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行暉忍痛將孩子托付給同病房的婦人。
她記得,當時,那位婦人麵露遲疑,並不願意收下這個孩子。
是婦人的女兒幫著她央求,婦人才勉強答應收留他。
卓景然看到母親的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驚慌起身,伸手去為母親擦眼淚。
“媽媽,你是不是又頭痛了?”
卓景然滿臉關切地望著母親,眼神裡滿是擔憂。
他輕聲詢問,準備轉身去叫童童過來幫忙。
就在卓景然轉身時,呂行暉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卓景然的身體猛地一僵,緩緩轉過頭,目光直直地落在母親淚痕斑斑的臉上。
呂行暉淚眼朦朧地望著卓景然,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斷湧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媽媽,你的記憶……恢複了,是不是?”卓景然的聲音有些發顫,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
呂行暉微微閉起雙眼,沉重地點了點頭。
隨著這個動作,呂行暉的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而痛苦的嗚咽聲,就像受傷的野獸在黑夜中獨自哀鳴。
沙啞的嗓音猶如一把鋒利且尖銳的武器,無情地撕開卓景然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他瞬間感到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這種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令卓景然幾乎無法呼吸。
卓景然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床邊。
卓景然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著母親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水。
嘴裡不停念叨著:“媽媽,那些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您彆傷心難過了,好不好?
有生之年,能夠再見到媽媽,我感到無比滿足。隻要媽媽能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卓景然的話,不僅沒能止住呂行暉的哭泣,反而讓她哭得愈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呂行暉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她這個兒子,從呱呱墜地起,她就狠心地將他托付給彆人......
這麼多年來,作為母親,她沒有儘過一天責,她愧對自己的兒子!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顧汐童和溫暖滿臉焦急地衝進來,“景然,哥,媽媽怎麼哭了?”
卓景然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水,轉頭望向顧汐童和溫暖,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說道:“童童,暖暖,媽媽想起以前的事了。”
顧汐童深知呂行暉曾經經曆的種種痛苦,她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拉住準備衝向前去的溫暖。
“好了,我們晚些時候再陪媽媽說話,讓景然先陪陪媽媽。暖暖,咱們先到外麵等等。”
“可是我......”溫暖一臉擔憂地看向母親。
“給媽媽些時間。”還沒等她說完話,顧汐童便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咱們先出去,讓媽媽平複一下心情,等她的情穩定下來了,咱們再進來也不遲。”
溫暖聽了,懂事地點了點頭,應聲道:“好吧!”
溫暖回頭看一眼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的母親,轉過身,跟著顧汐童一同退出房間。
溫暖剛走到門口,看見父親腳步匆忙地走過來,
“爸爸!”
“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