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戲春嬌 過春雪 6602 字 2個月前

精致的油紙傘倒在一邊,濺起一層水花。

陳在溪整個人都濕透了,心情也糟透了,水滴順著白淨的臉龐滑落,雨水和淚混雜在一起,好不狼狽。

一旁的白術看著眼前這動靜,彆說不耐煩,他現在隻想撐著傘過去替表小姐擋擋。

說到底,這其實不能怪表小姐鴕鳥,世子爺這副樣子……換作是他也害怕嘛。

氣氛頓時微妙起來,沉默間,白術雙手顫了顫,心想表小姐這次是真的要被罰了,世子爺本就動怒,她卻還敢同他這般說話。

正想到這裡,身邊的男人忽而一動,白術嚇得渾身一顫,側過頭,隻看見宋知禮撐著傘抬步向前。

層層烏雲散開,露出躲藏在身後的月亮來,大雨比起方才,稍微緩和,有漸停的趨勢。

宋知禮撐傘靠近那雨中人影,隻覺她哭得實在可憐,粉色外衫已經濕透,緊貼在身,勾勒惹眼的曲線來。

陳在溪還在哭,抽抽噎噎間,胸前起伏明顯,雨水的重量拉低儒裙,白嫩的肌膚在月光下瑩潤,她卻未覺,還在唇齒含糊地說著好凶。

男人眸色稍暗,移開目光。

滴答的雨聲和小聲抽泣的聲音融合在一起,他靠近她,頃刻間,一把大傘籠住兩人。

陳在溪眨眨眼,忽而落下的陰影籠罩住她整個人,與此同時,屬於表哥的味道強勢地蓋下來,她吸吸鼻子,冷鬆氣柔和,她有些迷茫地往前看。

視線之間,一隻大手捏著傘骨,指骨乾淨勻稱,手背上青筋凸顯,極具有力量感。

她還是不知所措,沒想到表哥會突然上前,也不疑惑哭這一招到底有沒有用。

男人氣勢過於壓迫,隔得近,氣味混雜著雨水的濕潤湧入鼻腔,惹得她渾身的血液都僵住,求生的本能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這一刻的表哥很危險。於是不敢在動,連話都不敢說。

未知感是最磨人的,直到沉默半響後,男人忽而有了動作,大手落下,近在眼前,連帶著她忍不住顫抖。

宋知禮近乎倨傲地看著她。表妹似乎很害怕,眼眶發紅,杏眸裡濕漉,她全身上下都是水,透明的水滴順著起伏的曲線下滑,她戰栗顫抖的樣子像極了那隻瀕臨死亡的兔子。

月光不夠明朗,男人暗色瞳孔裡晦澀難辨。

半響,他抬起手來,指腹壓在她胸口邊的儒裙上。他的手不光是拿筆,也拿弓提刀,指腹粗糲,無可避免地觸碰上女人嫩滑的肌膚,引得她又是一陣抖動,全身都戰栗起來。

他有這麼嚇人嗎?宋知禮雙眸微眯,指腹無可避免的壓上那細嫩肌膚,卻隻是克製地將儒裙往上提了提,便再無其他動作。

默了,他收回手,神色寡淡:“抬頭。”

“……”

下過雨的天壓抑,連帶著表哥也被蓋上一層危險地意味,他真的很複雜,陳在溪有時覺得他什麼都懂。

抬頭二字剛落下,她便乖乖抬起頭來,麵對危險時,她不敢反抗。

他隻是問:“哭什麼?”

男人平緩地情緒感染給她,陳在溪不敢流淚,隻答:“表哥,我沒哭了。”

宋知禮便滿意地看著她。

祖母總說他冷情,而他其實根本不懂冷情二字,隻是不看重血緣,對幾個妹妹沒有那麼關懷罷了。

但看她這般害怕自己,到讓宋知禮的心微微鬆動。他隻是想起沈確的那個女兒,近日裡,一見麵便聽他抱怨養孩子不容易,稍有差錯便引得孩子逆反。

而府上這位表妹也還未及笄,她到底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男人便緩和了語氣:“表哥同你好好說話,沒有凶你。”

方才你明明就很凶啊。

但這話陳在溪可不敢說出來,隻一邊點頭一邊抹眼淚:“我知道。”

她心思很好懂,看一眼便知道是心口不一。

可說兩句話便覺得是凶,怎麼和沈確那個孩子一樣?宋知禮沒想過成親,本以為一輩子也體會不到好友的感受,但這一刻,到也有幾分懂了。

但他並沒有想象中的不耐煩,便繼續問她,似長輩關懷小輩一般:“方才為何不說話?”

他第三次問,語氣裡夾雜著幾絲不容人察覺的耐心,身後的白術聽著這句話,眼睛都快瞪出來。

不是,他怎麼沒看出來世子爺最近心情很好呢,怎得這麼有耐心?

剛好陳在溪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加上她本來就打算解釋,此刻就輕聲道:“表哥找人來給我看病,我很想感謝表哥,就想過來看看你,但是一直沒有等到,天黑了我很怕,我就想走,但是頭很昏很昏……”

說到這裡,陳在溪有些激動,抬手忍不住揪住男人衣衫:“在溪不是故意不回答的,是我沒有聽見,我真的不知道我。”

她情緒激動起來,眼尾微微泛紅,又驚又怕的樣子,說到一半,不知想起什麼,陳在溪低下頭看著自己手,又連忙放下:“對不起表哥我……”

宋知禮不是沒見過膽小的人,祖母拉進府做客的女眷不少,其中不免有害怕他的,但都不像她這般。

他說句話她便開始哭,不說話她也哭,問個問題便是凶,那他要真凶一句,她還不得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