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放在平時說無傷大雅,但今日,表妹還站在自己身邊,宋佳茵做不到附和。忽而有些煩了,隻道:“那我帶妹妹先去食飯,你們一起吧。”
說著,她拉起聲旁人的手往一邊走。
李長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人,有些茫然,到是一邊的李長懷主動上前一步。
男聲儒雅:“一起罷,正巧剛從紀寶齋裡取了幾支發釵,勞煩表妹帶回去,隻說是長懷今年贈的七夕禮。”
宋佳茵本想拒絕,但又想到,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表妹認識的人,隻道:“那好吧。”
華貴精致的馬車便一路駛向清風堂,這幾家鋪子都相隔不遠,沒多久,紅木馬車停下。
宋佳茵扶著彩月的手走下馬車。
理理裙擺後,她抬眼往前望著,本隻是看看風景,卻進一雙熟悉的眼眸,來人的小麥色肌膚在太陽底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今日怎這般巧,怎得三哥也出來玩?
宋佳茵當即便對身後的人揮揮手,又快速向前走了幾步,麵色微微不自然:“三哥,三哥也來食飯嗎?”
“大哥叫我過來的。”宋時毅也緩緩走來,道完這一句,懷疑地目光落在馬車上,隻問:“你和那個表小姐挺熟?”
宋佳茵當即搖頭:“你怎麼這麼問?我隻是有些餓了。”
“嗬,”宋時毅輕哼一聲,看向自己這個傻妹妹,提醒:“你少和這種心機重的人玩,被哄騙了也不知道,媽看見了非得教訓你。”
“好好好,我都知道。”
她這副沒心眼的樣子,到讓宋時毅越發不放心:“要不是大哥找我,我今日非盯著你不可。”
“啊?大哥也在嗎?”宋佳茵才反應過來,又懇求:“彆和大哥說我在酒樓,我功課還未做完,他見了會說我的。”
“你當我和某些人一樣喜歡告狀?”他是意有所指,目光又落在馬車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宋佳茵知道,若是在攀談下去,李家馬車一來便會露泄。
隻緊忙催促他快走。
等他上樓以後,陳在溪猶豫著下了馬車,表情有些不忍:“表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宋佳茵搖搖頭,不欲多說:“我會怕他?”
此時正值熱夏,清風堂內卻泛著寒氣,原是樓中的每一處都擺放著冰塊散暑。
即便是上京城富貴,但這般豪氣的舉動也隻能在清風堂看見。
清風堂一直號稱上京第一酒樓,一共三層,除三樓不對外賣座以外,其餘的位置隻要有錢便能定到。
走進雅間,更是涼爽,鋪麵而來的寒氣使得肌膚戰栗。
李長懷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宋佳茵,他更像一位溫和的兄長,語氣始終都是柔和的:“七夕那天就不登門拜訪了,麻煩替我和妹妹問道一聲好。”
宋家和李家走得近,宋家女眷們每年都會收到很多哥哥送得禮物,宋佳茵已經習慣,隻點點頭,吩咐丫鬟彩月收好。
宋家未出閣的女子有四位,李長懷準備禮物也是按著四份來,他確實沒想過還會再見陳在溪。
驚喜之中,又帶著一些歉意。
身在上京,他明白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出生,最無法改變的也是出生。
想到這裡,李長懷抬眼,朝對麵的人望去。
雅間內,日光從鏤空的花窗透進來,明亮的光芒照亮室內。
陳在溪纖細白皙的手指拿起玉筷,她垂眸,並未將目光放在前方,隻是很認真的吃著一塊桂花糖藕。
她眼睫纖長,認真做一件事情時,會忍不住瞪著眼睛,直到糖藕入口,杏眼便滿足的一眨一眨,纖長的睫毛也隨之顫動。
李長懷忽而想起前幾年,他站在角落,偷看她吃糖葫蘆的時光,這實在不是什麼君子行為。
隻是他很少能看見,這般容易滿足的姑娘。
陳在溪吃東西很細致,等她吃完一塊糖藕,李長懷才道:“今日是我不夠周到,即是比我小,便都是妹妹,實在不應該忽略哪一位。”
“沒關係的。”陳在溪慢條斯理地放下玉筷,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她早已經習慣。
李長懷卻勾起嘴角,又道:“是我疏忽了,希望這位妹妹不要介意,改日我定讓人登門,在補上一份。”
陳在溪沒想過他會這般說,掃過胭脂的臉頰此刻粉撲撲的,茫然地眨眼睛。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跑進屋,貼在宋佳茵耳邊說了些什麼。
頓時,宋佳茵臉色蒼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長懷表哥,我三哥說要送我們回去,隻能提前走了。”
“時毅哥哥也在嗎?”李長淑許久沒見過宋時毅了,此刻催促著自己哥哥:“那哥哥,我們也走吧。”
李長懷點頭,隻道:“那就一起下去吧,正巧也許久未見時毅。”
“嗯……“宋佳茵有些為難,靜默兩秒以後,還是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