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哭喪著一張臉,垂死掙紮,“啊……老師……”
“怎麼,你們是不知道請假的正常流程嗎?”
樂瑤為難的坐下,正在腹誹人氣這麼高的沈教授為什麼這麼小心眼時,教室後麵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很小聲的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沈清火抬眸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把筆下剛剛記的曠課劃掉。
她的臉色的確很不好,難道他走了以後,她通宵都在那裡荒唐?
沐迅整堂課都埋著頭,但是卻很用心的在聽還有記筆記,不過從其他的角度來看,她簡直像是縮在最後一排打瞌睡。
這一節課她至少有七八次被點到名回答問題,甚至有的問題問的還是上節課的內容,其他同學都有些傻眼,大學課堂上還帶溫故而知新的呢?教學這麼嚴的嘛?選他的課會不會掛科率很高呢?
但沐迅每一條都能對答如流,即使很刁鑽的問題,她竟也答得上來,隻是每次她回答問題的時候,都低著頭,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下課鈴響,沈清火啪的一聲合上書,沒什麼情緒的說:“下課。”
樂瑤打了個激靈,挪到最後一排小聲吐槽,“沈教授今天好奇怪哦。”
“怎麼了?”
“他以前一節課最多也就提問四五次,今天提問了七八次欸,次次都點你的名字,而且你看他剛剛合書的動作,總感覺他不知道在生什麼氣呢,你就遲到了一會兒,不至於吧?”
沐迅,“……”
樂瑤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自顧自道:“難道他知道我撒謊騙他幫你請假?那也應該是點我的名字嘛,怎麼和你過不去呢?”
沐迅見樂瑤自責起來,安慰道:“是生我的氣啦,我昨天在紅瑙河的二樓會所看見他了。”
樂瑤睜大眼睛,“那不是個消費很高的地方麼?你們幾個學生這麼有錢的嘛?”說到這裡她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皺眉道:“下次那個人渣再找你麻煩,我就告訴輔導員。”
“就是啊,雖然重組家庭的兄弟姐妹處不來也是常有的事,但這也太過分了吧。”另個室友附和,“大晚上叫你一個女生去那種地方,他也配當個哥哥?你也是,他叫你去你就去,乾嘛那麼聽話。”
但其他室友的重點卻不在這個上麵了,而是,“斯斯文文的沈教授竟然會去那種地方啊,哎呦,果然人不可貌相嘛。”
“他去那裡乾嘛了?和誰去的?有女伴沒?酒量好不?”非常八卦的一連串問題。
沐迅想說,他是去教育我的,教育完就走了,但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人過來喊她,“沐迅,沈教授讓你去他辦公室。”
“……”沐迅有些腳軟,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很怕見到他,也許是怕看到他眼裡的失望?又或者是怕聽到他嘴裡說出什麼評判她的話。
“去吧去吧,回來繼續和我們八卦啊。”室友們一溜煙背上包走了。
因為上午隻有這一節課,所以時間充裕,她不知道要在沈清火的辦公室待多久,難道他昨晚還沒有訓斥完?
做了好幾遍心理建設後,她才軟腳蝦一樣慢騰騰挪到了他的辦公室前輕輕敲了敲門。
裡麵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情緒,“進來。”
不像是昨晚那麼生氣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彆的事?
她小心翼翼推開門,沈清火見她進來,摘掉了眼鏡靠在椅背上,示意她坐。
沐迅乖乖坐下,兩隻手放在腿上,感覺有些坐立不安。
他半垂著眼簾瞧她,淡淡說:“桌子上有幾張卷子,把它們做完。”
沐迅聽他這麼說,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的拿起卷子翻看了下——是她所有必修課的過往學習內容,考題應該是他親自出的,但現在還沒到期末的時候啊。
沈清火好像猜到她的想法了,“做老師的不該輕易對學生下定義。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有幾分心思在學業上。”
沐迅好像聽明白了,但是也沒說什麼,而是拿起筆認認真真做起了卷子。
時間好像倒退到高二那一年,他在旁邊看著,而她在專心的答題。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握筆的手緊張的一直在抖,可能是這次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在旁邊坐著。
期間她窺視了他一眼,被他逮個正著,他挑了挑眉,“怎麼,旁邊有監考你答不習慣嗎?”
沐迅深吸口氣,搖了搖頭繼續答題,快近正午的時候,她交了卷子。
沈清火接過她的卷子,終於坐直身體,一張一張仔細的看,所有的科目,他好像都懂。沐迅忽然很佩服他,高中的時候,就覺得他很厲害,那時她以為是自己見識不夠。但到了大學,見到了很多厲害的教授,還是覺得他最厲害。
沈清火隻在她答錯的位置上做了標注,所有的卷子,隻有兩處錯誤。這個程度,已經可以申請最高級彆的獎學金了。
沐迅緊張的攥緊雙手,好像在等待他的評判。
沈清火抬眼目不斜視的凝視她,半天才開口,“我不相信一個認真刻苦的人會同時想要走捷徑,這兩種品質,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除非你的野心遠在同齡人之上。”他沒有戴眼鏡,看著並不如往日溫和,目光探究好似要將她看穿,“昨晚的事情,我想聽你的解釋。”
“我……”沐迅知道沈清火是怕自己錯怪她,他怕她有什麼難言之隱,甚至用這種方式來考驗她是否還有求學的初心,做到這份上已經可謂是用心良苦了。她好像潛意識也不願意讓他失望,下意識道:“我不想去的……”
“那為什麼又去了?”
她低下頭,好像不知怎麼回答。
“誰讓你穿那樣的衣服?”他又問。
沐迅咬了咬唇,依舊不說話。
“學校裡關於你的傳聞有不少,情婦,包養——”似乎不願意在學生麵前把事情說的太露骨,他隻淡淡提到幾個詞彙,“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隻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
“等等。”他忽然又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不是自願的。”
沐迅還在想應該怎麼和他說,忽然聽到沈清火來了一句,“隻要你不是自願的,任何能脅迫到你的事情,做老師的都能幫你擺平。”他看著她,著重強調了一句,“是任何事情。”
他甚至都願意接受學生真的做了彆人的情婦,隻要她不是自願的,他仍舊願意救一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