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十二)(1 / 2)

在影片中,辛願、姚震感情日篤,終於,他們二人要建立關係了。

這是一場雨中的戲,也是一場重要吻戲。王金發選了個陰天,又租了輛噴灑車,叫“程力東風大多利卡綠化噴灑車”,而後帶著沈度、江沅等幾個人出去拍攝了。“造雨”一般用灑水車,“大雨”則改用消防車,有關部門有專門工作人員對接劇組。

“好,”王金發在監視器後,說,“一二三,走!”

在《櫃》這部電影當中,某天,辛願、姚震二人見麵,出來天上下起小雨。那些雨絲細細密密,天地一切影影綽綽。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而後彙成了幾股水流,一道一道,蜿蜒流下。

姚震拿起一把黑傘,將人送到公交車站。雨傘並非是折疊的,而是直把的,它顏色的正宗的黑,傘柄下是“j”形把手,姚震握著,五指微收,漂亮的手骨節分明,充滿男人的力量感。因為姿勢,襯衫露出一截袖子,皓白皓白的,乾淨極了。姚震照顧辛願身高,手中雨傘微微偏過去,他自己的左肩則濕了。小雨潺潺,如煙如霧。雨將辛願還有姚震與彆的人全隔開了,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他們兩個一直在走。

在車站,辛願、姚震並未說話。他們靜靜望著雨幕,也靜靜望著人群。

車來了,人很多。

辛願排在最後一個,等人全在車上頭了,辛願才要開始上車。

在這場裡,江沅一腿蹬著台階,右腿還踩在地上,踮起腳尖搜尋空位。沈度輕輕垂眸,正好望見黑色長褲緊緊包裹起來的雙臀,又是一怔。

車門“哢”地合起關上,“辛願”襯衫被夾住了,“姚震”於是重重拍門,叫司機把門打開。

下一鏡,車門又開了。見辛願一手握著扶手,一手拿著手機,姚震沒說話,垂著眼,把雨傘放在地上,兩手指尖按在辛願白色襯衫的後腰處,分彆向兩邊一抹。到了兩側,怕襯衫再滑回去,姚震兩手又分彆按在辛願腰的肌肉上,把襯衫往前推了推。

感覺對方的腰細細的,薄薄的,沒有一絲多餘贅肉。手掌正好卡著腰窩,十指捏著腰上的肉。

抹完了,他抬起眼。

辛願回頭,想道謝,於是側過身,轉回臉,卻意外被一雙眸子直直撞進他的心臟。

姚震雙手還沒收回,頭發略有一些淩亂,有些雨水掛在了他細細密密的睫毛上,有些雨水則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去。額上有水,唇上也有水,因為仰著脖子,還有不少正順著他漂亮的脖頸滑進衣領。

兩人隔雨對視片刻。

這時來了一陣風。姚震剛才撐的黑傘被風一下掀了起來,打著滾兒,走遠了。

他們這樣彼此望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隻聽“呼”地一聲,車門終於是關上了,不過他們隔著玻璃誰都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注視著。

車開走了。辛願隔著車門玻璃探頭張望,姚震還在原地。

一站地後,公交車再停下以後,辛願突地反應過來,猛地轉身下車,而後,他也沒有時間去反方向搭公交車了,在雨中奔跑起來,向姚震靠近、再靠近。

遠遠地,辛願望見他念著的那個男人還在原地。

一個白點,撐著一把黑傘。

辛願跑過去,撩了一把頭發。他發現,姚震因為扶他的腰,被雨淋了。

在黑傘下,兩個頭發、襯衫濕透的人瘋狂散發著荷爾蒙,而後,突地,辛願把上姚震的腰,二人胸膛漸漸靠近,辛願送上他的嘴唇,姚震則是……

…………

天很冷。

“下車、奔跑”這個鏡頭江沅已經ng三次了。

他忍不住微微發抖,肌肉僵硬,牙關輕顫。跑的時候感覺還好,可一麵對“姚震”,一說台詞兒,就不行了。

“……”王金發抱著胳膊,鎖著眉頭。

噴灑車租金很貴,這個場次必須拍完。他咂摸咂摸,最後對江沅說:“喝點兒吧。”

江沅:“啊?”

“喝點兒酒。”王金發道,“暖暖身子。”

江沅點頭:“行!我試試!”白酒下肚,乙醇變乙醛,血管擴張,循環加速,人會感覺身體變暖了,而且酒精麻痹中樞神經,皮膚對“冷”漸漸遲鈍,也能起一定作用。

於是,王金發讓一個場務上小超市買點白酒來,還說:“你快點兒!江沅冷著呢!”

結果呢,為達到導演要求,場務居然橫穿馬路!而且百米衝刺似的,到路中央欄杆那兒倆腿一跨,“嗖”地過去了!

王金發說:“我操!劉翔!”

太危險了……對自己危險對彆人也危險。江沅盯著,挺緊張。場務是給自己買酒去的,他真不想發生什麼。

最後場務一來一回隻花掉了七八分鐘。他打開了沃爾瑪的“天天平價”塑料袋兒,拎出個“紅星二鍋頭”來。白色的小扁瓶兒上有一枚紅的星星,商標下麵則是寫著“五十六度”“氣味香醇”。

江沅說:“謝謝!”手接過來。

他一口氣喝了大約二分之一,一兩左右。喝的時候,他就感覺一股火兒一下燒過整根喉管,刺著嗓子,辣辣地疼。過了會兒,胃部開始變暖變熱,那股火兒蔓延開來,可,與此同時,江沅發現頭有點兒暈。

怪了……平時他喝一兒兩是沒事兒的。可能現在又冷又累,整個人的狀態不好,江沅此時還真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兒暈了。

不過,沒關係。

“好!”王金發又道,“three,two,o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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