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迅笑了笑說：“謝什麼，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她忽然沒忍住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一兩年後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教成的學生穿著不堪入目的衣服出現在夜店……不敢想，光想到那個畫麵她就痛心得很。
換成是她也會被氣死的吧。
不能怪他說出那麼重的話。
中午吃過飯，小妹妹的媽媽再三道謝，還送了些水果，她沒有收，隻客氣的說：“既然收了學費，儘力是應該的。”
“哎呀，師生一場，又不是做生意銀貨兩訖，說這些就生分了，這個是給老師的心意，老師就收下吧。”
沐迅愣了愣，還是收下了。
她看了眼微信裡樂瑤發的地址，叫了輛滴滴，上車之後還在想那句話，“師生一場，又不是做生意銀貨兩訖……”
好像很有道理啊。
她要不要也給自己的老師送點什麼呢，畢竟也為她操了不少心。雖然離教師節還早，不過可以提前看看嘛。
下了車，正巧街邊就是大型商場，沐迅很少出來逛街，也幾乎不怎麼去商場，不過現在還不到兩點，工作室沒有上班，外麵又很熱，她決定先在商場轉一轉，畢竟還有空調可以蹭。
一樓都是一些她不太感興趣的東西，坐電動扶梯到二樓，剛轉了沒一會兒，她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展櫃——裡麵的東西好像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她不自覺走過去，發現展櫃裡陳列的是男款的石英表，金屬的鋼帶在光下看起來頗具質感。
沐迅移不開眼，她看了一會兒，指了指最裡麵的那一款，問，“你好，這個多少錢？”
銷售人員看了眼她指的款式，說：“1680。”見她似乎還是學生打扮，又好心的提醒：“是給男朋友買的嗎？這一款對學生來說可沒什麼性價比，這裡還有一款更適合你的，六百多，也不算便宜了，送人也不丟麵兒。”
一千六對於她來說，差不多是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但沐迅搖了搖頭，說：“他是值得尊敬的老師，不是男朋友，你就把一千六的那個拿出來給我看看。”
銷售人員便打開展櫃，將那條手表取給她看。
沐迅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細細打量，表盤是漂亮的暗夜色，銀色的指針和鋼帶交相輝映，她看了又看，實在是喜歡，又眼巴巴問：“教師節的時候，還會有貨嗎？”
“應該沒有了，這一款廠家好像已經停產了。”
“哦。”她看了眼手機裡的餘額，還有六千多，那是她所有的錢，包含著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不過，如果她努努力能拿到獎學金的話，壓力也不會特彆大，“我就要這個，幫我包起來吧。”
銷售員看了她一眼，心道現在這麼懂感恩的學生可真是少見，便貼心的問：“要在教師節那天送嗎？要不要寫個卡片呀？”
沐迅搖了搖頭，“就這樣吧。”
時間正好到兩點，沐迅把禮物裝進書包，心情很好。她逛夠了才發現她要找的工作室就在商場六樓。
一個短發的高挑女生來開門，她上下掃視了沐迅一眼，說：“先進來吧。”
說是個工作室，也不是很大，有兩個攝影棚，還有一個衣帽間，剩下的就是中間的辦公區了。
短發女生說：“我是這邊的設計師，設計出的東西需要模特穿起來拍給廠家看，廠家覺得OK就會批量生產並在網上放出效果圖，也就是模特的照片，時薪是三千，每周一小時的拍攝。為了不浪費時間，我先說一下重點，我們這邊設計的東西是女性內衣、情趣裝這些，之所以報酬比較豐厚，是因為很多人對我們這一行存在職業歧視，模特一直很難找，市場上屬於求大於供，所以，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希望我們能長期合作。”
沐迅很掙紮，一方麵她自己也會上網買內衣什麼的，確實也能看到網上賣家秀，不過看彆人和被人看完全是兩回事，“能不能，不露臉。”
短發女生想了想說：“如果不用看臉你也表現的很好，就可以把你的臉截掉。”
沐迅還是猶豫。
女生說：“你考慮好我們再嘗試拍，之前有個女生來了兩次就再也不來了，非常耽誤我們的進度。”頓了頓，“我們有兩名攝影師，一個是女生，一個是男生。如果你接受不了男生拍的話，也可以讓女孩子拍你。”
沐迅終於向人民幣屈服了。
設計師拿過來她的作品，沐迅眼睛一亮，確實很漂亮，她一件一件看過去，忽然看到一件隻有幾根帶子，甚至連該遮擋的位置也僅僅隻有一層薄紗的東西，“這件是什麼？”
“情趣裝哈。”
“我要穿著這個拍？”
“對啊。”
沐迅擰眉——不是，這和讓人拍luo照有什麼分彆。
“不然你以為憑什麼時薪三千啊。”
沐迅骨子裡算是比較保守的人了，潛意識裡很抗拒這東西，小聲說：“我考慮一下，明天回複你，行嗎？”
“可以。”
她腦子裡的兩個聲音還在打架，正要出門，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震動，她點開看了眼，發現是梁成輝發的信息——“晚上出來陪爸爸吃飯，爸爸在這裡出差，呆一周也就走了。”
她沒回複。
過一會兒又收到一條消息，“我八點多去接你。”
沐迅在心裡冷笑——吃什麼飯要到八點多？真當她不知道他那點肮臟心思。
她忽然回過頭改了主意，說：“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