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又觸發什麼事件了?這些npc是想做什麼?"
時鈺眼睛裡流露出了幾分嘲弄。
她曾以為,在這座囚禁意識的監獄裡,麵對的會是永世的孤寂和痛苦的刑罰,但實際上比那要糟糕的多。她們的意識是被洗白,修改記憶,變成一串遺忘了過去的數據。
這座監獄,其實是他們大型的“遊樂場”。沒有律法管束,npc可以被玩家們肆意ling辱,隨時以供取樂。
殺死她們的五感很真實,但不用擔心,不必有負罪感。她們很快就會遺忘一切,甚至無法察覺出這個世界的不對勁,日複一日,以為自己生活在真實的世界,實際卻是被蒙蔽在炫目的日光中。
但是,她們總會有人清醒過來。
那些看熱鬨的人已經不見了,時鈺被一路帶著離開了城鎮,來到一片巨大的湖泊。
猩紅的月亮倒映在水麵,形成波光粼粼的紅光,她被裹挾著雙腳幾乎懸空,腳尖偶爾掠過帶著泥土的青草。直到停在湖泊前,狄埃斯聲音冷漠: “執行清除計劃。”
時鈺便被兩人帶著,繼續往湖泊中走。
在“咧唰”的水花聲裡,帶著寒意的水沒過腳踝、小腿,腰跡。等停下後,她雙手被束縛在背後,有隻手揪著她的發絲,將她的頭按進了冰冷的湖水裡。
水淹入口鼻,窒息和死亡的寒意再次臨近。
鏡頭給到她反射性掙紮的臉,在水中浸泡著的過於發白的五官,和遊動的發絲一起,在水中掙動。鏡頭拉遠,澄澈的湖水顏色一點點遞增成深藍,在幽暗的湖底,竟然疊滿了一具具屬於時鈺的、各種各樣的屍體。
畫麵轉回時鈺,她的掙紮已經變得弱小,慢慢的,就都停歇了。
那些禁錮的手慢慢縮回,任由穿著臟汙睡裙的她,一點點往下沉。發絲在臉側飛舞,臟汙的睡裙也宛如輕飄飄的紗裙,一切都靜謐下來,湖麵的碎光形成了美好的背景。
她的身體一點點陷落,落到湖底時,還帶起了一點像塵土似的淤泥。
狄埃斯容色淡漠地身形映在湖麵上。他點了點右邊的耳機: “009報告,目前一切正常。”耳機裡的聲音還沒傳出來,周圍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四周的樹木被帶出唰唰的樹葉響聲,他偏過頭,隻見一隻包裹在繃帶中的腳踩在了湖麵上。
一身
白色繁複衣裙,被帽簷蓋住大半張臉的巫酒露出笑容。她黑色的唇在夜空下翕張: “我的信徒,你願意供奉出什麼?"
平靜的湖麵突然沸騰起來,湖底的屍體,在這一瞬間,全部睜開了眼睛。她們表情木然,嘴唇張合: “向您,供奉我的全部。”
話音一落,湖水下,所有的屍體身體都像是瓷器一樣出現了裂紋,大量紅色的血液伴隨著斷肢和屍塊湧出,將澄澈的湖水染成鮮紅。狄埃斯耳機裡傳出暴躁的男聲: "不對勁,不對勁!她們的祭祀是怎麼回事?!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狄埃斯沒有回複。
因為麵前的巫酒,身軀開始一點點變大。她披在身上的衣料和繃帶開始碎裂,露出的皮膚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符。她的背後張開了數不清的手,一直遮擋著大半張臉的帽子也碎裂開來,露出一頭雪白的長發,以及那張蠱惑眾生的臉。
那些手以不同的弧度彎起,做出佛家的“拈花指”,這讓她的形象,明顯和普渡眾生的神佛靠
攏。但她黑色的唇,尖利的牙齒,這種帶著怪誕的美麗,又讓她有種屬於魔物一樣的邪性。
隻見她手指微動,牽動出無數的絲線,湖麵上,無數個時鈺臉上帶著組合起來的血色裂痕,宛如傀儡一樣被她操控。更多的絲線收束,家庭主婦、紮著辮子的小孩,數不清的嬰靈,還有穿著紅嫁衣,被針線縫眼、縫嘴的新娘……
她們都站在巫酒的腳下,和巨大的她比起來,顯得渺小。
這個場景怪異又充滿神性,巫酒就像是神話中女媧造人時,青睞她們的母神: “我的信徒,你們供奉了一切,現在告訴我,想要什麼?"
被絲線牽連著的她們,齊齊抬頭,張唇:“毀滅。”
巫酒略一彎唇: “那就,毀滅。”
伴隨著重擊的音效,發絲飛舞的巫酒對著那輪猩紅的圓月伸手,接著,這個世界的天空,開始出現裂痕。
畫麵黑了一秒,白色的閃光和紅色的字體占據屏幕:警告,警告!遊戲世界瀕臨崩潰,請玩家儘快脫出!警告,警告!遊戲已被入侵,請玩家立即脫出!警告……
畫外音中,是巫酒那種混合著所有的聲線發出的詭異尖嘯: "讓我們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