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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係O想撩了我就跑 池數 107614 字 5個月前

但是和她相處的過程中,她漸漸明白了。

秦柔是一個有著很強自尊心的人,她注定不會去忍耐那些流言蜚語和他人的偏見。

既然她生存的環境有問題,那她為什麼還要逆來順受?

她嘲笑著開始了她的遊戲人生。

她能輕易地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但卻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情值得她去用心,沒有一件事情值得她去認真對待一樣悠閒度日。

她的重心自始至終都是玩著去挑戰秦遲晴和白泠秋的下限。

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所以,葉希音理所當然地以為夏方浥這個人也是她一如既往地胡鬨罷了。

隻是這次連自詡最了解秦柔的自己也看不透了。

“……”葉希音摸了摸秦柔滾燙的額頭,高燒不退。

“夏方浥……我不準你走……”

“夏方浥……我好難受啊…真的…好難受啊……”

葉希音看著抓著自己衣角的流眼淚的秦柔忽然覺得心好疼。

第 36 章

夏方浥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 發現秦柔沒有到學校。

她讓自己不要去在意。

結果接下來的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秦柔也沒有來。

她想要打個電話詢問秦柔, 可她忍住了。

……

她不想成為一個被玩在鼓掌之中的人。

那樣太傻了。

她不願意——

夏方浥走到了校門口。

舒宴清的白色保時捷已經停在了那裡。

已經一個快一個星期了。

舒宴清好似完全沒有厭倦自己。

她一方麵覺得不可思議,一方麵又覺得有些疲倦。

這種生活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一輩子嗎?

那可真是……太窒息了。

她佇立在校門口, 凝望了那輛車很久,有些遲疑。

舒宴清在車裡看見她了,她衝著她擺了擺手。

“……”夏方浥愣了一下, 隻得朝那邊走過去。

這時, 一隻手掌拉住了她的肩膀。

夏方浥一瞬有些期待這隻手掌能把她的生活弄得失常,把她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讓她快從現有的生活中逃離出去。

但轉過頭去,她就覺得更窒息了。

“葉希音?”

夏方浥從來沒有想象過葉希音會攔住自己。

“夏方浥。”

葉希音好像難以啟齒似的,拉住了她的肩膀,但看見了夏方浥那張臉後卻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她真是討厭極了這個Alpha。

Alpha之間本來就是同性相斥的, 更不要說夏方浥這種S級的Alpha。

沒有經曆過訓練的Alpha會本能的會對高於自己級彆的Alpha產生一種臣服感, 這種臣服感讓葉希音渾身不適。

再加上她們兩人之間本就不對付,夏方浥薰衣草的氣味像刀子一樣壓迫在她的身上。

“夏方浥。”葉希音腦門上滲出了汗,“……你。”

夏方浥:“……”

她想說什麼?叫自己不要再接近秦柔了?還是又想打人了?

“你…能不能去秦柔家裡看看她?她現在生病了……”葉希音說得十分不情不願。

夏方浥一愣。

……

“秦柔她……生什麼病了?”夏方浥忍著自己的焦急問葉希音。

“她前幾天淋了雨感冒高燒不退, 而且還到了發熱期……”

夏方浥一愣, 一股自責的心情在胃裡升騰翻滾。

可看著葉希音,她卻不自主地說出殘酷的話。

“我和她沒有關係, 我憑什麼去呢,你不是也叫我離她遠一點嗎?”

葉希音痛苦的咬牙, “你去見一見她不行嗎?”

“她很難受,你應該知道的吧, 你是S級的Alpha不是嗎?那你發熱期的時候也應該感受過那種難受吧?秦柔她很難受啊!”

“是,她是難受,可我為什麼要去?”夏方浥茫然淒苦地笑了。

“我知道,她不是沒有我也不行的Omega,而且你在她身邊,恐怕,恐怕就不需要我了吧……”

夏方浥皺眉說出這句話,她感覺自己說出這句話就想吐。

她根本不想承認這句話是真的。

她知道秦柔需要自己的這種想法,本就是個錯誤了。

她怎麼可能需要自己,自己不過是被她玩弄的一個小醜罷了。

葉希音也實在是不想說出下麵的話,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晚上發燒一遍一遍的叫你的名字……說叫你不要走……”

聽到這句話,夏方浥觸動了,她一方麵是難過得心疼,一方麵卻有幾分不人道的欣喜。

秦柔在夢裡叫著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

因為舍不得自己這個玩具嗎?

還是說,自己在她的心裡真有那麼幾分幾兩的位置?

“她——秦柔,為什麼要叫我的名字?”夏方浥一把抓住了葉希音的手腕。

她想要聽到一個答案。

隻要能聽到,她馬上就可以過去。

她看著葉希音的眼睛,幾分掙紮似地問道。

葉希音皺眉,“我哪裡知道……”

“……”夏方浥本來有些升騰的心突然又落了下去。

她是想去。

可她去了又能如何,難道要讓她前幾天說的話就這樣隨風消散?

那她也太好擺弄了不是嗎?

她是不是就該天生如此地被秦柔玩弄於鼓掌之間?

“我不去。”夏方浥皺眉說,沒想到一說出口胸口竟然在痛。

葉希音皺起眉頭,“夏方浥——”

一隻手突然插入了兩人之間。

“啊,對不起,打擾一下,”舒宴清抱著手笑了一下,“今天她和我有先約了,不能和你一起去。”

舒宴清今天是從公司過來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西服套裝,裡麵搭著一件黑色的襯衣,乾練的氣場展露無疑。

葉希音不滿而又揶揄地看著她。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未婚妻?

是有幾分姿色,兩人站在一起還有幾分妻妻相。

可是,秦柔該怎麼辦?

葉希音可不願意再讓秦柔難受了。

如果讓她再看一次秦柔哭的樣子,她寧願哭的人是自己。

反正,她就算當個惡人,也要把夏方浥帶到秦柔麵前去。

“夏方浥,你喜歡秦柔吧?”葉希音表情冷得嚇人。

葉希音是故意的,她故意要讓舒宴清聽到這句話。

“你不去看秦柔,難道不會後悔嗎?”

舒宴清聽了葉希音這句話也絲毫沒有動搖,她微微一笑,遊刃有餘地看向夏方浥,“小朋友,你不會想要做傻事吧?”

“你知道在晚上,一個血氣方剛的Alpha去一個正在發熱期的Omega的家裡麵會發生什麼嗎?”

會發生什麼……

夏方浥的喉嚨猛地一哽。

是的,一定會發生什麼,估計會像是兩隻失去理性的動物一樣發生些什麼。

“這樣,你還要去嗎?”舒宴清笑得沉靜而又穩重。

“……”夏方浥感覺自己的後槽牙止不住地疼痛。

她不敢說自己能忍得住。

夏方浥是不該去。

她不是秦柔的誰誰誰,最多現在隻是她的一個同學。

甚至,前幾天還說下重話說自己再也不可能對她溫柔。

現在一聽她生病了就打算跑到她的身邊,對她溫柔,還撫慰秦柔做她抑製劑?

她說話分量就這麼低?

秦柔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不可能的,她再也不要被人玩弄了。

葉希音拚命的拉住夏方浥的肩膀,“我求你了,就見個麵而已,不會發生什麼的!”

但葉希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她知道,隻要夏方浥去了這兩人必然會發生些什麼。

但是她必須要把夏方浥帶到秦柔麵前,帶到那個奄奄一息的人的麵前。

“我從來不說這種話的,我從來不會求我討厭的人的,你要明白我現在是什麼意思,我求求你,夏方浥!我求求你去見見秦柔好不好?”

“她真的很想見你。”

“她真的很需要你,你去一下又怎麼了呢?”

夏方浥沒有想到前幾天還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葉希音會這樣拉下麵子來求自己。

Alpha的自尊心都是很高的,她們不願意向她人臣服,也不願意向她人妥協。

葉希音是一個天生的王者,她憑什麼這樣為了秦柔而努力?

她憑什麼這樣為了秦柔而求自己呢?

夏方浥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和煩悶,葉希音越是如此,她內心越是反抗。

“我不去。”

葉希音苦笑了出來,“你就這麼絕情嗎?”

葉希音又是有意而為地看了一眼舒宴清。

“秦柔和你在一起的事情都不作數了嗎?”

“她在你最難過的時候給你安慰,吻你、抱你、任你處置。”

“她沒有幫你嗎?她對你不好嗎?她付出的東西,難道真的不值一提,不足以你給她一點回報嗎?你不能給她一點點安慰嗎?就是去見她一麵也不肯?”

夏方浥的腳步已經鬆動了,她的心幾乎是馬上就要走向秦柔的家裡。

“哎~”舒宴清笑了出來,“你不要太傻了,小朋友。你有什麼義務去?你們現在關係還和那個時候一樣嗎?”

舒宴清的話,一句一句刺到了她的心。

“誰都有過發熱期,誰都有過難受的時候,大概你也有過在迷迷糊糊之中痛苦的時候吧?我也有過,的確是很難受。”舒宴清淡然地靠在了校門口的牆壁上。

“但是,你、我、世界上的所有人不是都熬了過去嗎?沒有缺了誰、沒有誰,誰就會死的道理吧。”

她抱起自己的手臂,理智而又殘酷地總結道:

“說到底,這個世界是靠利益維係的,而我們不是缺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我們沒了水,沒了空氣,沒有食物,卻是真正地活不下去。”

“小朋友,你不去那個Omega的家,也不會有任何的不對,你不去這個世界照樣運轉,實際上那個Omega也會繼續好好地活下去……”

“但你去了,你就要失去很多東西,我相信你知道你會失去什麼,你真的覺得這樣值得嗎?你真的願意這樣做嗎?我勸你好好想一想。”

夜晚下,舒宴清的眼神清明,冷靜且理智。

舒宴清說得很對,很清楚,也很明白。

這個世界上,水,空氣,食物,才是這個世界的基礎。

而他人的體溫不是。

夏方浥去了就是魯莽,不去才是明智。

答案清清楚楚。

葉希音不可理喻地看著舒宴清和一動不動的夏方浥。

她覺得舒宴清簡直理性得就像是個魔鬼。

她絕望地看著舒宴清,又想起了拉著自己的襯衫說想要夏方浥的秦柔了。

她幾乎是悲痛欲絕地看著夏方浥,“是,或許誰沒有誰是死不了……可是還是會難受不是嗎?”

“你忍心她這樣難受下去嗎?夏方浥?”

路過的人看著這幅場景,開始議論紛紛。

“夏方浥,上車吧。”舒宴清搖了搖頭,招呼了一下夏方浥。

“……算了。”葉希音悲涼的看了一眼夏方浥,“說到底,你根本就不能理解她!”

夏方浥聽見這句話感覺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她的確不理解秦柔,這需要葉希音來說嗎!?

她漆黑的眼眸裡好似變得更加幽深起來。

“是啊,我是理解不了她……”

她是理解不了那個喜歡騙人的小壞貓!

她為什麼要去理解!

她幾乎是頭也沒有回地跟著舒宴清上了車——

“係好你的安全帶。”舒宴清對久坐不動的夏方浥說道。

夏方浥感覺自己係安全帶的手冰涼,“嗯。”

兩人到了一家餐廳。

夏方浥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她很在意葉希音說過的每一句話。

“夏方浥,你又神不守舍的了。”舒宴清搖頭,送了一口菜到自己的嘴裡。

“就這麼想去那邊?”舒宴清不解道。

“不。”夏方浥尷尬地一笑,眼睛卻無意撞向了舒宴清的眼睛。

她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破自己所有的謊言。

“抱歉。”夏方浥歎了一口氣無奈道。

舒宴清給她了一個酒杯,“那今天,陪我喝點吧。”——

酒過三巡。

夏方浥的臉上帶上一點紅暈。

她是個文明人,時時刻刻理性至上,很少攝入酒精。

三巡的紅酒量足以讓她變得不怎麼文明。

“我發現你總是不願意和我對視啊?你看那個女孩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對視不到十秒?”

舒宴清把喝空的酒杯遞到了夏方浥的麵前。

同樣是三巡,她一點醉意也沒有。

夏方浥為她倒上半杯酒。

她帶著醉意,也忘了是在什麼場合,在和什麼人說話了,“我看她的時候老是忘了時間。”

聽到這句情話,讓舒宴清一怔,卻又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這樣不是弄得我更感興趣了嗎?”

她帶著醉意伸手挑起了夏方浥的下巴。

“小朋友,看著我的眼睛,我和你玩個遊戲吧。”

夏方浥坐直了,她根本不想玩什麼遊戲,隻覺得腦袋疼得很。

“舒小姐,我——”

“看著我,彆說話……”

舒宴清的眼睛睫毛非常長,清亮帶著一點穩重,自然而然地有一種狂放的感覺。

她隻是安靜地說一句話,也是頗具有壓迫力的。

看見夏方浥不說話後,舒宴清笑了,“我問你答。”

“……”夏方浥聽她的話,紅著臉無奈地點頭。

她感覺到了舒宴清扶起自己下巴的手,悄悄地攀上了自己的脖頸。

她按照約定沒有說話,靜靜地直視著舒宴清。

空氣中,茉莉花的花香淡淡流動著。

是股淡然的清香。

“小朋友,以後想做什麼工作?”

“……醫生。”

“你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青色。”

“你的生日是多久?”

“2月19日。”

幾番常規的問答過去。

舒宴清的眼神突然變得更加具有女人味了,她的臉慢慢貼了上來,低聲問道。

“你能喜歡我嗎?”

聽到這個問題,夏方浥是先吸了一口氣的,她臉頰緋紅,眼神卻是冷淡的。

儘管知道答案,她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

一秒,兩秒,三秒……

“……對不起,不能。”夏方浥愧疚道。

舒宴清自然一笑,果斷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果然比你大太多?連讓你心跳加快的機會都沒有?”

夏方浥愣了幾秒。

她想起舒宴清剛才扶住自己的下巴時搭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指。

那是在用手指感受自己的脈搏的速度嗎?

舒宴清歎了一口氣,“那隻小野貓那麼好嗎?那為什麼你剛才不去她哪裡?你們鬨矛盾了?”

夏方浥聽到舒宴清說起秦柔,本應該是有些難堪的,可能是紅酒的酒意上來了,她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

“她不好,她很壞……”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醉意有些想哭。

“但,我每次想起她都覺得好難受。”

她把秦柔和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舒宴清。

或許是因為醉意,那些不堪得讓她覺得羞恥的事情,她幾乎都沒有一點含糊地說了出來。

從自己的哥哥的婚禮上逃出去,逃到了一個Omega的懷裡,度過了一整個黃金周。

在那個假期裡她是多麼的幸福,不過,有多幸福,她後來就有多絕望。

所有的幸福都不過是假象罷了。

聽完故事的舒宴清托起了自己的下巴,“我也可以來安慰你啊,給你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個溫暖的夜晚。”

“……這樣是不行的。”夏方浥搖頭認真道。

“如果您對我好,我就可以這樣輕易地尋求您的安慰,那我真是一個隨意的人了,我不能這樣。”

“你對自己真嚴格,”舒宴清聽完夏方浥的話後喝了一口酒,“所以你要選你的小貓?”

夏方浥有些悲慘蒼涼地笑了。

“我沒有選她啊,那個壞小貓讓不讓我選我都不清楚……”

“她是我看不透的人。隻是我覺得,我不能選擇您,我不能在這種時候選擇您,這樣對您不公平。”

夏方浥茫然地搖頭。

“……”舒宴清憐愛地看著夏方浥,卻禮貌地沒有伸手去安慰她。

她任由夏方浥說著,認真而又安靜地聽著她的傾訴。

“那個時候我需要一個人在我身邊,可如果說那個時候出現的人是誰都可以的話,我又覺得不是,那個時候我是非她不可的。”

“我知道,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夏方浥自嘲地笑了,“今天聽葉希音說她需要我,我心底其實根本就不相信的。”

“她對我的需要可能更多的是對信息素的需要吧。”

“還有可能是覺得,我們兩個身體契合,乾脆找我過去安撫她,也有可能是覺得少了我這樣一個玩具不行吧?”

“她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沒良心沒道德的小壞蛋……”夏方浥眼睛裡湧起一層水霧。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好不安,我擔心她隨時就有可能把我丟掉……”

“可就是這麼一個騙子,我也好希望她對我的需要是真的,我真是瘋了……”

“……”舒宴清為她倒上半杯酒,心裡啞然。

這小朋友平時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不苟言笑的樣子,一喝醉居然就變得殘酷起來了,是真的把她當知心大姐姐了嗎?

居然在自己麵前說其他Omega這麼多話?

舒宴清想起了來自己車上挑釁的秦柔,她輕描淡寫道:

“雖然這樣潑你冷水有些抱歉,但你們不適合哦,如果真和她在一起,你們兩個會很累的。”

夏方浥垂下了眼睛,眼淚撲簌簌地流過她帶著醉意的臉頰。

漆黑的瞳孔幽深而又深沉。

“我當然知道,可我不在乎……”

執念。

舒宴清喉嚨輕輕滾動,心裡湧起了一陣可惜。

她向來是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得不到的東西,她就不要,花費太多精力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S級的Alpha雖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隻是,要讓她對這麼一個有趣的Alpha放手,她還真是有點小小的舍不得。

第 37 章

舒宴清後來是怎麼把她送回去的, 夏方浥已經忘了。

她知道自己酒量其實不怎麼樣。

她也感覺自己其實並沒有喝多少酒。

可實際上,第二天她卻宿醉了。

夏方浥沒有吧宿醉當一回事。

她不舒服的時候,總是喜歡強撐著, 除了發熱期, 大多數時候,就算是病了, 她也會去學校。

她不喜歡缺席。

隻是……

人的身體是神秘的,當心靈疲憊的時候,無論身體如何健康, 隻要出現一點點打擊, 就容易垮掉。

她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感覺像是有一把鈍錘, 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身上,想要把她打回床上,讓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從床上起來。

她拖著身子下了床,忍著酸痛開始穿上校服的襯衫。

可能是因為腦子糊塗了, 她扣紐扣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猛地想起了一句不想想起的話。

——夏老師, 我們要對症下藥啊。

忽地,她係紐扣的手滑了一下。

怎麼又想起她了。

夏方浥一臉無奈。

秦柔有目的地入侵了自己的生活,可是不在之後, 她的影子卻不仍然不願意從她的腦子裡出去了。

進來了了就不打算走了嗎?

真是要瘋了……

夏方浥一把把自己的領帶扔到了地上。

頭更痛了。

無奈之下, 她給學校打了一個電話請假。

一覺直接睡了一天——

第三天醒來,她的身體依舊疲倦。

但已經是周末了。

她知道這是需要調整的。

她沒有放縱自己, 而是和平常一樣五點半起床,跑步, 洗澡,吃飯。

夏方浥企圖一邊偽裝著平日的生活, 一邊把生活慢慢地掰回正軌。

但她知道,有很多事情都已經不一樣了——

“夏方浥。”

吃完飯,夏之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喚道。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帶著刺繡的唐裝是老氣了一點,但他五官挺立,穿著也顯出了一種獨特高級感。

夏方浥聽到夏之霖叫她,畢恭畢敬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爸。”

夏之霖那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實在是讓人在他麵前動彈不得。

但更讓人心情煩悶的是他的問話。

“你和舒小姐的進展如何?”

他的聲音不大,但非常具有壓迫力。

進展……

夏方浥回想起她前天和舒宴清喝酒的時候了。

她那天說的話幾乎全部都和秦柔有關,儘管醉了,但也是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核心思想了。

她那天說得足夠清楚,也說得足夠殘酷了。

她知道那個聰明的舒小姐能明白自己什麼意思,也知道這是一件很不禮貌很沒有神經的事情。

事實上,要讓她清醒的時候變成那副不堪的樣子,說出那種話堪比徒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不僅說了,說完後,她還一身輕鬆。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不怎麼樣的Alpha。

不過,她相信,就算是再怎麼中意自己的人看到自己那副樣子,感情也會凋零了吧。

更不要說,是那位時時刻刻都冷靜理智的舒小姐了。

她大概再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期待了吧。

……隻是,夏之霖一定會大發雷霆。

她知道。

夏之霖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多插手了,舒小姐是我的合作對象,你要好好對她。”

“要溫柔體貼,Omega不就是喜歡這一套嗎?無論多麼強勢的Omega,其實都是外強中乾的。”

“……”夏方浥本來就如鯁在喉,感覺更是開不了口了。

夏之霖沒等夏方浥開口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明天晚上希伯來皇家大酒店有個聚會,你隨我一起去。”

“……”夏方浥有些吃驚。

吃驚之餘帶來的是長久以來的失落堆積而成的失望。

夏之霖向來是不會帶她去什麼聚會的。

作為個人來說,夏方浥其實也不喜歡那些聚會的。

她知道那裡出現的人不會讓她有多愉快。

可是,夏京陽和夏月渝是去過的。

被大大方方帶過去,帶過去在彆人麵前這樣介紹。

“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女兒。”

她小時候很羨慕能被這樣介紹的哥哥和姐姐。

特彆向往著能跟著她們去那些宴會。

不過,這種請求沒有一次被允許過。

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好,隻要自己變得和麵前這個男人一樣果敢果決果斷的話,或許,這個男人就能認同自己了。

但是無論她做得有多好,得到什麼樣的成果,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表揚過她。

——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她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失落的。

但是她沒有放棄,她以為隻要自己有一天能夠突破自己,或許這個男人也會動容了。

但是,一直沒有。

不過現在,她的父親願意帶她去了。

因為,他覺得她是舒宴清的未婚妻了。

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原來自始至終,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努力,她的努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後有個什麼樣的妻子?

……真是諷刺。

“……”夏方浥不知該做什麼表情,沉默地垂下了頭。

她以前到底是在期待些什麼?——

第二天,夏方浥穿著定製的西服坐上了車。

她的禮服設計非常的簡約,是一件看起來不是特彆的顯眼,非常的低調的黑色西服。

但因為穿的人是夏方浥,所以這件衣服也就顯得矜貴了起來。

她深邃而又清冷的五官看起來一瞬間就可以奪人心魄,往角落一站都可以吸走人們的視線。

夏之霖有些意外她看著夏方浥的臉,沉思一會兒後他不知想起來什麼,“你和她越來越像了……”

這裡的‘她’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麵對夏之霖這句話夏方浥沒有吭聲。

夏之霖居然還能記住她媽媽也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十年沒有去看過她一次。

但是夏之霖的感慨也隻是一瞬間。

“在宴會上……不要說太多話,言多必失。”他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夏之霖抱著自己的雙手,看了一下夏方浥的臉後,又不知道想起什麼似地看向了窗外——

酒店裡,宴會進行著。

璀璨的水晶吊燈,飄蕩在空氣中的高級的酒香,豪華的晚餐,香檳塔,人們在舞池裡相擁而舞。

來這裡的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一些商場上的精英,律師法官,青年才俊,還有一些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人。

夏方浥被夏之霖帶著去敬酒。

幾番下來,夏方浥是有些暈了,她和夏之霖說了一聲,走到了天台的花園解酒。

她坐在天台內側的椅子上,冷風讓她慢慢地變得清醒起來。

“不可能。”一聲淡漠的輕笑從遠處起來。

夏方浥因為喝了酒頭疼欲裂,本不在乎誰和誰在說話的。

隻是這聲音實在是太過於熟悉,讓她不得不在意。

她從自己坐的位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扶著牆壁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Omega和幾個Alpha。

夏方浥看向那個Omega臉的時候心裡沉了幾分,果真是她。

——秦柔。

她看著秦柔,心裡卻絲毫不驚訝能在這裡遇到她。

能一個人住得起那個地標性建築物的人,恐怕家裡人也不是什麼簡單貨色,能來這種宴會才是理所應當。

秦柔今天穿著一件寶石藍色的禮服長裙。

她靠在牆邊板著臉,一臉冷若冰霜的樣子。

雖然如此,但夏方浥遠遠一看就發現秦柔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儘管秦柔平時就很白,但今天她的皮膚是病弱的白。

都成這樣了不好好休息,還來聚會乾什麼?

夏方浥感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怒意堵在胸口。

“秦柔,我真的喜歡你挺久了,彆這樣拒絕我,給個機會嘛,好不好?”杜錦洲皺著眉頭道。

杜錦洲是聖海集團有名的二世祖少爺。

他名聲不怎麼好,揮金如土,混得不行,但他半年前在一個聚會上看見了秦柔,一眼萬年。

他就立刻被秦柔吸引了。

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Omega了。

他這輩子非這個Omega不可!

他要這個Omega成為自己的東西!他的內心幾乎是這樣叫囂著的。

但是,秦柔沒有對他回過一次頭。

烈女怕纏郎。

放氣球,海邊告白,再加上鮮花攻勢。

好啊,他已經纏了有了大半年了吧,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般人遇到他杜錦洲這個架勢,怕是塊冰也得捂化了吧?

可是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有人說是他以前的生活太過糜爛。

他耐著性子改掉了那些去夜店的習慣,再也沒有和任何Omega有過什麼牽扯。

半年下來,也足以見得他的決心了吧?

他真摯地舉著玫瑰望向秦柔,“秦柔,我真的喜歡你!”

“答應杜少嘛,秦小姐!杜少很少對一個Omega這麼上心的……”

杜錦洲身旁的幾個Alpha勸道。

他們本來也不相信自己的哥們兒會這麼專心,真的就以前所有的鶯鶯燕燕都不管了,全部專心在秦柔身上。

“雖然錦洲以前確實是混了點兒,但是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秦小姐,你就答應他嘛!”幾人起哄道。

“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一片的聲音接著一片,還有人甚至過來看起了熱鬨。

秦柔歎了一口氣,冷淡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抱歉,杜錦洲,請你不要再對我死纏爛打了,好嗎?”

“秦柔……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會對你很好的。”杜錦洲抓住了她的胳膊。

秦柔被這麼一抓,手臂疼了一下,她想要掙脫,卻敵不過杜錦洲的力氣。

她皺著眉,把手裡的酒潑到了杜錦洲的身上。

“杜錦洲,叫你不要死纏爛打了,你是聽不明白嗎?”

杜錦洲今天穿著一身雪白的西服套裝。

被秦柔這麼一潑,衣服像是染了色一樣的變得斑斑駁駁。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柔。

“……秦柔,你這Omega,是不是給臉不要臉啊?”

“我說,杜錦洲,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都要回應?”秦柔聲音冷冷的。

“好…好!你給我記著!”男人眼裡是怒火中燒,隨手一把把手裡的杯子一扔就走回了會場,他身旁的Alpha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地跟了上去。

有人罵道:“秦柔,你在這裡裝什麼純啊?誰不知道你分化成S級有多久了?你那腺體被多少Alpha咬過了我們杜少都不介意,你都裝個P啊!”

“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柔靠著牆壁,冷冷地看著他們走掉。

夏方浥眼眸幽深地看著這幅場麵,沒有打算上去幫忙的打算。

她靜靜地凝視著遠處抱起了胳膊的秦柔,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秦柔有多少人喜歡?

有多少人追求她?

那些喜歡她的人都會前仆後繼地落到那個下場嗎?

那自己是不是那其中的一人呢?

那頭的秦柔看見杜錦洲徹底走掉後,轉過了頭來。

一瞬間,她也看見了夏方浥。

她的眼神有些發怔。

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可以遇到她。

但回過神來,她表情又忽然變得柔和,如沐春風。

“夏方浥。”秦柔笑著輕輕喚道。

像是在叫著這個世界上最心愛的人一樣親昵。

“夏方浥。”夏之霖冷冽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從她背後傳了過來。

“酒醒了嗎?我帶你去見其他的人。”

夏方浥那一瞬的動搖立刻消失,“…好的。”

她跟著夏之霖回到了會場,不再分給秦柔一個眼神。

我不會做那群前赴後繼死去的人……

要做,就做最特彆的那一個。夏方浥沉著一張臉想。

秦柔看著她的背影,眼睛裡生出了一片水霧。

剛才走的時候,夏方浥一次都沒有回過頭。

一次也沒有。

第 38 章

夏方浥喝下一口白葡萄酒, 看了一眼窗外。

秦柔已經不在那裡了。

是了……

她不能和那些輕易被秦柔擺弄的Alpha一樣簡簡單單地喜歡上這個會騙人的Omega。

簡簡單單地回應她,隻會被她簡簡單單地拋棄。

她對自己的喜歡,她對自己的熱度, 或許存在, 但更可能不過是一陣過眼雲煙,隨風消逝的霧。

要讓她沉浸於自己, 好奇自己,癡戀於自己。

不能輕易地向她低頭。

夏方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又回到了會場。

她喝酒每次喝不了多少, 但她有種獨特的氣質, 說話的時候透著一種這裡的人都沒有的真誠之感,再加上那連Omega都自愧不如的長相, 可以說被她敬酒的人都覺得歡喜。

不過,酒量這種東西是天生的,訓練也訓練不出來。

幾輪下來夏方浥還是醉了。

夏方浥撐著自己的身子,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在胃裡糾纏。

夏之霖看了看她的樣子, 皺眉道:“不要在這裡失態, 出去。”

夏方浥頷首。

她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宴會大廳,想要去洗手間。

因為有些昏沉,她沒有辦法正確判斷現在在的位置。

宴會, 人聲鼎沸, 餐具的響聲,香檳被打開了。

各種聲音讓她更加頭暈目眩。

夏方浥抓住了其中一個端著盤子的侍者。

“麻煩你能告訴我, 洗手間在哪裡嗎?”

“請在前麵左拐,走一會兒, 斜前方黑色的紋樣的大門就是了。”

“……黑色的門是嗎?我明白了,謝謝。”

夏方浥道謝。

她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 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左拐……

斜前方黑色……

夏方浥推開了大門。

這裡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洗手台鏡子一類的東西,而是一些精致的沙發,花瓶、掛畫和昂貴的擺設。

夏方浥的腦袋有些昏沉,並沒有特彆在意。

像這一類的酒店,洗手間會裝飾一些繁瑣沒有用的東西已經是常態了。

她往深處走去。

發現裡麵傳來雪茄和香煙的氣味。

夏方浥不喜歡煙,皺眉腳步一頓。

但房間內的人聲卻越來越清晰。

“杜錦洲怎麼還不來?被小美人拒絕了還在生氣啊?”

“是挺生氣的,”說話人抽了一口煙,“他可不是打定決心要報複那個Omega嗎?”

帶著醉意的夏方浥扶著牆壁的手忽然一抖,周圍氣壓都冷了一半。

但是裡麵的人是看不見她的。

“報複?怎麼報複?”

那人揶揄地笑了笑。

“杜錦洲想要讓那Omega當眾丟臉呢……他告訴我說他這輩子沒有丟過這個人,想要讓這Omega吃個苦頭,跪著求他。”

“當眾,嗬嗬,那小妮子那麼倔強的脾氣,半年了都沒有搞下來,怎麼可能從了杜少?我看怕是杜少吃虧吧。”

“再怎麼強硬的Omega也抵不過一支這個,”裡麵的人晃了晃手裡的棕色小瓶子,“就算是那個Omega,一支下去也軟得不行。”

夏方浥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小瓶,眉頭一緊。

那是發熱劑的一種。

隻要喝下這種藥劑,就會產生假性發熱。

那是連抑製劑都沒有辦法壓製的熱……

“杜錦洲把一整劑的量都倒進了酒裡,隻要喝一口正常Omega都會腿軟忍不住,那個S級Omega怕是會發瘋吧,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杜錦洲胡來啊?”

“我一輩子都還沒有嘗過一次那種S級的味道呢。肯定很美味吧。”

“半年都沒有體驗過Omega滋味的杜少,不知道會把那個極品Omega折磨成什麼樣子呢……”

“嘖嘖嘖,真是可憐。”

……

夏方浥摸著門把的手忽然冷了下來,她本來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過來這些人在說些什麼,但現在,她突然一下子就從酒意之中醒了。

杜錦洲,他想乾什麼?

夏方浥感覺自己腦袋裡麵開始充血了。

她連忙推門出去,一邊推門,一邊拿出手機給秦柔打電話。

長長的提示音慢慢響起,緊接著就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

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令人絕望地回蕩。

夏方浥的心越來越開始焦急起來,她漫無目的地走在樓梯上麵。

她漆黑的眼睛因為還未消散的醉意和怒意布上了滿滿的血絲。

看起來好像是被血洗過一樣猙獰又恐怖。

她反複地給秦柔打電話,腳步卻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走,最終是狠狠地踢了一下垃圾桶,“給我接電話!”

現在在哪裡?!

……秦柔啊!

“……接電話呀。”

她一時之間感覺自己快要流淚了——

“所以,你是還有什麼事嗎?杜錦洲?”

秦柔百無聊賴地歎了一口氣,她本來是想在二樓看看夏方浥在哪裡的。

結果宴會裡看不見夏方浥的身影,反而走過來一個杜錦洲。

煩人。

杜錦洲的眼睛瞟到秦柔身上。

Omega鮮豔欲滴的紅唇,讓人想要占有。

她無形之中的散發出來的甜味,讓人癡迷。

無論在哪裡,她似乎都有著可以讓Alpha癡狂的魅力。

為了她這份魅力,杜錦洲總是如癡如醉。

杜錦洲虛了虛自己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褐色西裝。

秦柔,你也就現在能這麼強硬了。他想。

“秦柔,剛才我不該那麼生氣的。”杜錦洲笑著命人拿來了兩隻紅酒杯。

他好像故作沒有事一樣,將紅酒放在桌子上麵,輕輕地切開標簽,熟練地用海馬刀起開了一瓶紅酒。

杜錦洲痞裡痞氣地笑了一下,往兩個杯子裡都灌上了酒。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了秦柔。

“秦柔啊,我這輩子沒有這麼喜歡過彆人,所以一時衝昏了頭腦,剛才我真的是抹不開自己的麵子,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秦柔打算轉身就要走。

杜錦洲壓下了她的肩膀,急忙道:“我就想請你陪我喝一次酒,就今天一次,給我留下一點美好的念想吧……今天過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這時,秦柔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一亮,來電人是夏方浥。

秦柔的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想要滑開接聽鍵。

杜錦洲是從來沒有看過秦柔對自己笑過的。

但他知道,秦柔笑起來是好看的。

光是現在,就好看得可以要了他的命。

隻可惜這笑不是給他的……

是誰打的電話?杜錦洲一時憤懣,伸手就拿走了秦柔的手機。

“這是誰?”杜錦洲笑著問道,儘管他是笑著的,但他的表情猙獰,“你和她什麼關係?”

“……和你有關係嗎?”秦柔立刻變回了平常那副冷漠的樣子,“把我手機還給我。”

杜錦洲笑著搖頭,把手裡的杯子遞到了她的麵前。

“談事情也要分一個先來後到啊,我先請你喝酒的,你才接到的這個電話,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喝了酒,再接這個電話呢?”

杜錦洲把秦柔的手機拿遠。

他個子高,再把手機舉過頭頂,秦柔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到的。

秦柔當然不可能在他麵前跳著去拿手機。

沒過多久,杜錦洲手裡的電話響了不久就斷了。

夏方浥自從那次來探病之後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了。

今天,是那之後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她沒有接到……

秦柔一瞬間眼裡染上了怒意。

杜錦洲看了一下電話,“哦,掛了,那我們就可以接著慢慢說了——”

“杜錦洲,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你知不知道我生氣了是什麼樣子?”秦柔聲音的溫度冷得好像沒有感情。

“陪我喝酒,之後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杜錦洲笑道。

真當他杜少爺是個舔狗?

是,他的確喜歡秦柔很久了,但他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這酒秦柔是不喝也得喝。

就看是他叫人來灌,還是秦柔她自己喝了。

先喝,喝了,他就要把她的自尊狠狠的踩在腳下。

剛才居然敢那樣損他麵子。

他要讓這個高傲的Omega懂得什麼叫做被支配。

這個給她打電話的人,恐怕對她很重要吧,那更好,他要讓她絕望。

他杜錦洲擁有不了的東西,彆人更不要想擁有,隻要他看上過一次,那就不可能是彆人的。

他要讓這個打電話的人看見他們兩個恩恩愛愛的樣子。

讓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秦柔是歸他杜錦州所有的。

秦柔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嘿,她也挺纏人的不是?”杜錦洲輕笑了一聲。

杜錦洲的眼睛瞟了一下秦柔,把紅酒遞給了她。

“喝點吧,總不能說我杜錦洲追你半年,我們連酒都沒喝過一次吧?那我多丟人?喝了我就把手機還你。”

秦柔的眼睛看見了電話還在響。

在響,說明夏方浥還有耐心。

但是,那耐心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秦柔也不知道。

她敵不過杜錦洲,隻能慢慢地接過了酒杯,將酒杯貼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她揚起脖頸,虛著眼睛看著杜錦洲。

那雙誘人的眼睛媚眼如絲,讓杜錦洲咽了一下口水。

一想到等會兒就能嘗到她的味道,杜錦洲就不禁笑了起來——

夏方浥焦急地給秦柔打著電話。

她不知道杜錦洲和秦柔兩個人在哪裡。

聽剛才的那兩個人的對話,應該有可能還在宴會上沒有出去——

一樓沒有人,花園也不在。

那就是在二樓了,可二樓是包廂……

她要怎麼找!?

夏方浥感覺自己的腦袋發疼。

秦柔一直沒有接電話,她是不是已經——

夏方浥不敢往下去想,汗水滲透了她的襯衣。

她焦急地走上了樓梯……

第 39 章

秦柔將酒送到了嘴裡。

隻是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就察覺這酒和平時她喝過的酒味道不太一樣了。

可是已經晚了。

杜錦洲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慢慢的咽下一口口水。

“好喝嗎?”

“杜少你自己怎麼不喝?”秦柔笑了笑把酒杯拿遠。

杜錦洲沉默地看了她一樣,“女士優先啊, 我怎麼能先喝?”

酒入腸胃。

一股不尋常的熱意慢慢地從秦柔的喉嚨升了起來。

秦柔用手撐住自己的身體, 手上的玻璃杯子沒有拿穩,一下子墜到了地上。

秦柔的手機終於不再響了, 她嘲諷著看向了杜錦洲,滿臉淒涼,“下三濫就是下三濫……”

“……你就隻能在這種時候嘴硬了。等會兒等到了床上, 我看你怎麼說。”

杜錦洲把秦柔的電話扔到了一邊, 開始鬆起了自己的領帶。

秦柔退向了窗台邊上,看向了樓下的人。

“還想叫人?”杜錦洲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把她壓在了桌子上,“秦柔……要怪就怪你不聽我的話吧,給臉不要臉。”

秦柔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不尋常的紅色,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不讓自己的信息素漏出去, “…滾……”

秦柔看垃圾一樣地看著杜錦洲。

杜錦洲非但沒有感覺被侮辱,反而十分得意,他哼笑著, “你是不是快要忍不住了?秦柔?”

“嘭。”

“嘭!”

“嘭!!”

包廂房外開始響起了一陣又一陣急促的開門關門的聲音, 一聲比一聲大。

杜錦洲狐疑地看了一下門外,沒有理會地把頭轉了回來。

“今天, 我告訴你——”他下流地笑了笑,眼睛看向了秦柔裙子的拉鏈。

“嘭。”

夏方浥踢開門的時候, 映入眼簾的就是秦柔被杜錦洲壓在桌子上的樣子。

她黑色的眸子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和那雙眸子一起冷下來的,是她的信息素。

濃鬱的薰衣草花香, 像是冰河世紀蔓延的寒冰一樣,急速而又冷冽地鋪滿了整個房間。

她一步一步走進了兩人。

黑色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

安靜,而又讓人窒息。

杜錦洲猛地吸了一口氣,不敢發聲。

因為來人每走進一步,杜錦洲就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被奪走了一點一樣窒息。

“你——”杜錦洲回過神來,連忙想要把這個壞了他好事的人趕出去。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講一句話,就被那雙黑色的高跟鞋踢翻在了地上。

夏方浥瞟了一樣麵色潮紅的秦柔,隨意地把外套脫了下來扔到了秦柔身上蓋住。

她優雅而又乾練地挽起了自己的衣袖,一言不發地踩在了杜錦洲的胸口。

“唔!你乾!……咳咳。”杜錦洲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方浥,聲音裡是含血的氣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夏方浥沒有說話,直接騎在了杜錦洲的胸前。

她冷漠的看著杜錦洲,讓杜錦洲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他不禁想要有些退縮地往後退。

手指也禁不住開始顫抖。

下一秒,夏方浥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一拳又一拳。

“你……!”杜錦洲不斷地顫抖著,想要逃離這個空間。

有誰?

有誰敢這麼看著他!?

有誰敢這樣對待自己!?

他一向是不屑於任何人的,平時也有在做訓練,可是麵對眼前這個Alpha,他卻忍不住害怕地往門的地方爬了過去。

再不走,他覺得自己真的會死在這個地方。

“怎麼?敢用藥,就隻有這點膽量?”Alpha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語氣是讓他發毛地冷。

她的高跟鞋聲音又一點一點靠近了。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S級Alpha。

這股強大的信息素的力量,簡直不是他能抵抗的。

夏方浥似乎想要把他處置以絕後患一樣地看著他。

漆黑的眼睛,薰衣草味的讓人窒息的信息素。

杜錦洲沒有不敢再說一句話,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他差點失禁了。

夏方浥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方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手,

她抖了抖方巾,把自己手上的血擦乾淨,扔到了一邊。

眼睛掃向了一旁坐著緊緊抱著自己的外套呼吸的秦柔。

她抱著外套,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地換氣。

秦柔整個人就像是剛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全身濕漉漉的。

那陣不尋常的紅布滿了她的全身。

連呼吸都帶著一股膩人旖旎的巧克力奶油酒的甜香。

她虛弱地顫抖著,剛才看起來就不如何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奄奄一息。

“夏方浥……夏方浥。”

“抱我……”秦柔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空氣甜得誘人。

夏方浥看著秦柔皺起了眉頭。

“抱我……”

夏方浥麵無表情地走近了秦柔,她沒有憐香惜玉的抱著秦柔,反而是將她扯到了自己懷裡,熟練地用兩根手指伸進了秦柔的嘴裡,觸碰她的舌根。

她絲毫沒有猶豫,眼神冷得嚇人。

“把你喝的東西吐出來。”

秦柔皺起了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的眼睛帶上了痛苦的淚花,柔軟的身體卻無法抵抗似地靠在了夏方浥的胸口。

“吐出來……”

秦柔又搖頭,好像在說不行,又是一陣酥麻在體內翻滾,那股熱意讓她留下難堪的眼淚。

她小小的牙齒一下子咬在了夏方浥那兩根放在自己舌根的手指上。

夏方浥感受到了疼痛,卻仍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

她任由自己的手指被秦柔咬住出血,好像感覺不到自己手指的疼痛一樣。

“……”

秦柔的喉嚨裡,湧進了夏方浥的血。

她那雙貓一樣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夏方浥,迷離而又攝人心魂。

那眼神足以讓任何一個看到她的人腿軟。

血的味道帶著薰衣草的信息素滋潤了她的乾渴。

秦柔紅潤的臉頰變得更加嫵媚起來。

她鬆開了自己的牙齒,吮吸了一下那兩根手指。

她的舌,像是一條蛇一樣輕輕地纏繞上她的手指,卷走她手上的帶著信息素的血。

一點又一點。

夏方浥看著秦柔的表情,眼睛越發地幽黑。

“夏方浥……”

秦柔的手慢慢地爬上了夏方浥的肩膀,手一把把她的領帶拉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想標記我。”

“……”

“我知道你厭了我了……”秦柔淒涼地笑了一下,“沒有關係。”

她說著,手卻攬上了夏方浥的脖頸。

“……”

“去把其他的Alpha叫進來吧……”她溫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呢喃,頭卻是不斷在蹭著夏方浥的耳朵。

“讓他們來標記我吧。”她的雙手扯著夏方浥胸口的襯衣。

“最好,幫我叫一個花香味的……”

“……薰衣草味兒的最好。”

“好嗎……”秦柔捧著她的臉吻了起來,

……

夏方浥麵無表情地任由她吻著自己。

她凝神望著自己被秦柔咬出血的手指,眼神幽深而又晦暗。

她伸手舔了舔手上的傷口,上麵帶著一點秦柔唾液殘存的巧克力奶油酒的味道。

她眯了一下眼睛,把在自己懷裡騷動的秦柔抱了起來。

秦柔坐在她的懷裡也不老實,蹭蹭她的肩膀,又蹭蹭她的脖頸。

她的手還在把玩似地解開夏方浥的襯衫紐扣。

夏方浥眼神微變。

她一邊抱著秦柔,一邊鎖上了包廂的房門鎖,拉上了包廂的窗簾。

秦柔將臉貼在了夏方浥胸口,滿臉誘人的紅。

“你心臟好快啊…你聽聽,我的也是哦……”

夏方浥沒有回答。

冰涼的手指撫摸過秦柔滾燙的臉頰,又漸漸滑向了她的喉嚨,“閉嘴。”

夏方浥摟著秦柔,撩開了她的頭發,頭發下,是一片白皙而又迷人的風景……

秦柔的腺體已經腫得發紅了,看著粉粉的,宛如一顆成熟的櫻桃一樣誘人而美麗。

夏方浥輕輕碰了一下。

秦柔顫抖了一下。

她埋下頭毫不留情地下了口。

薰衣草的氣味合著巧克力奶油酒的氣息纏繞在一起,旖旎而又馥鬱的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一個小時後。

秦柔看著夏方浥光潔的背部,不由地出神,她的手攬住了夏方浥的脖頸。

夏方浥把秦柔挽住自己手臂的手趕了下去。

“……”

秦柔勾起了唇角,“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夏方浥一言不發地穿上自己的襯衣,平靜地係上了自己的紐扣,然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把領帶係到了最上麵。

她最後想要穿上自己的外套。

秦柔卻扯住了她的外套不想要還給她。

“……還給我。”夏方浥道。

“吻我,”秦柔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吻了就還你。”

夏方浥沒有理她的胡鬨,想要沉默地拿過自己的外套。

“不吻就不給。”秦柔鼓起自己的臉頰。

夏方浥沒有說話。

明明剛才才做過那麼累的事情,明明剛才還痛痛痛地鬨個不停,現在倒是有精神搶她的外套了……

“標記你是迫不得已……我還沒有原諒你,秦柔,不要和我胡鬨。”夏方浥冷冷地看著秦柔。

她這句話說得嚴肅,讓兩人之間剛才的熱度都冷了下去。

秦柔愣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挑起了自己的下巴,“迫不得已標記一個Omega,你可真是好心啊,夏方浥。”

她笑得嫵媚而又誘人,叫人入迷地好看。

“……”

夏方浥背著秦柔,一句話都沒有說,“隨你怎麼想。”

忽然,門把手突然不停被人轉動。

好像有人想要破門而入。

兩人的視線望向了門口。

“夏方浥,開門。”夏之霖的聲音從外麵響了起來。

第 40 章

“你爸爸?”秦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用項圈紮了起來。

“……”夏方浥一瞬間沉默, 腦門上滲出了汗水。

“夏方浥,你聽見沒有?”夏之霖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低而嚴肅。

夏方浥手心裡竟然起了一層汗。

“就是那個很冷漠的爸爸?”秦柔慢慢地整理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地看向夏方浥。

“……嗯。”

門把手依然在被人轉動著。

夏方浥有幾分絕望地看著那把手。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她打開門要怎麼說?

——在這樣一個難得而又重要的宴會上, 我標記了一個Omega?

——這Omega還是上次拐我離家出走的那隻?

這事情能說嗎?

“後悔來幫我了嗎, 夏方浥?”秦柔語氣低沉,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夏方浥猜百分九十是裝的。

她俯視著秦柔, 回味著這句話,不由地想要苦笑。

居然問她是不是後悔了?

夏方浥回過頭看著那邊不斷轉動的門把手。

她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前根本沒有想過後不後悔這個問題。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她根本沒有後悔。

一點也沒有……

她腦海裡又想起秦柔剛才那副癡纏的樣子。

秦柔好像一朵美不勝收的玫瑰,盛開在了自己的身上。

夏方浥好像恨不得這花能再開個千回百轉。

一纏就纏一輩子。

明明秦柔騙自己, 明明她是一個滿嘴謊言的Omega, 明明她的接近全是彆有用心。

她知道,隻要容忍秦柔這一次, 就會被這狡猾的Omega抓住命脈……

而她卻總是無可奈何。

要讓她把秦柔放在那個地方任由剛才那個叫杜錦洲的Alpha胡來——

——那不如讓她把自己的眼睛直接戳瞎!

啊,她現在光是想想就又想打人了……

“夏方浥,你聽見沒有?開門。”夏之霖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壓低了聲音, “你做這種事情被舒宴清知道了怎麼辦?你搞清楚, 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

夏方浥以一副要接受懲罰的臉龐,看著門把手,腳步終於開始挪動。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逃也逃不了。

她的手放到了門把手上麵。

聽到未婚妻, 本來是伏在沙發上的秦柔慢慢地坐了起來。

她披著夏方浥的外套踮著腳走到了夏方浥的麵前。

像貓一樣婀娜多姿,像貓一樣嫵媚誘人。

她一隻手放到了夏方浥的手上。

另一隻手則是鬆開了披著的外套。

她身上那件夏方浥的外套一下子像水一樣從身上滑落。

夏方浥看著她, 眼睛都忍不住開始發直了。

“你!”她吸了一口氣。

她壓低了聲音,不讓外麵的夏之霖聽見, 咬牙切齒,“秦柔!注意你的儀容!我要開門……”

這讓她怎麼開門?!

秦柔勾了勾嘴角, 非但沒有聽話,反而還越貼越緊,最後直接是貼在了她的身上,唇也貼近了夏方浥的耳朵。

“那就彆開啊……”她低聲在夏方浥耳朵邊上歎息。

秦柔已經知道了耳朵是夏方浥的弱點了。

她也是很久沒有叫過夏方浥夏老師了。

這一聲夏老師,甜得膩人,但又有帶著人忘了時間的奇妙感覺。

讓夏方浥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又想起剛才的畫麵……

“錯都錯了,為什麼不能一錯到底?”秦柔小聲地問道,好像一隻小惡魔一樣低低地誘惑著。

“……我會給你更好的東西的。”

夏方浥的耳朵裡好像滿滿地溢著秦柔那嬌媚的聲音。

“……”

更好的東西……

更好的東西?

夏方浥不可理喻地看著秦柔搭上自己剛剛才係好的領帶的手,眼睛裡寫滿了震驚。

如果不看脖子下麵,秦柔就像是一個理想的妻子一樣開始整理起了夏方浥的領帶。

隻不過一般的妻子是把領帶係好,她呢,是把領帶鬆開。

一般的妻子穿得整整齊齊,她呢……夏方浥皺眉想要彆過自己的頭。

或許許多人都不擅長解領帶,但秦柔很熟練,她十分輕車熟路地鬆開了她的領帶,為了方便夏方浥下次重新再係上去,她甚至沒有完全拉到底,從夏方浥脖子上繞著取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她的另一隻手,也是沒有顧慮地伸向了夏方浥的皮帶扣子。

“……我爸在外麵!”夏方浥一臉震驚地看著秦柔,咬緊了牙齒。

秦柔低聲在她的耳邊道:“我知道,夏老師你隻要不把鎖打開,就沒有關係……還是說,你要打開呢?”

打開?她怎麼打開?

秦柔這樣讓她怎麼打開!?

秦柔笑得像個妖精,“我也來幫幫夏老師嘛,我剛才一個人那副樣子,實在是有點自私了……”

“我得報答報答你……”她咬住了夏方浥的耳朵,粉色的小舌頭輕輕一卷。

耳朵裡傳來的水潤的聲音。

夏方浥背後的門突然震動了一下。

“夏方浥,我警告你,馬上給我出來!!”

夏方浥往身後的門一看。

下一刻,秦柔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她巧克力酒味的吐息,好像滲透了自己的神經,甜蜜得讓人沉醉。

“……彆管那種老古板了。”

秦柔笑著,簡直就像是一個古代的妖妃。

夏方浥感覺自己的理性在漸漸地崩塌。

她輕輕推著秦柔的肩膀,自己也覺得十分地無力。

“……”

“夏方浥。”

秦柔纖長而又柔軟的手指,輕而緩地在夏方浥的肩膀上移動,像是在寫著什麼字。

夏方浥感覺她的手指輕輕地劃拉著,最終讀出來了她寫的什麼。

——我想吃薰衣草。

夏方浥咽了一下口水。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腿都開始軟了。

“不要管其他人了……好不好?”秦柔鉗住了夏方浥,把她壓在了門上。

“夏老師你就什麼都不要想了,都交給我吧。”

夏方浥吸了一口氣,有些人,恐怕生來就是個妖精……

她有些脫力。

夏方浥紅著眼睛看著秦柔,好像怎麼也聽不見夏之霖的聲音了。

秦柔吻了上來。

房間濃鬱薰衣草和巧克力奶油酒的氣味竄了出來。

夏之霖聞到這個味道不悅地皺眉,“放肆!”

他嫌棄而又不屑地轉過了身子。

氣憤地離開了。

夏方浥聽見了夏之霖的聲音,一瞬間停了下來,可是馬上就又被秦柔吻了上來。

“閉眼,不準想了。”

她們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像是兩隻互相舔舐著對方的傷口的動物一樣顫顫發抖。

夏方浥感受著體內的情緒,好像是怒意,又好像是悲哀。

還有著一種潰不成軍的挫敗。

一朵熱烈的花,纏繞在她的腰上,美麗而又妖冶地綻放。

她想要流淚,卻又感受著那美妙的歡喜,一瞬陷入了矛盾之中。

“夏老師,你聲音好好聽……好像在唱歌。”

“……”夏方浥沒有回答。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妖精——

許久。

看著躺在自己外套上的秦柔,夏方浥感覺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秦柔身上的痕跡,證明著夏方浥並不是一個文明人。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粗暴的野蠻人。

夏方浥剛才確實好像是發泄似地胡亂地咬了幾口。

秦柔一定很疼吧。

但夏方浥又殘忍地覺得,那傷痕,就算是再觸目驚心,也紅得好看。

好像是在說這是她的東西一樣……

想到這,夏方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是真的瘋了。

她是中了這個Omega下的咒了嗎?

怎麼她到了這種時候都在想這些事情?!

夏之霖那邊她要怎麼辦?

秦柔套上自己的裙子。

“夏老師,我這裡好疼的。”秦柔好像是故意一樣揉了揉自己腿上的紅痕。

那揉傷痕的手法,簡直令人發指地誘人。

夏方浥吸了一口氣,不敢細看,隻能彆開了自己的眼睛。

這Omega實在是——

“夏老師,你說你爸爸會不會生氣啊?”秦柔天真地問道。

夏方浥震驚地看了她一眼,“……”

生沒生氣她心裡難道沒點數嗎?!

不就是她害的嗎?!

“既然他都這麼生氣了,不如夏老師就不要回去了,不要去未婚妻那裡呢,和我住一起天天過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啊。”

也不知道她有幾分胡鬨,幾分認真,夏方浥複雜地看了秦柔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要臉……”

“嗯,我是不太要臉。”秦柔笑了笑,輕輕地用食指挑起了夏方浥的下巴。

“但是,你剛才的聲音聽起來也很不要臉,我好喜歡,好好聽,能不能再唱幾句給我聽聽?我的夏老師?”

“秦柔…”夏方浥忍住了自己耳朵的薄紅,“你給我收斂著點兒。”

“我覺得你好像還挺喜歡我這幅樣子的,要不然怎麼標記得那麼用心?我現在還疼呢。”秦柔揚了揚自己的脖子。

“我怎麼可能喜歡你……你做夢。”夏方浥望著她的脖頸上被自己狠狠咬了幾口的腺體。

實話實說,她忍不住還想再咬幾口。

報複性地,咬得她哭出來為止。

——真是…要瘋了。

夏方浥這次是連自己外套都不敢拿了,她怕自己又被這妖精纏住了手腳,於是套上襯衣就走出了包廂。

她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夏方浥走在走廊,越走越生氣。

她覺得自己這是被秦柔玩了。

她是被秦柔下了蠱嗎?怎麼就能那樣挪不動腿了呢?

“夏小姐。”

一個侍者突然出現了,似乎是在門口等了她很久了。

她抬起頭。

“夏先生叫你去會客室。”

“……”

夏方浥耳朵上的薄紅馬上散去,後背冰冷。

是啊。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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