立刻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形狀。他不滿地瞪了眼明明聽清楚了卻一定要使壞心眼的青梅,哼哼唧唧道:“就是那個芭蕾少女啦!腿尖尖的那個抖/S!”

詩織恍悟,接著同情地看著亂步——哇,是梅爾特莉莉絲誒,那個莉莉絲誒!雖然亂步這種純摯的性格她應該不討厭,但一開始一定被狠揍了一頓吧!

梅爾特莉莉絲,BB分出的下位AI,代表快樂的Alterego。宛若純潔高傲的白天鵝一樣惹人憐愛,擁有纖弱的身體,但那雙鐵腿卻能讓所有人望之卻步。PS:是個嗜好施//虐的玩偶控,對破壞、分解一類的東西相當擅長,討厭人類。

詩織:“你肯定不會主動去找她……那就是被BB親動了手腳吧。”

亂步繼續“哼哼”兩聲,臉頰一鼓一鼓的,像隻小倉鼠。

“但亂步肯定用什麼方法破解了BB親的亂來,我猜猜……”詩織觀察著亂步的表情,然後露出了笑臉,“哎呀,大概是說了和BB親對著乾之類的話吧?然後遇上了其他的他人格,組成了反BB聯盟這樣的團隊?”

“差不多吧。”亂步“哢嚓”一口咬掉了半個棒棒糖,“逃跑的時候稍微預判了一下,把芭蕾少女引到了她姐姐那裡,趁著兩個人打架的時候跑掉了。然後才遇上了盟友。”

“但是,因為詩織的緣故所以那家夥最後說自己放了水什麼的……”亂步滿臉寫著不愉快,“明明就是亂步大人預判了她預判我的預判,哼!人工智能也和人類一樣好麵子……”

知道“那家夥”等於BB,詩織沒有被亂步後麵那一長串套娃一樣的“預判”繞暈,快速判斷出情況,安撫炸毛不服輸的貓貓幼馴染:“好哦,好哦。下次要和BB親來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決嗎?”

亂步抽出嘴裡那根光禿禿的小棍子,扔到了桌底下的垃圾桶裡,滿臉寫著“不樂意”。

“沒意思,反正她還是會想法設法地破壞規則,這就是她的特性。”亂步一針見血地說,“我想要那種全是甜品的遊戲!”

詩織一摸下巴,開始思考和《美食的俘虜》以及遠月學園聯動的可能性。

亂步見她思考的樣子,又說:“那種偵探遊戲……也不是不可以啦!但要難一點的那種哦?至少不能讓名偵探一眼就看出來。”

被自家幼馴染的妥協安慰到,詩織立刻:“安排!通通安排!我這就讓下麵的人去聯係那幾個知名偵探小說作家,亂步你喜歡哪一個?橫溝正史還是愛倫坡?工藤優作的話絕對沒問題,我可以找小蘭幫幫忙。柯南道爾就有點難度,鐘塔侍從那邊有點難搞……但是我會努力的!”

亂步看著眼睛亮得驚人、渾身散發出“我全都要”氣息的詩織,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看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你全都想要吧?

但看著難得情緒外露,變得興奮起來的自家青梅,名偵探大人決定包容詩織的這一點小小的愛好。他點點頭,“那就都聯係看看,放在一起做個偵探都市副本怎麼樣?名偵探也可以來幫忙哦?”

“報酬的話……隻要給社長開一家貓咖就可以了。怎麼樣,詩織?很劃算吧。”

詩織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感受到了加載在自己背上的沉重負擔——是加班的感覺呢。

但想拿到橫溝正史授權然後搞點大事的她,同時又無法拒絕“貓貓の請求”和“讓社長開心”的雙重誘//惑,果斷點了點頭。

乾了!

澤田弘樹眼看著姐姐大人被三言兩語就調動了乾活的積極性,年幼的人工智能迅速檢索了一圈“主動要求加班是一種怎樣的精神?”,得到了諸如:

“他/她有病,沒救了,埋了吧(無慈悲)”

“是不是被資本家PUA了?你清醒一點啊!”

“下一步是不是就該007然後ICU見了?”

“……”

等等回答。

少年模樣的人工智能歪了歪頭,又在檢索框內輸入了幾個字。這一次,他得到的答案隻有統一的——

“帶頭加班的資本家都給我掛路燈啊!”

而他添加完畢後的搜索內容則是:公司老板之一主動加班是一種怎樣的精神?

弘樹檢索完畢,眼中的數據流迅速褪去。他目光中帶著點疑惑地看著被網友們掛了路燈的姐姐大人,內心疑惑不已:

為什麼呢?不該誇誇詩織姐姐勤奮工作嗎?

亂步看了眼詩織家的小笨蛋AI,給這孩子掛上了“暫時無害”的標簽。但這家夥能在詩織和那個紫頭發無賴手底下保持無害多久……

亂步保守估計,大概還能堅持個把月吧。

但這都和名偵探沒什麼關係。

和詩織討論完下一步要做的副本內容後,亂步毫無同事情地給太宰的現狀加了一把火——

“再給太宰一個自鯊百分百被救下的BUFF吧。”

詩織朝他一豎大拇指,“不愧是你,亂步,真是一擊就切中要害。”

🔒32 ? 紫藤花紋之家

◎給噠宰遞去汙粉◎

身處某家門口印有紫藤花家紋的老舊和式房屋內的太宰治突然打了個噴嚏。

“哈啾——!”

之後, 有著一頭毛茸茸黑發和漂亮臉蛋,還有一身脆弱惹人憐愛氣質的太宰治,收到了在場幾位女性的關心。

年紀最小的女孩看著隻有8、9歲的樣子, 雖然年齡尚小,但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審美能力。這也就意味著,小姑娘確實能欣賞得來太宰治的臉。

她怯懦地、但又有些擔心地坐在自己奶奶身邊,抬起頭用含著關切的目光看著臉上纏著繃帶、隻露出一隻漂亮的鳶色眼睛的青年。

她的奶奶活了那麼多年,經曆的事情和人多了,自然也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看得出和鬼殺隊劍士來到自己家的這個男人的內在和表現出的不太一樣,但她並不怎麼在乎。

老婦人隻是給太宰治沏了一杯茶,然後就帶著孫女告退去準備一些吃食了。

現在已是月上中天, 普通人家早就吃完晚飯入睡了。但門口有紫藤花紋的這戶人家雖然隻有老婦人和小孫女相依為命, 卻接待了來自鬼殺隊的、如同蝴蝶一樣的少女劍士,也接納了和她一塊來到家中的青年。而她們現在又要去為兩人重新燒火做飯了。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 老婦人曾經受過鬼殺隊的恩惠,有幸在惡鬼口中幸存下來。後來她的小孫女又僥幸得救,雖說兒子兒媳都喪命於鬼口,但好歹留下了一點念想。當然, 小孫女同樣也是鬼殺隊劍士救下的。

等到兩人一輕快一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後, 劍士、也就是自稱“蝴蝶香奈惠”的少女這才出聲:“太宰先生……您沒事吧?”

和老婦人一樣, 蝴蝶香奈惠同樣沒有被太宰的外在所蠱惑。她隻是如同關心以往的每一個病人一樣,出於對潛在病患的同理心才開口詢問的。

“我沒事喲, 蝴蝶小姐。”太宰治眨眨眼睛, 自然垂下的睫羽擋住了某種的一抹思量,“或許是在山林間趕路時受了點涼, 也或許是……在遠方的家人正在思念於我吧。”

“是這樣嗎?”蝴蝶香奈惠點了點頭, 卻沒有像太宰治預料的那樣順著話題繼續往下說, 而是笑容和煦道,“那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羽田夫人應當熬了薑湯,太宰先生待會兒千萬多喝兩碗,好去去寒氣。”

太宰治:……

失算,沒料到原來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啊……但沒關係!太宰治在心裡堅強地抹了一把臉,安慰自己:這是詩織醬的遊戲,不出點狀況才怪。山不來就他,他可以主動去就山!

太宰治輕輕點了點頭,似是在同意蝴蝶香奈惠的建議。但他渾身散發的氣息卻變得更加落寞了。

“我……”太宰治艱難地吐出個“我”字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表情是說不出的低落。過了一會兒他才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那聲音單薄縹緲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消失在空中,但劍士敏銳的五感還是讓蝴蝶香奈惠捕捉到了這個輕飄飄的回答。

蝴蝶香奈惠驟然回想起了青年在麵對鬼物時的消極態度,和對方被繃帶遮住的半張臉,和臉上唯一露出來的哪隻眼睛。

“我會試著……但是,畢竟……”有技巧的留白過後,太宰治又抬起頭,做出一副恍悟的表情,“抱歉。”

他沒有說為什麼抱歉,但一切又仿佛儘在不言中了。

蝴蝶香奈惠像是領會到了什麼,也沉默了。

但現場的氣氛卻並不尷尬——至少太宰治並不覺得。

鬼殺隊的蝴蝶劍士顯然是被勾起了什麼回憶,麵色變得沉重又帶著些緬懷。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回憶過去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在她暫時沉浸於過去之時,太宰治隻是睜著那唯一一隻眼睛,靜靜看著她。太宰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隻是等待著,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到來。

太宰治已經知道了一切,但是他暫時還不打算朝蝴蝶香奈惠開口,因為他緊急補充的人設稱不上完美。雖說對方腦補的東西肯定比他自己說出來的要來得可信得多,但太宰治一開始麵對鬼的態度這方麵還需要打上一些小小的補丁。

——而他已經想好之後究竟該怎麼做了。

剛剛離開的老婦人又重新回來了。

這一次隻有一道腳步聲,看起來小姑娘是被趕去睡覺了。婦人端著一個大托盤,紅褐色的漆器上方擺放著兩碗粥、兩道小菜和兩份炭烤青花魚。

太宰治眼睜睜地看著老婦人將兩份飯菜擺放在了自己和一旁的蝴蝶香奈惠麵前。

……所以說!為什麼偏偏是!青花魚啊!

在某一瞬間,被死不瞑目的青花魚用那雙死魚眼瞪著的太宰治,突然背後一涼。他想,都是小矮子蛞蝓的錯,害得他現在看到青花魚都會產生幻視了!

他微笑著接過筷子,先是朝老婦人道謝,這才雙手合十,道了一聲:“我開動了。”

緊接著,在場其餘兩人就看到,剛剛還如同貴公子一般,一舉一動都風雅得體,讓人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什麼貴族宅邸的黑發青年一筷子下去,快準狠地將青花魚從身體中間夾斷。

蝴蝶香奈惠眨了眨美麗的紫色眼瞳,目露疑惑:是我看錯了,還是……?怎麼感覺太宰先生,似乎不太喜歡這道菜的樣子。是錯覺嗎?他吃得挺歡啊?

老婦人人老成精,深諳有些事情不要多看也不必多問的道理,等兩人吃完就收拾碗筷去了。臨出門前,她替兩人指了指給兩個人安排的房間,說小孫女已經替他們整理好了被褥,進去直接休息就好。

身體強健的劍士少女這才感到了絲絲疲憊。

她原本想去幫忙洗碗,但老婦人堅持不讓,隻說老人覺少,年輕人還是得多休息,尤其是需要進行大量體力工作的劍士。於是少女隻能作罷。

蝴蝶香奈惠是沒指望太宰治的,畢竟太宰一看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文弱大少爺。雖然趕路的時候沒聽到太宰抱怨這一點讓蝴蝶香奈惠也有些驚訝就是了。

在走廊外,兩人就此彆過。

因為男女有彆,老婦人家的房間也管夠,兩個人的房間就分彆位於剛剛這間會客室的兩側。蝴蝶香奈惠和老婦人還有她的孫女住在一邊,太宰治則一個人住在另一側。

“那麼,晚安,蝴蝶小姐。”太宰治率先開口。緊接著,他就打了個哈欠。

雖說當著人、還是少女的麵不加掩飾地打嗬欠未免有些失禮,但一來蝴蝶香奈惠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二來嘛……

哪怕大張著嘴、眼睛眯著、嘴巴裡還發出了“呼啊——”的聲音,太宰治也依然是好看的。隻是和剛剛的矜貴,也和第一印象的纖弱不同,他現在倒是多了幾分隨性不羈,還有些……

可愛。

將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詞語強行按下下去,蝴蝶香奈惠暗道自己累迷糊了才會這樣說一個身高明顯高出現在人平均高度不少的男人,剛剛那種純粹欣賞人的感覺也隨之消散了。

她彎著眼睛,露出和今晚的月光一樣恬靜溫柔的笑,和太宰道了晚安,便率先轉身離開了。她轉身離開時,身上穿著的蝴蝶羽織隨著她的走動一塊上下翻飛,內裡的蝴蝶圖案仿佛活過來了一樣,振翅欲飛。

太宰治收回望著著蝴蝶香奈惠離去背影的視線,似模似樣地歎了口氣:“哎呀哎呀,這可真是有些難辦啊。”明顯就是不想讓我多接觸那個「鬼殺隊」的樣子嘛,美人計大失敗嗚哇!

嘴上這樣說著,但太宰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失落、遺憾的樣子。他同樣轉身,毫不猶豫地就離開了這裡。

一邊慢悠悠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太宰治一邊嘀嘀咕咕:“堅韌又脆弱的……蝴蝶嗎?”

而在太宰治的眼前,一道唯有他自己才能看見的光屏散發著幽藍色的光。那道光屏之上,則明晃晃寫著幾行字:

【主線任務·二五宰的進階之路(一):

至少加入兩方陣營(0/2)

任務獎勵:怎麼用也不會消耗的繃帶卷X1

(任務提示:看到那個蝴蝶少女了嗎?A上去!正確用臉啊宰!)】

在看到任務獎勵時,太宰治暗沉沉的鳶眸明顯一亮,但在看到那個任務提示之後,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在隻有自己一人的房間裡,太宰治貓貓歎氣:“怎麼辦嘛,蝴蝶小姐根本不吃我這一套……這個任務提示根本沒有用啦!”

在他話音落下後沒多久,任務麵板一閃,最下麵又更新了一行文字:

【臉沒有用,那就隻能靠身♂體了。】

太宰治瞬間驚恐,抱著自己的胳膊就縮到了房間角落:“什麼!竟然要我用身體來引/誘蝴蝶小姐嗎?!雖然蝴蝶小姐很美麗不假,但一看就知道她絕對不會和我殉情的!我才不要!”

任務麵板又閃了一下,這一次閃爍的時間比上一次要長,而更新的文字也加長了。那上麵寫著:

【噫……給你一包去汙粉,我說的是報名藤襲山的選拔成為鬼殺隊的劍士啦!你想到哪裡去了!】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太宰治瞬間收回那副可憐兮兮小白花的樣子,一臉無辜又正經地說:“我想說的是,引/誘蝴蝶小姐和我一起入水啊!那樣美麗的、溫柔的蝴蝶,想必落入水中、再也撲打不起翅膀的樣子,也會格外動人吧?”

麵板靜默半晌,突然從天而降了什麼東西。

太宰眼疾手快地往旁邊一閃,在第一個重物落地時,又一個側身,躲過了第二個重物。

伴隨著“噗通、噗通!”兩聲悶響,太宰治就見任務麵板上又刷新出一行字:

【去汙粉,買一送一!滾吧!】

太宰治眨眨眼,真就把兩包竟然不可重疊的去汙粉塞進了自己的係統背包,原本空蕩蕩的背包裡瞬間被占去了兩格寶貴的空間,隻剩下了可憐兮兮的18個。

他哼著快樂的小調,看起了新道具的說明。在看清那個“能洗淨世間一切肮臟汙邪之物(黑泥精在內)”的描述時,他愉快地合上了係統背包,倒頭就睡。

🔒33 ? 啊對對對

◎撞cv了◎

第二天早晨, 太宰治起身後,宅子內已經沒有了蝴蝶香奈惠的身影。吃早飯時不用他多打聽,老婦人就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今早天剛亮的時候, 鬼殺隊的劍士大人就離開了。那位大人轉告您說——

今後請務必不要再走夜路,尤其是往沒有人煙的山林中去了。”

“我知道了。”太宰沒回答好還是不好,隻是禮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接收到了蝴蝶香奈惠以及主人家的好意。

老婦人看出了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和小孫女一起送太宰治出了門。

但在和黑發、穿著西洋式的時髦衣服的青年道彆時,她為太宰治送上了一個裝有紫藤花的花包。

太宰治眨眨眼睛,今天他將繃帶換了一邊,纏到了左眼上, 於是就露出了和昨晚不一樣的那隻眼睛。他收下了臨彆的贈禮, 作為回禮,他對老婦人說:“今夜的風可能有些涼, 還請小心。”

好奇的小女孩看看奶奶,又看看好看的大哥哥,不明白兩個大人在打什麼啞謎。她猶豫了好半天,才在太宰治饒有趣味的注視下, 仰起小腦袋小聲問:“先生……您今天露出來的眼睛, 怎麼和昨晚上的不同呢?”

“太宰先生, 您今天纏起來的眼睛,怎麼和昨晚上的不是同一隻呢?”

當天傍晚, 在附近某個小鎮遇到蝴蝶香奈惠時, 對方也是這麼問的。

初始裝備其實隻有身上纏著的繃帶,目前穿著的這一身西裝都是後麵才搞來的, 太宰·繃帶是本體·治完全沒有自己誤導了其他人對自己的認知的自覺, 而是相當理直氣壯地說:“誒?我沒有告訴蝴蝶小姐嗎?在身上纏繃帶隻是個人愛好而已啦!”

聞言, 蝴蝶香奈惠露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但總之或許您應該看看醫生”,的表情。

但蝴蝶香奈惠和妹妹忍不同,她的性格要更加溫和包容。同時,她在鬼殺隊也遇見了不少“怪人”。儘管對太宰治這種浪費醫療物品的行為有些微詞,但她還是嚴肅地告誡了太宰:“還請您趕快離開這座小鎮。這裡——”

“有鬼的味道?”

太宰治毫無障礙地接話。迎著蝴蝶小姐含著探究和微微警惕的目光,他一聳肩,“鬼殺隊的……”話在嘴裡轉了個圈,太宰還是說出了那個第一次見麵時就從蝴蝶香奈惠口中聽到的稱呼,“柱,會來到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除了鬼之外沒有其他解釋得通的回答了吧?”

他今天依然沒有將襯衫的扣子好好扣上,動作間,站在他麵前的人就能看到衣服之下的……

一層又一層的雪白繃帶。

蝴蝶香奈惠開始思考,眼前這個奇怪的男子,是不是有繃帶依賴症之類的病症了。屬於醫生的那部分神經在慫恿她檢查一下太宰治的腦殼,最好帶回去給妹妹也看看——就充當回家的伴手禮好了。

但理智又告訴她,眼前這個好歹是人。如果是鬼的話……如果是鬼的話……

那也不能帶回蝶屋去。

蝴蝶香奈惠想到這裡,驟然恢複了理智與淡定。她想起自己的任務,是要來探查附近的女性失蹤案件,看看背後是否有鬼的身影。而現在,天色漸黑,正是逢魔時刻。

再過一陣子,妖魔鬼怪就該現身了。

她深吸了口氣,還是想把太宰安頓在更加安全一些的地方。

……

“那之後呢,太宰先生?”

弘樹新構造出來的貓咪咖啡廳內,參與測試的武裝偵探社一行人已經全部從副本內出來,成功在此處碰頭。聽了一段故事後,原本還正襟危坐的社員們早就變得七歪八扭,隨性地癱在了擺在地上的懶人沙發裡。

和妹妹膩歪在一起的穀崎潤一郎忍不住好奇地問起了後續。此時他已經完全從校園怪談的陰影中恢複了過來,手上還捏著一隻老虎爪爪。

——是的,目前為止,貓咖裡的唯一一位員工,就是虎化的中島敦了。

在副本中好不容易拿到獎勵,能加載自己的異能力的敦很懵逼。他才和鏡花一起摸到貓咖,剛一進門身上就白光一閃。接著,人消失了,白虎出現了。雖然在遊戲裡能體驗一把完整虎化後保有理智是很不錯,但讓一個本質是人的老虎在貓咖裡打工,還要被人類形態的同事們擼……這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吧?

鏡花,不要捏尾巴了,貓、啊呸,老虎和老虎尾巴是同一物種,我能感覺得到!詩織小姐您也彆rua我的腦殼了,亂步先生在瞪我了啊!與謝野小姐,無論如何還請克製您那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的眼神吧!

在地板上攤成了一塊活生生的虎皮地毯的中島敦,在內心瘋狂吐槽著。

還有您,太宰先生,真的不要拉起我的尾巴看了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捂著被國木田拍紅了的手背委屈巴巴,哼哼唧唧就是不願意解答聽故事才聽了個開頭的社員們的疑惑。

穀崎兄妹已經很上道地一左一右圍著太宰治說起了好話,鏡花和宮澤賢治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連同剛剛還把自己偽裝成虎皮地毯的敦也悄悄起身,來到了太宰治麵前。

依然是那副白虎的模樣,但芯子裡是人類的大貓看著甚至要比普通家貓還要溫順。他坐在了太宰身前,兩隻前爪揣進了身下,一張大貓臉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導師和領路人。

那雙金眸裡閃爍著綺麗的色彩,圓溜溜的眼珠子裡寫滿了對接下來故事發展的好奇。

太宰治見狀,摸摸自己下巴,突然伸出雙手將農民揣的兩隻爪爪從老虎胸口拽了出來。

中島敦好脾氣地任由他動作,隻是一張虎臉上寫滿了不解,還帶著點“好啦不要鬨啦”的縱容。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太宰治確實是被自己撿回來的小老虎縱容著的。

湊在太宰身邊的一堆年輕人中,穀崎直美一把撈住眼看著就想對太宰治動手的泉鏡花,她的哥哥在一旁擦著腦門不存在的冷汗,一個勁勸:“大哥……鏡花,算了算了,那畢竟是太宰先生。”

穀崎直美也跟著附和:“是呢是呢,畢竟是太宰先生呢!”

宮澤賢治緊跟隊形,雖然他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他喜歡熱鬨:“沒錯沒錯,是太宰先生呢!”

國木田獨步圍觀著這一幕,正想說這算什麼理由,都準備好要親身上陣製止一場慘劇的發生。結果他沒想到的是,泉鏡花還真就被勸住了。

在中島敦牌白虎“嗷嗚嗷嗚”的背景音中,泉鏡花收回手,麵無表情的小臉上愣是浮現出兩分釋然。她也說:“也是,是太宰先生呢……”

詩織和亂步連帶著與謝野晶子一起,縮在人群外圍獨善其身。此時見狀,詩織不由得感慨:“太宰已經變成了不太妙的形容詞了。”

亂步已經在啃第三個甜甜圈了。他嘴裡塞著東西,含糊地說:“唔唔唔唔——”

與謝野疑惑地看向詩織,“亂步先生在說什麼?”

詩織牌讀貓器:“亂步說,太宰不早就是‘繃帶怪人’、‘自鯊狂魔’、‘消極笨蛋’和‘麻煩精’的代名詞了嗎?”

沉默半晌,與謝野晶子伸出食指點點下巴,“我個人覺得亂步先生短短一句話沒有那麼多含義,但是——”

社醫小姐話鋒一轉:“你說得對。”

於是兩位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性相視一笑。

人群中,穀崎潤一郎、國木田獨步和老虎敦齊齊渾身一抖,背後惡寒。兩人一虎四下張望,試圖找出那股不妙預感的來源。

“太過分了!人家正說到精彩的地方呢!國木田君,真是失禮啊——”刻意拉長了尾音,太宰治抱怨起了國木田這種在彆人講話中途公然走神的行為。

“抱、抱歉!”因為聽到“失禮”這一關鍵詞,國木田獨步下意識道了聲歉。等說完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道歉的人是誰。他下意識就是一皺眉,開始懷疑起是不是這家夥又要使壞。

但這次太宰意外地沒有繼續揪著不放。他就好像迫不及待了起來,嘴皮上下一翻,就將自己在副本後麵的遭遇說了出來。

“我和香奈惠小姐遇到了惡鬼,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哐——’的一下,又‘噗——’的一下,最後‘啪嚓咚!’的就解除了危機,成功救下了香奈惠小姐。”太宰治運用的擬聲詞,專心聽他講話的幾人一虎沒有一個聽得懂。看著眼前的聽眾紛紛露出了迷茫的豆豆眼,太宰治繼續保持著愉快的笑,在抬起頭來和不遠處卡座上的詩織亂步對視時,又擺出了無辜而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遺憾地說:“可惜這是在遊戲裡,詩織醬又對我施加了諸多限製……想必香奈惠小姐假如出現在現世的話,我一定會邀請她殉情的吧?”

在國木田“混蛋太宰不要總是說這些不負責的話啊!”的咆哮聲中,好心的詩織替大家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大概就是,我為了看好戲而給太宰加載的外掛到賬了。在對上鬼的時候,太宰的「人間失格」可以使用,於是消除了對方的特殊能力。趁著對方震驚和對方被頂頭上司聯絡時,太宰帶著受傷的小姐姐溜掉了。”

想了想,詩織又補充:“說起來,太宰遇到的這隻上弦鬼,我專門請了和他聲線很像的聲優老師哦。我去取材的時候就覺得了,太宰的聲音隻要換個腔調和說話方式,簡直就是童磨本磨嘛!”

太宰瞬間捧心口做受傷狀:“好過分喲,詩織醬。無論如何我也比那種怪物要好的多吧?”

詩織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她說:“啊對對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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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噠宰的奇妙冒險(二合一)

◎我逐漸理解一切.jpg◎

太宰治的奇妙二五宰之旅, 就從遇到上弦鬼、那位和他撞聲優了的萬世極樂教教主童磨開始。

暫且不提這個教派充滿槽點的名字,和它傳達出來的濃濃的邪//教氣息,太宰治隻是有些在意自己鼻尖嗅到的濃厚血腥味。

太宰治是比蝴蝶香奈惠還要先一步來到萬世極樂教的所在地的。等待蝴蝶香奈惠的過程中, 他還稍微注意了一下房子裡麵的情況,發現進進出出的都是女人。而稍微靠近一點之後,那種罪惡的、血腥的黑暗氣息,就幾乎要將黑發青年整個淹沒了。

但太宰隻是伸出一隻手摸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完全沒被這裡影響到。他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

哇,這個教主是什麼色中餓鬼嗎?怎麼一個教派裡走來走去的全是女孩子……還都是漂亮姑娘。

太宰·自詡橫濱芳心縱火犯·治, 發出了“這都行?”的聲音。

等到蝴蝶香奈惠找上門來和這裡的教主打起來時, 太宰通過唇語捕捉到,原來鬼也有挑食的。他沒有對不幸被鬼吃掉的女孩子的表達那點輕飄飄的憐憫之情, 而是將關注重點放在了那隻白色頭發、腦袋頂如同被潑了墨一樣的鬼物身上。

“哎呀哎呀,原來詩織醬喜歡的是這種七彩瑪麗蘇眼睛嗎?”太宰治低聲嘟噥著,“品位還真是有夠奇特的呢。”

說著這樣的話,太宰治主動將自己暴露在了一人一鬼眼中。

“抱歉打擾你們的爭吵, 或者說戰鬥啦!但是我非常、非常好奇一個問題, 所以就擅自出來了。”注意到那隻眼裡刻著“上弦”二字的鬼, 在聽到自己出聲時露出了浮誇的驚訝神色,太宰治用一種故作好奇的聲音, 抬高了語調問, “這位——”

“童磨哦,我是上弦貳童磨。”相似的聲音, 用不大相同的語調說著自我介紹。

“好的, 童磨。”太宰治微笑, 背對著蝴蝶香奈惠,那雙鳶色眼睛內是濃重的、粘稠的惡意,“你究竟感受到了什麼呢?”

“哢”的一聲,是蝴蝶香奈惠揮刀替太宰擋下衝著他麵門而來的堅冰時,刀刃與冰片相撞發出的聲音。下一秒,劍士小姐瞳孔猛地一縮,就要加速趕過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有蓮花在太宰身後綻放,而被童磨突然襲擊的太宰,卻朝著那朵蓮花伸出了手。

“不要——”蝴蝶香奈惠情急之下出聲,呼吸法的運用頓時一滯,差點被近身過來的童磨抓住破綻。

可在蝴蝶香奈惠擔憂、童磨勝券在握之際,那朵花謝了。

美麗卻有毒的蓮花化為粉末消失在原地,連一絲水痕都沒能留下。

做出消除一個鬼的血鬼術此等壯舉的太宰治,卻是將那隻手縮回來重新揣進兜裡,而後一臉無辜地轉過身來,對著不知不覺間停止纏鬥的一人一鬼說:“啊呀,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童磨君,欺負女孩子的事可不能做哦,會下眾合地獄的。”

童磨笑著,打開折扇擋住大半張臉,“原來——”

“太宰,太宰治。”

“沒想到太宰君也會相信有地獄的存在?”童磨收起折扇,唇角上翹,“可我就是能帶給大家極樂的神啊。”

用突然上線的「人間失格」再次消除掉童磨的冰時,太宰看到童磨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但很快,對方就又恢複了那副看似正常實則什麼也沒看在眼裡的模樣。

不過這一次,太宰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了藏得不深的興味。

即便被破解掉了血鬼術,童磨表露出來的情緒依然是那種賦予表麵的、拙劣的東西。

真可憐啊——太宰治不帶一絲同情的在心裡想。隨即他又有些驚訝,沒想到連他這樣的人,也可以對鬼物表達這種居高臨下的感情了。

“這個世界既無神佛,也無天罰。”童磨一邊和蝴蝶香奈惠纏鬥,一邊試圖接近太宰治,但都被蝴蝶香奈惠儘力攔住了。童磨的實力對付蝴蝶香奈惠很容易,憑借鬼強悍的身體素質也能輕易解決掉太宰治,但他卻沒有那麼做。

童磨隻是問:“太宰君的能力……不是血鬼術吧?那究竟是什麼呢?真好奇啊!”

“你分明就沒有好奇、不,不如說,你什麼也沒能感受得到吧?”太宰治選擇用問題回答問題。他淡色的唇瓣張開,從裡麵吐露出了滿含惡意的文字:“模仿人類的情緒,實際上你的眼睛、臉,和胸膛裡,都是一、片、空、白哦。”

聽到太宰治和童磨用相似的聲線說話的蝴蝶香奈惠:突然想把太宰治一起砍了.jpg

你們不要用一樣的聲音說話了,煩了,真的煩了!童磨,我是不會和你登上極樂的;太宰治,我也不會和你殉情的。你們不要再講了啊!

蝴蝶香奈惠,在被mamoX2包圍後,溫柔可親的大和撫子形象突然產生了一絲裂痕。

心裡已經有了成算,太宰治一邊不著痕跡地放水,一邊和蝴蝶香奈惠合作拖延時間,拖到了鬼殺隊的支援到來。來的是兩個距離最近的柱,還有擔心姐姐而擅自跑過來的蝴蝶忍。

看起來是想把童磨就這樣留下來,但很可惜喲——這樣想著,太宰治就眼睜睜地看著童磨在幾個柱的圍攻下跑了。

童磨跑的利索,一點負擔都沒有,看起來相當光棍的樣子。反觀沒追上又重新折返的幾個柱和蝴蝶忍都麵色不好,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和遺憾。

最後還是由突然出現的鎹鴉打破了這種喪氣的氛圍。不屬於在場任意一個鬼殺隊成員的信使張開嘴,重複著鬼殺隊當主對太宰治的邀請。

太宰治對著幾人中他最熟悉的蝴蝶香奈惠點了點頭,應承下了這次邀約。

看著任務麵板上的“已完成1/2”的字樣,和往上漲了那麼一截的經驗條,太宰治開始思考要不要多玩一會兒。

鬼殺隊的當主是個什麼性格他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大概就是那種溫和但又禦下有方的類型吧。看起來鬼殺隊的氛圍也不適合他,反倒是鬼那邊……或許還能有點意思?

想是這樣想的,但等到真正被鬼找上門來注入鬼血,又在後來見到鬼這邊的老大後,太宰治感到了來自詩織的森森惡意。

——就這種首領,這種手下,這種團隊,鬼能從平安時期活到大正時期……果然還是武力強過普通人和劍士的緣故吧?

換做太宰治是鬼舞辻無慘,早八百年他就殺光鬼殺隊,統治日本,再將觸角伸向國外,最後因為無趣毀滅世界,或者自鯊帶著被他控製的鬼一塊玩兒完了事了。

什麼青色彼岸花,什麼不懼怕陽光……假如這玩意兒真的存在,等鬼侵占全國了,還怕找不到嗎?非得幾隻鬼暗搓搓找啊?再說了,你鬼王都知道穿西式服裝打扮得人模狗樣地去騙財騙色了,就不能對現代醫學上點心?

太宰治在心底發出了“就這?鬼王鬼舞辻無慘就這?”的聲音,並對自己當年的boss不是無慘而是森鷗外產生了濃濃的遺憾。

不過也是,要是森鷗外是無慘這種貨色,太宰治早在被撈回診所的時候就偷偷跑路了。他才不要和蠢貨玩。

唉……太宰治不可無不可地想,看在是詩織醬精心挑選的副本的份上,還有對背後的故事稍微有點興趣,那他就陪無慘玩一玩吧,把他乾掉之後大概就能通關了?

彆誤會,太宰當然不是被鬼殺隊打動了,他純粹就是和給了他鬼血的童磨觸發了“樂子人的默契”和“搞事精讚同的眼神”。這兩個人(鬼)湊在一起,就連詩織和BB看了都要情不自禁問上一句:

請問您二位知道什麼是偷稅嗎?喜歡麻婆豆腐和“庫哈哈哈”笑嗎?

就離譜,這種新加入成員和老成員的狼狽為奸,這種既視感……就真的很離譜。

眼看著太宰在對立的兩方陣營混得風生水起,兩邊都覺得他是自己人。鬼那邊鬼舞辻無慘給了他兩滴血,又讓他幫忙找合適的醫療企業尋求科技的幫助;鬼殺隊那邊更甚,拿到太宰給的情報後,乾脆為勇入敵營不惜犧牲自己的太宰立了生祠。儘管隻是個小小的祠堂,除了當主一家和柱們之外也沒人知道這件事,但那可是太宰治誒?!

BB當時就直接出現在看直播的詩織身旁,問還要不要給太宰治的副本增添難度了。她倒不是不想繼續給太宰添堵,但上級AI難得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也讓BB分外不爽,那就是:

任何增添絆腳石的行動,太宰治都好像欣然接受的樣子。

不過這件事說來也簡單:

在被童磨轉化之前嘗試過一次入水兩次上吊都被人莫名其妙救下,甚至還有一個無辜路人直接替代他的位置出現在了上吊繩裡。興趣是“清爽且充滿朝氣地自鯊”,並力求在自鯊時不給旁人添麻煩的太宰治瞬間萎//了。

這樣還怎麼讓人愉快地自鯊了!

接著聰明如太宰治又意識到,這是詩織不讓他主動登出遊戲副本,順帶給他添一點小麻煩采取的措施。這背後說不定還有亂步的手筆。

所以,當在遊戲過程中,太宰差點被鬼舞辻無慘發現什麼馬腳時——當然後來被處罰的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童磨,這是為什麼呢?太宰他知道,但他不說——失去了人生一大愛好,又痛失螃蟹食用能力的太宰治頓悟——

哇,這豈不是天助我也?這裡有坑,我跳!那裡是陷阱?我踩!拜托了,才噩夢難度是不是看不起我太宰治?地獄難度給我安排上啊!

總之就是非常渴望通過AI的手找死。

BB:晦氣!

熱愛看人類笑話的小惡魔係AI,發出了“我不是真的人,但太宰治你是真的狗”的聲音。

於是在和詩織單獨的聊天頻道裡,BB絮絮叨叨地這樣抱怨著。

【BB:這種人類,BB親我還是第一次見

BB:可惡可惡可惡!他究竟把BB親當成什麼了?工具人嗎!?BB親可是世間僅此一個的上級AI,擁有眾多女神的權能的超級人工智能哦?

BB:說起來在聖杯戰爭裡從來沒見過英靈太宰治,明明是本土的英靈來著,所以果然還是作家係的英靈太弱了吧哼哼哼!但假如英靈也是這種性格的話,BB親絕對要把這種家夥第一個乾掉!

BB:前輩,你說句話啊!】

詩織難得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她就隻是想看看太宰的表演,順便放個鉤子勾一勾太宰,對太宰不會真的被為難住心知肚明。但BB……

亂步插嘴:“明明從特務科的資料裡了解了太宰這個人,竟然還是迎難而上。這個AI也是笨蛋嗎?”

之所以說是“也”,那是因為亂步口中的“笨蛋”一號,正乖乖縮在一邊不參與這場討論。

澤田弘樹聽到亂步這話,又將自己往單人沙發伸出縮了縮,力求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零。溜是不敢溜的,因為BB絕對會事後算賬,他也還想繼續看實況轉播。但是……

這一切究竟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AI而已,還在人工智能的幼生期呢。就算把我生前死後的年紀加在一塊,我也比在場的你們所有人都小,就不能放過我嗎?!

澤田弘樹,麵無表情地等待著一場新的紛爭。果然,不出他預料,亂步話音剛落,BB就和他吵了起來。

這兩個人…兩個家夥…這一人一AI……總之就是,亂步和BB非常不對盤。

但滅火員詩織這一次不打算救火了。

她心想:好煩,果然不能把貓狗關在一起,短暫地相處也不行。吵死了,都毀滅吧。

麵無表情地任由爭吵聲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詩織儘量專注地看著屏幕上的實況。

在直播中,太宰治又成功發展出幾個新身份:人傻錢多的投資商,地主家的小兒子,醫藥公司代表,對西洋事物很感興趣的新進學的大學生……

詩織轉回頭就和亂步說:“我看太宰什麼都能上手,隻是在偵探社當一個偵探真是太屈才了。”

亂步百忙之中回應她:“回頭把我那邊的案子分他三分之一……不,還是一半吧。”

詩織反手給了他一個大拇指,於是貓貓就又轉頭回去和BB互掐了。

……

“……接下來。”太宰治坐在社員們的中心,一本正經地接過詩織的話頭,“這樣那樣之後,我就成功背刺了鬼王,然後我又在鬼殺隊隊員們即將發出勝利的歡呼的時候,成為了新的鬼王。”

敦條件反射吐槽:“中間的過程請千萬不要省略啊太宰先生!那才是最重要的吧?!”

話音剛落,在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之際,已經恢複人身的敦露出了牙疼的表情:為什麼!為什麼他又情不自禁吐槽了!自從詩織小姐說他是太宰先生專屬吐槽役後,不止偵探社,連對家的港口Mafia都知道這件事了啊!路上偶遇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中原中也先生的時候,對方半天叫不出他的名字,最後說了個“你不是那個……哦!青花魚的吐槽役嗎!”。就連芥川,竟然也找上門來威脅他,說什麼“人虎!在下才是會成為太宰先生唯一專屬吐槽役的人!”。

這種事情就不必爭個你死我活了吧芥川???

“喲西,喲西。”坐在他身旁的泉鏡花給他呼嚕呼嚕毛,然後又安慰性地拍了拍。

穀崎潤一郎大著膽子說了句“畢竟我們都知道太宰先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中間的過程才是最有趣的”。這話一出,就連國木田獨步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不過金發青年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異常,趕緊推了推眼鏡掩飾眼中的一絲絲期待。

國木田獨步為自己心中所想的“看太宰治給彆人設套,彆人倒黴真是太好了”這樣的罪惡想法默默懺悔了一下,下一秒又被太宰治這個倒黴搭檔氣得七竅生煙。

太宰治骨子裡就不是會順應彆人要求的那種類型。當然,也不能說他一定會跟彆人對著乾。他就是,非常……

“難以捉摸?自由?隨心所欲?”詩織一連說出三個詞,還下意識引用了一下某個奇怪白毛的口頭禪。

下一秒,太宰治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一吐舌:“才不要。”

“太!宰!治!”國木田獨步拳頭硬了。

“嘛、嘛,不要生氣啊國木田君,生氣是很容易變老的哦?你看看,你是不是看起來年紀就要比我大上很多的樣子?”

“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啊!你這自鯊狂魔!”

“啊……吐槽了呢,國木田先生吐槽了呢。”

“是啊,終於說出來了呢。”

“看起來就憋在心裡好久了,隻是平時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圍觀群眾以貓咖內所有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竊竊私語”。

在國木田獨步的神經和底線上反複橫跳的太宰治清楚地看到,自家搭檔金發下的腦門上又蹦出了好幾根青筋。

太宰治:“。”

他險而又險地躲過一記飛踢,邊竄邊抱怨:“怎麼回事啊國木田君,剛剛那些話又不是我說的。為什麼又對我出手了?”

“我已經理解一切了。”國木田活動了下手腕關節,又前後左右動了動腦袋,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隻要把你這個禍害人道毀滅了,我就能過上理想的生活。”

詩織和與謝野立刻起立為金發青年的覺悟鼓掌,其中,與謝野甚至囑咐他說:“記得留個全屍啊,我很需要新鮮屍體。說起來,我還沒有解剖過異能者呢,真不知道會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彆。”

與謝野晶子說著,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嘴唇,一副期待滿滿的樣子。

而偵探社其他人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就連最尊敬太宰的敦,也隻是意思意思了一句“國木田先生不要啊——”,就乖乖縮到角落,不影響兩人為大家表演的“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戲碼了。

眼見著沒有一個人肯幫忙,江戶川亂步已經開始拉著詩織的衣袖問什麼時候能出去,他想回去告訴社長貓咖這個驚喜了,太宰治突然換上了正兒八經的表情。

趁著眾人被他突然的變臉驚了一下的功夫,太宰說話了。

“不過成為鬼王也沒什麼意思,我就把因為我及時接手所以還沒死掉的鬼全部乾掉了。結果最後正想自鯊登出遊戲,我就被強製進入任務結算界麵了。”太宰治抱怨,“真過分啊,明明感覺到不能自鯊的限製已經結束,還以為終於可以擁抱夢寐以求的死亡了呢。”

詩織反問:“你都猜到那個副本有地獄的設定了,還想自鯊然後下去繼續‘活著’嗎?”

想起BB和被她撈到電子海裡的澤田弘樹,還有那些英靈,詩織說:“有時候,死亡並不是一種結束,而是開始。太宰期待的解脫,說不定是另一場惡意的開端。”

太宰治沉默了,而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

詩織並不是在規勸些什麼,隻是有感而發罷了。她不是哲學家性格的人,對和太宰探討諸如“生命的本質”、“活著的意義”、“世界的真實”之類的話題通通不感興趣。

事實上,說出那句類似於要拉住太宰治的話之後,詩織就有些後悔了。她表麵不顯,但隱含求助的淺琥珀色眸子,卻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亂步。

於是亂步彈了一下彈珠。玻璃製品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這樣的氛圍中,太宰治最先回過神來。又或者他其實一直都沒有走神,隻是突然就不想說話了而已。這時候,他突然開啟了一個嶄新的話題,連帶著其他人也從詩織剛剛的發言中抽回神,轉而思考起了他提出的問題。

太宰依然掛著輕鬆的笑,他問詩織:“詩織醬,你到底需要偵探社的人來東京解決什麼麻煩呢?”

【📢作者有話說】

BB:仿佛看到了某個和神父搞事背刺的金閃閃

BB怎麼會認識四戰的閃閃呢?BB知道閃閃的背刺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接下來,小編就帶大家走進……

🔒35 ? 是魔法動的手

◎你懺悔罷◎

“我還以為你打算就這樣糊弄過去呢。”詩織聽到太宰治的問題後, 也同樣收斂了剛剛還掛在臉上的淺笑。她漂亮的臉孔頓時嚴肅起來,神色自然而然地帶上幾分凝重和些許困惑。

亂步則在一旁插嘴:“才不是,太宰隻是以為有名偵探在就夠了。”

這麼說著, 亂步不滿地嘟嘟嘴,但又很快恢複了一貫的放鬆姿態:“詩織要拜托的事情又不止一件,太宰你彆想逃。”

詩織點點頭,附和:“沒錯沒錯,還有其他人也是哦?用了我的東西,體驗了遊戲,就要付出代價哼哼哼!”

她平時很少做出這樣的情態,於是這種故意表露出的“惡人嘴臉”便收獲了好友與謝野的“噗呲”一聲笑, 和中島敦無奈的吐槽。

“詩織小姐, 你這是強買強賣吧。”

詩織:“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小老虎頓時一噎。

與謝野晶子憋著笑地誇獎詩織,眼角眉梢都帶著興味:“很好很好, 你就該多做些表情出來。明明骨子裡就是滿肚子壞水的人,就該讓這群新人好好看看你是不是那個‘溫柔和善’的詩織小姐……”說著說著,社醫小姐還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和你出去逛街, 那些搭訕你的男人——”都是衝著你看起來好說話來的吧。

與謝野話沒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麼。雖然已經晚了, 但她還是突兀地閉了嘴。

亂步理所當然的不高興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這種不高興是出於孩子氣的“我的玩伴要被其他人搶走了”, 還是更成人一點的東西,哪怕是太宰也不敢斷言。

畢竟亂步先生明知道詩織醬不會答應和任何人更進一步的嘛——太宰治這樣想著, 看好戲的姿態不加掩飾。

太宰治此時, 心裡還有一種“終於輪到我了(?)”的揚眉吐氣感覺。

但亂步卻很快將矛頭對準了在場除詩織之外的所有人。他好像天然就知道孰輕孰重、孰疾孰緩,此時便在眾人的矚目下按捺住了小脾氣, 轉而大聲道:“不隻是太宰, 其他人也要一起!這是考驗, 也是詩織的委托。”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亂步你這樣一講出來,就顯得我們仿佛是什麼邪惡組織的考核官一樣嘛……詩織眨眨眼睛,清亮的眼底卻藏著笑意。

她順手又塞給亂步一顆糖,這才接過話頭:“是這樣沒錯,不過大家可以選擇接或者不接,我不會強迫大家。剛剛的說法隻是開玩笑的而已。事情是這樣的……”

講述完最近被美國的辛多拉公司纏上,對方非要搞惡性競爭,舉報自己這邊偷竊技術,還又是搞輿論戰,又是和上麵的人交易卡著這邊的遊戲出版後,詩織伸出手,輕輕敲了敲桌麵。

還在眾人消化詩織剛剛說的內容之際,她身旁就憑空出現了一道身影。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有著一頭黑發,藍色眼睛,麵容稚嫩,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少年模樣。乍一下麵對那麼多人,他顯得有些拘謹。但在詩織鼓勵的眼神中,和亂步“你搞快點”的不耐煩瞪視下,小少年,也就是澤田弘樹,開口了。

“你們好,我是詩織姐姐的人工智能,我叫澤田弘樹。聽說武裝偵探社是橫濱著名的偵探社,所以我想向各位下達一個委托——”

“請各位幫忙證明我的死並非意外,將凶手繩之以法。”澤田弘樹往武偵眾人中扔下來兩顆驚天巨雷。

先是被“人工智能”幾個大字砸得頭暈目眩,又聽到弘樹說自己被人殺死了,一行人頓時麵麵相覷,有很多個疑問想要問,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才好。

……更何況,詩織先是提及辛多拉公司,再談澤田弘樹的死。這已經不能算暗示,而是明示了。

最為單純的宮澤賢治撓撓臉頰,努力消化剛剛澤田弘樹說過的話,但最終隻是兩隻眼睛都暈成了蚊香圈。他指了指澤田弘樹,“你說你被殺死了,但是你又在這裡……對了,說起來,人工智能是什麼?”

國木田獨步歎著氣給鄉下來的養牛少年解釋何為人工智能去了。

但不得不說,宮澤賢治問到了關鍵點:一個已經被殺死的人,又如何存在於這個網絡世界,又是怎麼保留自己的人格、意識和記憶的呢?莫非……

眾人頓時用一種“你懺悔罷”的眼神看向詩織。

詩織:……

我能說我也是被碰瓷的嗎!BB!BB你出來管管啊BB!

她艱難地“……”了一會兒,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麼解釋,澤田弘樹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AI這件事,真的不是她動的手。

所以說,你們真的不要用那種看科學怪人、失足/青年的眼神看著我啊?弘樹變成AI又不是通過科學的方式,是魔法,是BB的魔法動的手!

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太宰治最可惡,這個家夥明明就看出來了整件事和詩織沒有關係,但他就是要湊這個熱鬨,“詩織醬……主動認罪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我會定期去探望你的。”

眼看著中島敦整個人都嚇得褪色了,國木田獨步更是開始計算起非法人體實驗判幾年,詩織終於無奈地出聲:“好了,太宰,你彆逗他們倆了。敦和國木田真的要當真了。”

“咦咦咦?”中島敦後知後覺,“所以詩織小姐沒有犯法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心性純善的少年隻注意了詩織話語中好的那一部分,但國木田獨步不然。又被混蛋搭檔騙到,國木田獨步硬生生地捏彎了一根銀勺。

他這個火啊,一下子就又上來了。

太宰一見情況不妙,就想撒丫子跑路。眼看一場大戰在即,亂步難得出來主持了一次大局。

“敦、鏡花和賢治調查澤田弘樹的死因,太宰輔助,需要做什麼就問太宰。國木田和穀崎兄妹帶著晶子回橫濱,維持偵探社的正常運作。”一口氣說完這些,亂步眯了眯眼。詩織立刻會意,讓弘樹留下,自己則帶著亂步去了隔壁診所。

BB之前因為不願意在人類(主要是太宰治)麵前現身,自己窩在遊戲中琢磨怎麼才能搞出個能讓太宰治也無力解決的副本。察覺到亂步和詩織兩人的到來她也沒有現身,隻是控製著診所的門為兩人敞開。

等回到沒有其他人的安靜空間後,詩織這才對著亂步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亂步你也看出來了,實際上,殺害弘樹的人我和弘樹都是知道的,證據也有。我引著大家來東京,一是真的想讓你們看看我的遊戲……彆瞪我呀,你明明也很喜歡的!”詩織毫不猶豫地朝著亂步回瞪過去,等亂步不高興地收回眼神後,她才接著往下說,“二來,雖然你動不動就叫我笨蛋,但我也能看出最近事情的不對勁的。”

“有人躲在背後攪混水。「組合」來襲、‘酒廠’偷竊黃金、辛多拉公司找我麻煩……通通都隻是前哨罷了。”

接著,詩織才說出了心底的疑惑。

“在「組合」來到橫濱之前,我曾經與他們的首領菲茨傑拉德有過一場談話。”詩織的眉眼間帶著淡淡的不解,“原本我們想通過菲茨傑拉德的關係進入北美市場,也想從他那邊融資。他在得知我手中的項目是全息遊戲後,曾經提出過一個要求——”

“利用他、他的妻子,以及其他認識他已逝女兒的人的記憶,在遊戲中創造一個‘女兒’出來。由於倫理方麵的問題,再加上他的妻子並不同意,認為再怎麼樣那也不是他們的女兒了,所以這場合作暫時擱置了。”

詩織一攤手,“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沒多久,菲茨傑拉德就來到了橫濱——帶著「組合」一起。他什麼也不缺,唯一的遺憾就是早逝的女兒,橫濱能有什麼吸引他的呢?所以我大膽猜測一下,橫濱有什麼能讓死者複生的東西嗎?”

亂步難得安靜地聽著她講話,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但好在詩織也不打算從亂步這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不如說,從亂步的反應來看,她的猜測幾乎已經證實了。

接著,詩織又再次提到了辛多拉:“辛多拉公司的董事長也在開發全息遊戲,同時還在研發人工智能。當然,他們那個諾亞方舟,最多就是個人工智障,完全沒辦法和BB還有弘樹比。”

“但弘樹告訴我,辛多拉還在探求更多,他們的根本目的不在遊戲,而是——”詩織深吸了口氣。

“數字生命,實現某種意義上的永生。”亂步睜開了眼睛,想通了什麼的他眼裡是一片冷徹的碧綠深潭,而湖麵之上,分明結著一層寒霜。

偶爾的時候,就連詩織這個從小和亂步一起長大的人也會被他平時的表現糊弄到。但每當看向亂步那雙眼睛的時候,那冷靜的湖光又會告訴詩織,亂步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那雙眸子能堪破世間一切秘密,所有的鬼蜮伎倆在亂步麵前都將無所遁形。

“我要剁掉辛多拉和這件事背後的人的爪子,誰敢破壞橫濱,阻礙我想做的事情……那就通通找出來。”詩織冷笑,暖色的眸子裡滿是沉鬱。但在望向亂步的時候,那些陰霾又迅速化作融融春水。

“亂步,要一起來嗎?”她問道。

【📢作者有話說】

BB撈到人就跑,不會管弘樹是怎麼死的

有很多私設

我埋的伏筆,終於用出來了,仰天長嘯

下個單元是:現代魔京奇譚,主場東京,咒、名柯、jojo都有涉及

🔒36 ? 都市怪談(二合一)

◎你放心,我不是什麼好……壞人◎

秋天的東京也算不得冷清, 反而稱得上美麗。

兩排銀杏樹挺拔地立在道路兩側,金黃色的葉片掉落在地上,幾乎快要鋪滿了樹下的整塊地麵。

有路過的行人在此處駐足, 還有穿著校服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挑挑揀揀,試圖找到幾片好看的銀杏葉。

銀杏樹底下有隱隱的交談聲傳來,是那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在討論些最近的熱門話題。她們已經撿完了葉子,但此時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繼續留在了原地。不知怎麼的,原本還是在說些雜誌附錄贈送的口紅、某個偶像的最新舞台等等內容的聲音中,突然夾雜了一個不和諧音。

那個聲音聽著有些有些猶豫,卻又在真正將想要說的話說出口時陡然變得興奮起來。仔細聽的話, 還能聽出一絲潛藏其中的恐懼。

她說:“你們聽說了嗎, 最近的都市怪談……”

年輕女孩們當然了解每一個時興的話題,一聽這話就紛紛點頭。那個最先挑起話題的女生臉色僵了僵, 本來還以為自己挑了個大家都不清楚的新鮮話題,但誰想JK們都有一顆八卦之心。

“啊,是說那個論壇上流傳的帖子嗎?”

“哦哦!我也看到過!我記得其中一個好像說的是……不存在的站台?”

“是‘如月車站’啦笨蛋!”

“對、對!就是這個……”

深吸了口氣,最先挑起話題的女生稍微抬高了一點聲調, 說出了怪談的全部內容:“第一個是並不存在的‘如月車站’, 第二個是售賣符合你一切想象動物的寵物店, 第三個是存在於幽森恐怖之地的看不見的惡靈,第四個是能實現人願望的許願機, 第五個是可以賦予人超能力的箭矢, 第六個是東京暗處隱藏著的吸血鬼,至於最後一個, 則是少女的神隱。”

少女們頓時被話語中的某個關鍵詞吸引了。

很快的, 女孩子們就不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了, 而是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了“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吸血鬼,如果有的話,是像暮光之城裡的那樣,還是吸血鬼騎士”這一議題。但針對不同類型的作品中的吸血鬼的黨爭,很快就被“無論是哪種,吸血鬼肯定都是蒼白、纖細、美麗的”這一統一意見打消了。

於是她們就此打住,順利地轉換了話題,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起接下來要去哪家店逛一逛。

但此時,剛剛某個一直沒有參與進眾人討論中的黑短發、戴眼鏡的不起眼女孩卻突然出聲:“我說啊……澄華失蹤這件事,該不會是——”

吸血鬼做的吧?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臉色蒼白的女孩們打斷了。她們不安地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人一句地將短發姑娘的未儘之語堵了回去:

“彆胡說了小夏,澄華隻是離家出走而已。”

“世界上哪裡有吸血鬼呢?都是傳說啦傳說!”

“她父母不是已經報警了嗎?警察那邊會找到她的。”

雖然這樣說了一通,但女孩子們之間的氣氛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好的。不知是誰先開口說了句“我想起來家裡人讓我早點回去”,原本還約定好接下來要去咖啡廳的JK們就像突然得到了什麼赦令一樣,接二連三地找借口離開了。

沒一會兒,就隻剩下那個被稱為“小夏”的少女還留在原地。她愣愣地看著朋友們匆匆離開的背影,想要伸出手阻止,卻又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最後,她隻能放下手,腦袋也跟著手的動作一起低了下去。

她喃喃著:“……但是,這已經是最近的第十三起失蹤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