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十二)(2 / 2)

於是江沅再次跑到沈度麵前而後站定了,撩起額發,望著對方。他們兩人目光交纏,曖昧瘋狂湧動。

江沅突然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白酒刺激的,還是什麼刺激的。他迷迷瞪瞪,莫名記起沈度跟他在兩岸滿是螢火蟲的船頭對望的那一幕,又莫名記起沈度跟他在腳下儘是“藍眼淚”的沙灘上並行的那一幕。

還有“正”字的筆記本,還有……

沈度眼睛清清亮亮。

江沅發現,沈度襯衫已經全濕,變得半透,白色襯衫緊緊裹在他的身上,一條一條褶皺中間隱隱露出肉-體顏色,他能看到對方肩膀、胸膛、小腹……沈大影帝殼子極好,肌肉結實,線條漂亮,兩邊肩頭又寬又厚,下邊胸肌微微鼓起,腹肌塊塊分明,被已經被雨打濕了的白色襯衣罩在裡麵,比直接露出全身肌理還要讓人心猿意馬。此時襯衫最上麵的那顆扣子是開著的,兩邊衣領因為濕了已經不若往日筆挺,而是塌在兩邊兒,卻又帶著它們此前規規整整的模樣兒,叫人有些口乾舌燥的。兩邊襯衣隨著鎖骨凹入一塊,積著點水。

雖然迷糊,江沅還是把他昨晚練習過的台詞念出來了:“姚震……我回來了。”他練習過很多次了,能順著表演下來。

沈度垂眸,問:“回來乾嗎呢。”

江沅把上沈度的腰,望著他,說:“回來……乾這個。”

攝影機還在運作,王金發並未喊停。江沅想,想來這回他沒抖了。

該吻上去了。

知道不能耽誤,江沅於是沒想太多,踮起腳來,先吻了吻沈度下巴,又吮了吮沈度的唇。他告訴自己,這是表演,這是表演,沈度是姚震,他是辛願,沈度專業,他也專業。他很努力地不想太多,讓自己與辛願重合,也讓沈度與姚震重合。

江沅生得好看,唇也好看。他唇色是健康的紅,不蒼白不暗淡,唇線鮮明,唇峰清晰,唇穀也是,微微翹起來。上唇上有一顆唇珠,下唇上有一道凹線,立體、飽滿,還帶著潤。他的雙唇非常柔軟,正此刻帶著一點濕氣。

沈度的手微微發抖,帶著傘也微微發抖。

攝影機仍在運作。

下一秒,“姚震”回吻,江沅隻覺他自己的兩片唇被猛地攥取了!

沈度一手撐著黑傘,一手死死摟著江沅的腰、緊緊箍在自己身上,兩人濕透的白襯衫貼在一起,摩擦彼此,悉悉窣窣的。水分子從他身上滾到他身上,或從他身上滾到他身上。因為濕了,兩層布料似有若無,輕輕的,又薄薄的,隔著襯衫,江沅可以感受得到另一個人的炙熱體溫。他甚至能感受得到沈大影帝的肌肉彈性——年輕、健康、結實、有力量。

沈度的吻強勢、猛烈,不同於他輕輕嘬嘬,而是直接重壓重碾,雙唇開合,一下一下,緊貼著,摩蹭著,親吻呼吸隨著親吻節奏也漸漸地狂熱起來。

可能因為那瓶白酒,江沅覺得舒服極了。天太冷,被另一個人緊緊摟著,被火熱的唇重重壓著,舒服極了。

攝影機被雨傘擋著,行人也被雨傘擋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雨傘下”這個有些隱秘著的空間當中,江沅的唇微微顫顫,按照劇本,開始回應了。王金發不喜歡借位,於是他們沒有借位。本來,江沅可能按照本能會很羞恥、很抗拒、很僵硬,可是此時被遮擋著,江沅竟然直接放開了。

反正……隻有沈度知道。江沅其實也不清楚他為什麼就是覺得“沈度可以知道”甚至“沈度應該知道”,彆人不行。

吻著吻著,他接過了沈度的傘,力道一軟,手指一鬆,傘柄還在他的手上,傘把卻落在他的肩上,傘麵歪了,45度斜斜指著,罩不住人,他們二人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小雨”當中。“雨水”落在江沅額上,冰涼涼的,順著滑下,可卻無法滑入口中,因為緊貼的兩片唇嚴絲合縫、不留空隙。於是,那水繞過嘴唇,從唇兩側蜿蜒而下,似在避開某個地方。

接著,江沅握傘的力道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傘麵一點點栽歪過去,最後終於落在地上。

這好像是猛然觸動了一個什麼機關似的,江沅突然伸手摟著沈度頸子,而不再是把著他的腰了,同時,沈度兩手死死抱著江沅,把人按在自己身上,兩人瘋狂地接吻,一下一下,不斷地吻。每一次,他們的唇都用力地吸吮對方,還發出些“嘖”的聲音來。吻如雨點一般密集。

最後,按王金發的意思,江沅張開自己的唇,沈度則是長驅直入。對這一幕,王金發要一個舌吻。當時,在說這個要求時,王金發的左右兩手食指指尖對在一起,還點了點,說“我要一個舌吻”。

於是,沈度卷著江沅舌尖,探索、纏繞、越來越重,越來越深,江沅隻覺一股電流忽地躥到四肢百骸,感覺陌生而又羞恥,背脊起了雞皮疙瘩。嘴唇麻了,舌尖也麻了,可因為酒精,因為原始欲-望,還是在吸吮對方,還是感到舒服。

借著拍戲這個由頭,在理性之前,本能先行。他沉浸在深吻當中,心仿佛也在水裡了,不斷墜落、墜落、墜落。

江沅度過一篇文章,說人為何喜歡接吻——為辨彆有毒食物舌頭上有大量神經。可江沅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自己是喜歡接吻,還是隻喜歡跟對方這樣。

沈度的吻無比霸道,甚至有些粗魯,無比強悍、充滿索求,帶著十足的占有欲,像要把人生吞下去,隻屬於他一人一般。

江沅想起一些經典電影中的“雨中接吻”來了,比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江沅聽見遠處傳來一聲什麼,似乎是“卡”,可他沒管,或許是沒反應過來,還在繼續親吻,而沈度也沒管,大概也沒反應過來,他們倆在水中摟著,狂亂地吻,難分難舍,而且,他們似乎依稀感覺這個吻要結束了,反而更用力、更粘稠,舌尖瘋狂掃蕩,想抓住這最後的放縱,空氣溫度不斷升高。

“卡!卡!卡了卡了!!”副導演見二人沒有聽見王金發的命令,知道這“雨”聲音太大了,說話很難被聽見,趕緊跑過來,在他們耳邊喊“卡”,與此同時,噴灑車停止運作了。

江沅、沈度於是分開。

他們望著對方眼睛,胸膛起伏,微微喘氣,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什麼東西還在縈繞。

王金發也走過來了。

幾秒鐘後,沈度收回視線,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冷淡疏離的模樣來,對著江沅點了點頭,問:“還好嗎?”

江沅也從酒精當中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笑笑,說:“還好。”他是真的有些尷尬——二鍋頭也太上頭了。

沈度看看他,說:“嗯。”

…………

接著江沅開始準備拍攝計劃的下一場了——雨停後,姚震再一次把辛願送上公交車。

然而,沒想到,王金發在仔細觀察江沅之後,突然說:“休息休息,半小時後再繼續拍。”

“???”江沅不明白了。因為冷,他又ng又買酒的,進度已經被耽誤了,今天已經有些晚了。按理來說,王金發應該抓緊時間拍下一場,把進度搶回來,要知道,主創人員比如攝影對於“加班”還是崩潰的,資曆淺的年輕導演鎮不住場會很尷尬,因此,能不加班最好是不加班。如果劇組工作人員認為加了沒必要的班,那導演威嚴就會大減,工作氛圍也受影響。

王金發看著他,指了指,一言難儘地解釋道:“你嘴唇兒被親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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