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馮局笑嗬嗬道, “鷲嶺鬱岧嶢，龍宮鎖寂寥。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靈隱寺那邊風景很好, 兩位有空可以去遊覽。”
“那你平時就待在靈隱寺佛堂裡念經？”江夜看向“佛子”，眉毛一揚, “加油，爭取早日當上老禿lv……咳, 靈隱寺方丈。”
用的是那種很欠很挑事的語氣。
呃, 虞音心想，狗男人明知道“佛子”難以抑製殺性, 容易發癲, 還非得嘴賤一下。他倆可彆吃著吃著就打起來。
“阿彌陀佛。”“佛子”沉聲道，“等我當上靈隱寺方丈, 就在山門前放一塊牌子：‘夜帝’與狗禁止入內。”
“老婆, 他罵我是狗。”江夜馬上轉頭跟自家老婆告狀, 語氣委屈。
“嗯嗯，”虞音拍拍他的手臂, 柔聲撫慰，“怎麼能把你跟狗擺在一塊呢。當然是狗準進, 你不準進。”
“老婆……那我還不如狗嗎？”
“哪有的事, 我沒這麼說。”虞音笑了笑, “說起來，你和‘佛子’真的就是單純互相看不慣嗎？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在剛才的網紅麵前，“佛子”突然發飆，兩拳砸碎了一個水泥路障，固然有代入到自身處境、感同身受的原因，但也確實是在幫江夜說話。似乎他和江夜的關係也沒有那麼惡劣。
“對啊，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矛盾？”“歌姬”也好奇地問。
“沒矛盾啊。”江夜說，“他在怪談世界還是個新人的時候我好像還順手救過他一次呢，後來再看到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殺人賊狠，還覺得自己牛逼了，給我裝起來了，甚至還想挑戰我。我當然是一巴掌把他揍趴下，叫他認清自己是誰。”
“佛子”殺了不少人，但還沒到江夜覺得“該死”的程度，所以他沒下死手。從重症精神病人“佛子”竟然能被吸納入組織內這一點也可見一斑，“佛子”殺生時還是會分辨善惡、有點分寸的。
“……觀自在菩薩，”“佛子”手裡捏著一串佛珠，垂眉斂目，喃喃誦念，“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瀕臨暴走邊緣，隻能念幾遍心經，強行鎮靜。
“是嗎。”虞音心想，狗男人的人際關係真的很簡單，沒有複雜的因果。
說話間，服務生陸續將菜品端了上來。
還送來了一份外賣——這間海鮮餐廳的菜單上沒有，江夜額外在外賣軟件上點的日式章魚燒。他拆開包裝盒，放在虞音麵前。這種寵妻狂魔行徑大家麻木看著，也懶得吐槽了。
隨後由“歌姬”起頭，四個人開始講述寄生鬼事件經過，互相補充遺漏的細節。杭市民宗局的工作人員開著錄音筆，一邊聽一邊記錄。
“……由衷感謝各位的共同努力，要不是有你們出手，這次事件的後果將會嚴重得多。”聽完，馮局感慨道。
一旦讓源頭鬼逃出去，流竄到杭市市區，再想抓到它，簡直是大海撈針。不知道還會死去多少人。
“嗯，我也體驗了一次精彩的團隊合作。”虞音笑著說。
缺了其中任何一人，都不能這麼順利地解決寄生鬼事件。
“團隊合作，這詞聽上去挺稀罕的。”江夜也笑了。怪談世界裡幾乎不可能存在這種事。
“大家都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同誌，以後說不定就不稀罕了。”馮局道，“據說滇西那邊挖出了一個神秘遺跡，就是由‘廚師’和‘書生’合作探索的。”
“這麼說‘廚師’是滇省人？那他應該燒菌子燒得不錯。”江夜說。
“很有可能。”馮局笑道。
“馮局，情況我都說明過了，”“歌姬”沒心情插科打諢，直入主題，“現在網上有一些針對我的流言，官方可否幫我澄清一下。”
馮局點點頭：“你的行動稱得上見義勇為，當然可以。趙小姐不妨考慮一下進入組織內，遇到類似情況也能及時商量。”
“歌姬”依舊有點猶豫：“好，我回去考慮一下。”
一頓飯吃完，馮局說酒店已經定好了，讓虞音江夜在杭市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回去。其實巴不得他們多留幾天，但魔都那裡肯定不願意。
他們倆也沒有急著連夜趕回去的理由，就坐車去了酒店。
一進房間，虞音就發現……浴室和臥室之間，隔著的是一麵玻璃牆。
他曾在北湖島上的湖畔彆墅裡浮起過這種念頭，結果在這裡成真了。
“老婆你先去洗澡吧。”江夜說，他也看向了那堵透明牆。
“……那我把浴簾拉上。”
“不拉嘛老婆，”江夜跟他撒嬌，“有什麼是不能給你老公看的嗎？”
虞音最終沒拉浴簾。
……但還是挺羞恥的。
分明在家洗澡的時候沒有鎖浴室門的習慣，想看隨時可以推門看，而且也不是沒有共浴過……但淋浴時被一雙眼睛盯著看，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鑲嵌著大塊玻璃的牆麵上留有四邊的邊框，就像一幅畫框，將活色生香的美景框入畫中。
水流澆過奶白色肌膚，浮起淡粉色。
虞音雖然跟自家老公有身高差，但他並不矮，也有1米78，身材比例也好，該細的地方細，該飽滿的地方，就如蜜桃一般圓潤軟嫩，仿佛掐一把就能掐出汁水來。
——實際上並不會掐出水，隻是會在白嫩裡留下兩指紅豔的痕跡罷了。
虞音清洗自己、撫在皮膚上的手指都僵硬了，不敢往臥室方向看。
知道今晚逃不了，他還要給自己擴張。覺察到一股灼熱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間，虞音臉頰嫣紅，眼裡浮起水霧，本能地繃緊身體，就連腳趾都蜷縮起來，讓他擴得更艱難。
花灑的水聲不知道能不能蓋過他的輕喘。
嗚……彆、彆往那裡看。
當他洗完澡，披上睡袍出來時，腿都軟了。
江夜坐在床邊，微微含笑看著他。虞音目光下移，然後狠狠瞪了狗男人一眼。光是看他洗澡，居然就已經起反應……
“老婆我去洗啦。”江夜笑著說。
笑顏那麼清純，跟身體是反著來的。
“哦。”
虞音坐到床上，心想，我也要看！連本帶利看回來！
江夜走進了浴室，脫去衣物。
花灑的水流從他頭頂澆下。
虞音抱膝而坐，專注看著。
江夜是穿衣顯瘦的體型，不算壯碩，周身覆蓋著一層薄肌，飽含力量和美感。腰腹線條流暢，人魚線誘人蕩魂。腿也又直又長，腿型很好看。
是令他迷戀的身體。
水聲潺潺，江夜的體溫本就比他高一些，被熱水澆過後皮膚會更燙吧，會像一顆太陽把他融化在裡麵。虞音心想。
“你、你把玻璃上濺的水珠擦一下，有點看不清了。”看了一會兒，他還出聲指揮。
“好。”
江夜拿起一塊乾淨毛巾轉身過來擦玻璃。虞音看得臉燒紅。
擦就擦，為什麼要貼這麼近，這是在擦玻璃還是擦邊嘛。
當江夜洗完澡出來，看到的是一隻羞紅了的、抱膝抱成團的虞音。
他上了床，一把抱住老婆。雖然體溫滾燙，但並不像太陽，皮膚柔軟，還帶著一點濕潤的水汽。
“老婆你抱成了一隻球。”他笑著說道。
虞音現在就像一隻合攏的蚌，縮在殼裡。
他的第一步先是抱著虞音親吻，熾熱又猛烈。
虞音被吻到缺氧，暈暈乎乎被撬開了齒關，齒關一鬆，就像是整隻蚌被撬開了一樣，根本夾不緊蚌殼，徹底敞開來，任人蹂躪……
“嗚……”
在失神中，虞音想起了他和江夜的第一次。兩個人都很青澀，但在找到節奏後，便是無比的合拍，無比的投契。仿佛他的體內天生就缺了對方那一塊，得到後才歸於完整。
那次事後，江夜對他說：“我覺得我好像很久以前就抱過你。”
“我也是。”他回答說。
“老婆，在想什麼？”江夜湊在他耳畔問。
“……我沒有變心過，沒有愛上過彆人。”虞音心裡想著初次，嘴上說的卻是另一件事，“那時候我拒絕你，跑去相親，是因為我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你了，所以寧願選擇放棄，不再重新開始。”
虞音的嗓音有點抖，把臉埋進戀人的胸膛裡：“聽到‘歌姬’的話我才明白，原來我差一點就……親手殺死你了。其實我一直是愛你的。”
那天相親之後，江夜把他堵在玄關情緒失控，他以為江夜縱然難受一時，遲早會從這段感情裡走出來的。現在才發覺，江夜故意出一場車禍，給醫院留下他的手機號，是在發出最後的呼救。
如果他沒有趕過去，他恐怕再也見不到清醒的江夜了。
“我明白的，老婆。”江夜反過來安慰他，“是我沒有給你安全感，以後不會了。”
過了一會兒，江夜又帶著笑意，主動轉移話題：“老婆你最近老是想到‘吃’，看到我就想到章魚燒，可是看你的胃口，好像也沒有多爭氣嘛。”
他能吃三碗飯，虞音吃一碗就飽了。今晚點的各種章魚也就每個嘗了兩筷子。
“唔，因、因為想吃不完全是由於食欲和饑餓……”
“你就是想吃我。”江夜篤定。
“差不多吧，”虞音沒反駁，“我懷疑我身上有某種怪物的血統。怪談世界裡有什麼鬼怪喜歡吃人嗎？”
“還挺多的。”江夜想了想，“鬼怪幾乎個個都喜歡吃人。”
“……好吧。”虞音試圖認親失敗。
“那老婆現在還想吃我嗎？”江夜又親親他。
“吃、吃不下了……”——
因為要擦邊隻能再下章進副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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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遺跡
一晚過後, 兩個人回到了魔都。
生活依然是原來的節奏，每晚出門直播、捉鬼。
一晃眼就到了七月末，其間發生了好幾件事。
江夜又接了兩個商單，一個是薯片品牌, 另一個是跟某人氣手遊聯動。手遊方宣布, 即將推出以他為原型的刺客型新英雄, 不僅外形還原，技能組也會參照他的能力來設計。
宣布聯動那天，粉絲們反響熱烈。
【哥會和嫂子一起直播打遊戲嗎？】
【要看哥直播帶妹！！】
江夜掃了一眼彈幕, 說：“等稍微閒下來的時候，會直播的。”
最近確實很忙, 他和虞音二人組不僅要巡邏魔都新區，還時不時給同事救火。直播帶妹什麼的, 等局勢好轉了再說吧。
雖然局勢並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 還在持續惡化——
網絡上，某個視頻正在瘋傳。有個外國網紅去失聯已久的非洲小國“探險”了, 倒也不是頭鐵直接去的, 雇傭了數名保鏢，攜帶槍支和衛星設備, 結果一行人剛過邊境線就全軍覆沒。傳回來的最後畫麵, 是他們的越野車被城鎮中的路障逼停, 下車交涉時，對方連問都沒問, 就扣動機槍，一梭子將所有人放倒。那群行凶者身穿軍綠迷彩服, 胸口印著一行黑體字母dawn（黎明）, 像是什麼組織的名稱。
將這個視頻的熱度進一步推高的, 是“黎明”緊隨其後高調發布的宣傳片。以一種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口吻，歡迎異能者們前去投奔，建地上神國，當“人上人”。宣傳片很快就遭到全網封殺，但“黎明”這個本該被聯合剿滅的恐怖組織，卻被各國放任不管，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各國國內的麻煩事夠多了，誰也不想再招惹一批反社會人格的異能者。
最後一件事，是江夜的兩個弟弟，江循和江安找了過來。兩個半大的少年文文靜靜等在車庫裡，一直等到他們露麵。
“大哥哥，我們每天都會看你的直播，你好厲害啊！我們能和你一起住嗎？”十歲的江安又一次問道。
之前心臟病發作的江循剛剛出院，臉色還有些蒼白，也向他們投來期盼的眼神。
“你們怎麼找過來的？”江夜問。
“其實，我們……”江循開口解釋了一番。
江瀚海把江夜叫回家不成，最後還是買了星海花園的房子。這種時期已經很難買到了，饒是江家有門路有錢，也花了不小的代價。住慣了豪宅的一家四口搬進來住普通小區房，處處都局促。江瀚海和季明嵐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偏偏還要窩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裡，每天四目相對。——連續遭遇了敲窗鬼和哭泣天使，他倆都不怎麼敢出門活動。
家庭氛圍越來越讓人窒息。昨天兩個人又在爭吵中把家裡的碗盤全都摔碎了。江循一個病人，在這種環境下實在是住不下去。一開始他父母還會顧忌著他，要吵架也會壓低聲音吵，現在火氣上頭就開始對罵摔東西，連管都不管他了。
“要是不行的話，我們隻能回去住院了，大哥哥。”江安可憐兮兮道。
醫院會安靜一些，但是並不算安全。
“……你們不能跟我住一起，我問問樓上吧。”江夜說。
他怎麼可能讓人打擾他和虞音的二人世界。
樓上是租房子給他的小李。他跟虞音複合後，就搬回去住了，租的房子也空置下來。最近小李在微信上說想要回來住，把他預付的房租也全額退還了。
江夜撥通了小李的電話。
“現在房子裡是你和你媽在住？我有兩個……”他看了江循和江安一眼，斟酌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實話，“兩個弟弟想過來住，方便嗎？會給你交租金。你媽好相處嗎？”
他在那套房子裡住過一小段時間，知道小書房裡擺了一張床，能當客房用。
“啊，江哥你、你的弟弟嗎，當然可以。”小李態度謙卑，“我媽絕對好相處，她性格很好，熱情開朗，喜歡照顧人，尤其是小孩。”
小李曾經對虞音動過心思，現在是徹底不敢想了。他再自信也不敢說他在長相、身高、能力、家世上勝過江夜，完全沒有一點贏麵——雖然他不知道有一點他其實優勢很大：學曆。
江夜沒有長著一張高智商精英臉，但也沒有長著一張一看就是笨蛋的臉，很少有人知道他連高中文憑都沒拿到。
就這樣，江夜把他兩個弟弟塞到了樓上。在小李家應該過得還行，起碼比跟江瀚海季明嵐住一起強。兩個小孩會跟李媽學做飯，然後下樓喊他和虞音過來吃飯，嘗嘗手藝，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容。
江夜本來跟他的兩個弟弟一點都不熟，沒想到最後會以這種方式熟絡起來。不打算加的微信，也在來往幾次後加上了。
七月底，他們回了一趟局裡。
樂園地下陵墓的考古發掘工作中，據說有不少重要發現。
坐在會議室裡，他們的麵前是民宗局的錢局、一名本地高校的考古學教授，還有一個戴黑框眼鏡、身穿寬袍大袖的深灰色漢服的男青年。
沒怎麼寒暄，直入主題。
“我看過你們那個遊戲的視頻，”教授說，“很有意思的劇情。遊戲裡的‘玦’在曆史上確有其人，不過在正史中，是他的父親奪得皇位登臨大寶，他作為英年早逝的先太子，記載非常簡略，可以說是一筆帶過。‘虹’作為他的貼身侍衛，在史書裡完全沒有蹤影。不過，在一些野史中，倒是留著三言兩句，提到‘玦’這個人很特殊，‘容顏妖異’‘天生異象，妖狐轉世’‘其影，詭譎非常’。”
“‘玦’是個強大的異能者，擁有掩蓋曆史的能力也不奇怪。”錢局道。
教授笑道：“這話是我們曆史學家不愛聽的。不過，發掘他的陵墓時，確實驗證了這一點。‘玦’的陵墓毋庸置疑是按帝王陵的規格修建的，甚至比他的幼弟惠帝的陵墓規模更大，絕對不是一個早早病逝的先太子該有的。另外，一些道教典籍、畫符馭鬼的方法，追溯其源頭，也是從‘玦’的那個年代流傳下來的。”
“所以說，遊戲劇情是一段真實的曆史？”虞音問。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教授謹慎地沒有把話說死。
錢局則道：“前情說完了，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為發掘到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他把擺在會議桌上的木盒打開，往前推了推。
虞音看向木盒，一枚玉簡躺在其中。白玉上殘留著歲月斑駁的痕跡，但刻在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晰。旁邊還附帶一張紙，是玉簡文書的譯文。
唔，他看得懂文言文，狗男人倒是需要翻譯。
虞音一眼掃去，微微一愣。難怪錢局會說這是意外之物，這竟然是……玦給他的留書。
玦在玉簡中寫道：以往我每次“渡河”，都會在登船之前，腦海中憑空多出一段記憶，“看”到我這一世將如何度過。唯獨這一次，我看到的未來是一片空白。我早就知道這一趟有去無回，是我的終點。也罷，我已疲累不堪，就此進入永恒的休憩吧。最後一句是對虞音說的，我知道你有許多不解，如果你想了解前因，改變宿命，就去那裡吧。給了一個位處滇西、某個山穀中的地點。
虞音看完了，抬起頭。看看身旁的江夜，又看向對麵的幾人。
“小虞，你有什麼感想？”錢局語聲和藹。
“‘玦’這個人並不可信，但那個地點我一定要去。”虞音說。
錢局點點頭：“‘玦’很有可能就是終結鬼怪亂世的人，組織上也希望你們去。”他又看向旁邊那個穿漢服的男青年，“小莊，你來說說吧。”
“你是……‘書生’？”江夜驟然開口。
“書生”？虞音瞬間想起來，杭市的馮局曾經提過，“書生”和“廚師”在滇西合作探索了一處古老遺跡。
玦的留書裡也提到，讓他去滇西……
“是的，我是‘書生’。”男青年扶了一下黑框眼鏡，朝他們點點頭，“最近我和‘廚師’在一個神秘遺跡裡有了些發現。應該與‘玦’也有關聯。這是那處遺跡的壁畫拓片，畫的是膜拜神靈的場景。”
他推過來一張放大打印的照片。許多小人跪伏在地，頂禮膜拜一位神靈模樣的人，神靈的背後，是龐大如山嶽的影子。
“影子……”虞音喃喃。
有點像是玦背後猶如九尾狐般的黑影，但要誇張得多。
“玦在玉簡裡留下的地點，應該就是我探索過的遺跡。”“書生”說道，“遺跡的年代非常早，人類還在部落時代。遺跡中還留下了一些類似文字的符號，可惜我們暫時未能破解。有一串符號出現得尤其多。”
他又遞過來一頁打印紙，石壁上，刻痕很深，畫滿了同樣的符號。
一大堆抽象符號中，夾雜著幾幅具體的圖畫。要是沒看錯的話……虞音的臉紅了，江夜指著紙麵上的一處，問：“這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像是一對交.媾的小人。
附近還有兩幅畫，也是這對小人，換了個姿勢。
“咳，”“書生”有點窘迫，“大概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原始社會的人類生育率低下，出現生.殖崇拜是很正常的。”教授也說道。
“唔，我聽說過。”虞音說，“圖畫先不論，這串出場率特彆高的符號是什麼意思？神/的/名/諱？對神的讚美？還是某個人的名字？”
“書生”搖搖頭：“不清楚。在我發現那個遺跡之後，一直有種感覺，它在等待著什麼人，而我不是它要等的那位。”
他朝虞音和江夜笑了：“或許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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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嗷
兩個人開車回家。
局裡讓他們處理一下手頭事, 明天飛滇省。
進了家門，虞音拿出剛收到的快遞，輕推了一把狗男人：“陪我玩。”
再不玩就要等到從滇省出差回來之後了。
“好啊，老婆要怎麼玩？”江夜眉眼彎彎。
“唔, 你先去換身衣服, 要一身黑。”
“好。”江夜去換衣服了, 虞音拆開了快遞，取出一副做工精致的狗耳朵和一隻皮質項圈。
江夜換了身黑襯衫和黑西褲回來，他坐到沙發上, 雙眼微微睜大，看著虞音把一對毛茸茸的黑色直立大狗耳戴在他腦袋上, 還仔細調整了一下角度，接著, 又拿起一根拴著銀質牽引鏈的黑色皮項圈, 準備扣在他的脖子上。
雪玉般的指尖搭在了脆弱的頸項上，敏感的喉結在刺激之下動了動, 江夜說：“老婆你學壞了, 你怎麼覺醒了奇怪的……”
虞音用兩隻手把皮項圈的搭扣扣上了，叮鈴響聲裡, 把牽引鏈的末端握在了掌心。他是彎腰站在江夜身前的, 看著江夜仰臉看他, 濃密黑發裡鑽出一對豎起的黑狗耳，眼神無辜清澈, 修長的頸項間係著象征禁錮的項圈。再往下，質感很好的黑襯衫猶如黑色皮毛, 包裹住健美的軀體……
“二創看到的, 想看看真人穿怎麼樣, ”虞音說，“還挺合適的。唔，你說我覺醒了什麼？”
那是一個他把狼人江夜撿回來，馴化野性，最後養到床上去的同人漫，畫得挺好的。
他邊說邊拿起一旁茶幾上的手機，給江夜拍了張照，打算之後加進輪換壁紙。
“……”江夜沒說話，上半身欺近了些，舔了舔他握住牽引鏈的那隻手的手背，雙唇含住他的一截指根，撩起眼皮從下往上凝望他。
如果半狼半人的生物要用一種既忠誠熾烈、又飽含情.欲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人，大概就是這一種眼神了。
“！”虞音臉紅了，“是狼人，不是狗。”
“嗷。”江夜含糊地叫了一聲，雙手扣住他的腰，陡然加了一點力氣，讓他失去平衡跌坐進懷裡。
粗礪的金屬鎖鏈夾在他們身體中間滑落，發出當啷脆響。虞音臉頰發燙，主動摸上了江夜的胸口，開始解襯衣上一顆顆扣子。
那個漫畫的最後，是他被裡裡外外炒了個遍沒錯……
“嗚……輕、輕點……”
“老婆，”大黑狼·江夜一邊凶狠地吃他，一邊還在委屈，“我乖乖穿給你看了，你要不要也穿給我看一次？”
“也扮成……狼人嗎？”虞音被撞得斷斷續續問。
“不，”江夜用牙齒碾了碾嬌豔的小櫻桃，“要看小魅魔。”
“嗚……好、好嘛，我答應就是了，彆、彆磨了…… ”
他們倆是下午從局裡回來的，一直“玩”到將近飯點。
要不是江夜接了個電話，還能再玩下去。
是局裡打來的，讓他們儘快動身，今晚就走，機票也幫他們改簽過了。
等江夜掛斷電話，虞音問道：“出事了嗎？”
“嗯，‘廚師’一個人進遺跡，大意被困在裡麵了。圍困他的是一群特殊的骷髏鬼，就像用一大堆破碎的骨頭胡亂拚湊起來的東西，看不出一點人形或者牲畜的形狀。那群骷髏鬼也確實打碎了還能複生。他已經動用了能力，就地支起了一口大鍋。”
江夜解釋了一下“廚師”的獨門能力：“鍋裡煮著肉湯的時候，附近的鬼怪就會被肉湯吸引，不會襲擊他。湯裡的肉塊可以無限增殖喂食鬼怪，但煮湯時必須要加進他本人身體的一部分。第一輪湯隻需要加一點血液，管用四個小時；第二輪需要加入手指或者耳朵這樣的小型器官，管用八個小時；第三輪需要一條腿，管用十六個小時；再下一次，就得整個人都投進鍋裡了……雖然割掉之後，可以動用靈異手段重新長出來，但投進這口鍋裡就視為‘獻祭’，那部分身體器官長出來了也會再次爛掉。我最近一次見到‘廚師’時，他已經缺了一隻耳朵、兩根手指和一條右腿。”
“不能在煮完第一輪湯後就把火熄了，然後重新從第一輪開始煮嗎？”虞音問。
唔，不過這種取巧的方法好像一般都是用不了的。
“不能的，老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他每次動用這個能力之後，應該都要隔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再次發動。”
虞音點點頭：“好吧。‘廚師’剛剛開始煮第一輪湯，要在四個小時內趕過去救他肯定是來不及了，我們爭取在他失去第二條腿之前過去吧。那就是不到十二個小時。”
他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玩了……現在走路都腿軟。”
江夜把他抱起來往浴室走，笑著說：“我可以一直抱到你上飛機的，老婆。”
“那、那還是算了，多丟臉。”
洗過澡，江夜幫他按摩了一下腰背，又在微信上把叫他們吃晚飯的虞家父母和兩個弟弟都拒了。然後兩個人開車去了機場，晚飯也變成了飛機餐。
飛機抵達風城時，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滇省這邊派了專車來接他們，據說還要再坐上五六個小時的車，才能趕到遺跡所在的那處山穀。
虞音心算了一下，即使路上順利，要拯救“廚師”那條腿，時間也很緊迫。
“書生”也跟他們乘坐同一班飛機回來了，坐在副駕上。
他們兩個坐在車後排，虞音身子還有點倦怠，歪在江夜懷裡。
“老婆你累了就再睡一覺吧，還有好一段路呢。”江夜說。
“唔。”虞音合上眼睛，睡一會，又醒一會，迷迷糊糊做了個夢。
夢裡，他在一駕馬車中。身下墊著華貴厚重的毛皮褥子，但坑坑窪窪的路麵，還是顛得他渾身酸痛，隻能倚靠在身旁人的懷裡。
虞音很快在夢裡意識到，他夢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玦”。判斷不出是在什麼時間段，馬車裡的“虹”到底是原本的那個，還是死而複生的那一個……他隻能從虹玦對話的隻言片語裡聽出來，他們正驅車奔行在舊南詔國的領土上，“玦”打算尋覓當地傳說中，南詔王的寶藏。據說寶藏被無數可怖鬼怪守衛著，不論誰想要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老婆，醒醒，下車啦。”
虞音被從夢裡叫醒了。
“南詔”……他睜開眼，跟著江夜下車，一邊心想，曆史書上看到過，那是個早已滅亡的小國，就在滇省，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上。
“玦”確實來過他告訴自己的這個地點。
“老婆睡懵了嗎。”江夜衝他笑。
“唔。”虞音揉了揉眼睛。
天還沒亮，又在未經開發、荒無人煙的野外，四周尤其黑暗，唯一的光源是車前燈。
負責接送他們的工作人員兼司機小陳說道：“營地就在前麵的山穀裡，最後一段路車開不進去，要徒步走上大半個小時，我給你們帶路，麻煩幾位跟我一道走。”
“書生”點了點頭。
“行，你帶路。”江夜二話沒說，直接把虞音抱了起來。
虞音也沒有執意要自己下地走，他對自己的體力心裡有數。
好黑。一行人在繁茂的山林中穿行而過，不時有不知名的蟲鳥躲在灌木叢中鳴叫。小陳頭戴照明燈，手裡拎著一柄鐮刀，隨時砍去擋路的枯藤和帶刺的雜草。
“這裡應該挺多蛇的吧？”江夜忽然說。
“是啊，要小心蛇。”小陳說。
“嗯。”江夜一揚手，蒼白骨刃從他掌心電射而出，將一條從樹蔭裡蜿蜒爬下，幾乎與樹乾渾然一體的蛇釘死在了上麵。三角形的蛇頭，是毒蛇。
“……”虞音往他懷裡又縮了縮。
好在當他們跋涉過樹林，來到遺跡考古隊的營地時，並沒有發生彆的意外。
營地規模不大，也就四口帳篷、一個露天的炊事點，還有個用木板和油布搭建的臨時倉庫。
營地前方，就是那個古老的遺跡了。就像是某一天突然從異界降臨的遊樂園一樣，神秘遺跡也是毫無預兆地出現的，此前這裡什麼都沒有，隻是一片山穀中的雨林而已。
站在外麵望向遺跡，看到的是一片濃重不散的霧氣。霧氣略微稀薄處，可以隱約瞥見一堵殘破的石牆。
據“書生”說，那可能是一座神殿的廢墟。
“放我下來吧。”虞音說。
“嗯。”江夜鬆開手，扶著他站穩。
“等下你彆動，讓我動手。”虞音又說。
——既然困住“廚師”的都是鬼怪，那就正好被他克製。他隻需要動用那種扭曲靈異的能力，把那些鬼怪都當成奇形怪狀的玩偶就可以了。
“好的，老婆你來。”江夜沒有質疑。他老婆當然很厲害。
……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麼岔子，他也會牢牢看住老婆，隨時準備出手，不會讓老婆受傷的。
“我們進去就行，”江夜對“書生”搖了搖頭，“你在外麵等一下吧。”
說話間，他把無人機也從隨身小空間裡放了出來，同時開啟了直播。
不止是要播給粉絲們看。全世界隻有他的手機鬼和靈異筆記本攝像頭可以在靈異之地穩定使用，他每次的直播畫麵也是用於研究的珍貴影像資料。
兩個人手牽手，穿過白霧，走進了那片遺跡。
收到了抖嚶的推送消息，熬著大夜的粉絲們精神一振，迅速湧了進來。
【來了！！】
【這麼晚開播？】
【這個點了，哥嫂也在通宵嗎？】
【我剛一覺睡醒來著……】
【這是哪，新地點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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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廢墟
遺跡比從外麵看到的更大, 又有濃霧遮擋視線，一眼望不到邊界。
沒有矗立在地麵上的建築物，大地上分布著一些方方正正、痕跡很新的土坑，是考古隊剛挖出來的。
虞音往土坑裡看去, 裡麵零星散落著陶器碎片, 不知掩埋了多少年, 早已辨認不出本來顏色。還有許多灰白中帶著黃褐色的碎塊，密密麻麻地鋪在坑底。
這些碎塊是……
虞音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父母帶他出門旅遊，爬到一座山上, 他看到山體裸露的岩石裡嵌滿了貝殼。父母告訴他，因為這裡曾經是一片汪洋, 隨著地殼運動，才拱起成高山, 億萬貝殼也留在了山上。
坑底的灰白碎塊也像貝殼沉積岩那樣密集堆積, 但看起來並不像貝殼的形狀，而是……
他心底浮現出一個悚然的念頭。
是破碎的人骨化石。
看不到一具結構完整、清晰可辨的人類骨架, 坑底隻有碎到不成形狀的殘渣骨塊。就像被某種巨大的食人怪物嚼碎吞吃之後的遺留物。
“廚師”求援時也說過, 他被一群奇特的骷髏鬼包圍了，像是用碎骨頭胡亂拚湊而成的怪物, 認不出原型。
“先去找‘廚師’吧, ”虞音說, “可見度有點低，你有辦法找到他嗎？”
“嗯。他在煮一鍋肉湯, 而我鼻子很靈。”江夜笑了笑，拉住他的手, “老婆跟我走。”
“好。”
江夜在空氣裡嗅了嗅, 給他帶路。
他們在遺跡中大步穿行, 越走越深，考古坑已經不見了，隻有一片連雜草都不生長的荒涼空地。蛇蟲、野鼠之類的，當然更不可能存在。
如果地麵上出現了除泥土之外的東西，那就是嵌在地表的人骨碎片，東一塊西一塊，到處皆是。
無人機緊緊跟在兩人後方進行拍攝。
又過了一會兒，霧氣中浮凸而出一片廢墟。地上鋪著已經殘破的石板，大塊的白石倒塌散落，表麵上還殘留著壁畫的痕跡。
兩堵石牆頑強屹立在廢墟裡，其中一堵高大些，另一堵隻餘一小截牆根。
到了這裡，虞音也終於聞見了從牆後飄出來的濃鬱肉香。
……狗男人隔那麼遠就能聞到氣味，鼻子是真的靈，他心想。
他們加快了腳步，奔跑過去，繞過石牆。
無人機的鏡頭從牆上掠過，將刻在牆麵的許多重複符號也拍了進去。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不妨礙直播間裡有火眼金睛的粉絲抓住了重點。
【我好像瞄到一個了不得的圖案？？】
【我也……】
【不是，你們看到啥了？】
【對啊，你們在說啥】
【春宮圖啊】
【牆上刻的是什麼文字呀，有大佬懂嗎】
【這個隻能等專家來破譯吧】
一轉過石牆，他們就看到了“廚師”。——可能是為了增加對“代號”的信念感，又或者是一種奇怪的執念，不論“書生”“佛子”還是“廚師”，日常裝束都跟本人的代號保持一致。
“廚師”戴著一頂白色廚師帽，穿著短袖廚師服，是個壯碩微胖的中年男人。
一口半人高、水缸大的巨大鐵鍋架在“廚師”麵前，鍋底火光熊熊，鍋裡湯水滾沸，香氣四溢，漂浮著褐色肉塊。他揮動一把長勺，從鍋裡一勺勺舀肉，分給圍攏在鍋邊的骷髏鬼們。那群骷髏鬼數量極多，起碼上百個，沒有人形也沒有牲畜形，小的跟嬰兒差不多大，大的比熊羆還要高壯。“廚師”一直在舀湯，鍋裡始終滿滿的，不見減少半分。
虞音掃了一眼“廚師”的雙手，各少了一根小拇指，現在左手的無名指也不見了，斷口上包紮著紗布。
“‘夜帝’！”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廚師”從白汽蒸騰的大鐵鍋前抬起頭來，臉上驟然浮現喜色，“你們來了，救救我，夜帝大哥救命啊！！”
太好了，時間快到了，他還以為他僅剩的左腿也要下鍋了。
在這種鬼氣濃度極高的地區，組織發放的聯絡裝置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的，用過就壞。他求援之後，就抱著一絲希望在這裡等，但也知道希望渺茫。
沒想到還真給他等到了！
骷髏鬼都在眼巴巴望著鍋裡，全部被肉湯硬控住了，倒也給了他說這幾句話的餘裕。
“老婆。”江夜轉臉看過來。
“嗯。”虞音點點頭。他說過讓他來解決的。
所謂鬼怪，不過都是滑稽可笑的玩偶……而已……
在心中默念這句話，虞音開始自主地發動能力，眼前景象陡然變化，醜陋詭異的骷髏鬼變成了灰白色的玩偶娃娃。
他往前走去，走進了鍋前等待的隊列，深入到鬼群之中。雙手抬起，將視線所及的那些玩偶一個個撕碎。失去了靈異力量，落在地麵的隻是壞掉的玩偶碎片罷了。
被肉湯吸引的骷髏鬼反應過來，咆哮著撲向他，卻在他麵前受到無形壓製，無法抵抗地被接連撕成碎片。
虞音置身於鬼怪叢中，麵容冷靜，輕描淡寫，骨屑從指間紛紛灑落。
一旁，江夜始終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身體緊繃，掌中攥緊了骨刃，隨時準備出手。直到看見最後一隻骷髏鬼也被他撕碎，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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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7.30直播實時討論樓”
樓主（版主a）：這個點開播好突然！大家暢所欲言，掐架毀樓會清理。
1L：
沙發！
2L：
前排！
3L：
來了
哥嫂好早
4L：
意料之外的開播時間，還以為哥又鴿了
5L：
隻有我是因為喝了兩杯聯動奶茶睡不著，一直睜眼到現在嗎qaq
不過有哥嫂的直播看也算得到了安慰
6L：
回複5L
他家的奶茶挺濃的……我也沒睡著
7L：
為了物料昨天我請了全公司的人喝奶茶哈哈哈
然後下班時候隔壁部門的同事偷偷跟我認親，她也磕哥嫂
8L：
物料圖真的好可愛！哥嫂笑得好甜！
哥的臉也好嫩，懷疑是在他男高時期拍的
9L：
回複8L
真的，哥還是隻奶狗
小奶狗哥一定是用一種人畜無害的姿態把毫無防備的兔兔嫂子吃掉的吧，嘿嘿嘿
10L：
苦逼打工人剛起床準備上班……
有直播看真好，在漫長的通勤地鐵上有事做了
11L：
哥嫂又進新副本啦？這次是什麼地圖，好荒涼
12L：
其實挺喜歡看哥嫂逛遊樂園的，有種小情侶一起甜蜜出遊的感覺
什麼時候再回一次樂園啊
13L：
哥還說過他有空給我們介紹一下樂園外圍的地獄酒店呢，至今沒兌現，哼，記在賬本上了
14L：
前麵是考古坑嗎？
哥嫂這次去的地方感覺很古老啊
15L：
我錯過前文了嗎？哥有說過這次來的是什麼地方嗎？
16L：
回複15L
你沒錯過，大家也看得一臉懵呢
17L：
哥嫂要去找廚師？又要解鎖新人物啦？
上次解鎖的佛子還挺有意思的
18L：
哪種廚師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好奇……
總不能是進來尋找傳說中的食材的吧（）
19L：
回複18L
笑死，中華小當家·鬼怪版是嗎
19L：
哇坑底密密麻麻的是啥，有點瘮人
20L：
回複19L
我說個猜想你彆害怕，像拿隻大錘子把骨架都砸碎之後的萬人坑……
21L：
救命
哥嫂果然是哪兒陰間就往哪裡跑吧
22L：
感覺哥嫂也挺辛苦的，每天都要抓鬼
真的還有時間doi嗎
23L：
回複22L
說的什麼話，當然是每天忙裡抽閒擠出時間也要do啦！
天天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睜眼閉眼都是他，怎麼忍得住嘛（是的我是哥嫂家的衣櫃我作證我看到了）
24L：
哥嫂這種年紀就應該夜夜笙歌！
25L：
臥槽還真是廚師啊，在這種地方煮湯，還跟食堂大叔一樣給鬼打湯
26L：
這些骷髏長得好惡心……好在直播看多了已經脫敏
27L：！！！
嫂子好強！
28L：
媽呀還以為嫂子跟我們一樣是麻瓜，我錯了，嫂子竟是隱藏大佬
29L：
回複28L
麻瓜哈哈哈，真的好意外，嫂子深藏不露啊
30L：
啊？嫂子突然說什麼？——
“多謝、多謝。救命之恩我也不多說了，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廚師”一邊連聲道謝，一邊把大鍋底下的柴火熄了。
“回頭請我們吃頓燒菌子唄。”江夜說。
“哈哈哈，行啊，出去就請。”
“你不是第一次進來，怎麼會被困？”江夜又問。
“可能是在這個遺跡裡吃東西了。”“廚師”想了想說，“遺跡裡遊蕩的鬼怪本來已經被我和‘書生’清理乾淨，這些骷髏鬼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的。我這個人容易餓，之前吃餅乾吃泡麵都沒事，這次啃了根牛肉乾，一抬頭就被它們包圍了。你們也彆在裡麵吃肉食吧。”
話音未落，就聽一個冰晶雪玉般清冷的聲音說道：“這些被剝奪了血肉的罪人永恒受苦不得解脫，所以被肉食吸引，想要奪取血肉恢複肉身。”
說話的是虞音。
另兩個人都訝然看向他。
明顯有些異常，“廚師”瞥了江夜一眼，朝他使了個眼色。有點像被附身了。
江夜點點頭：“你先走吧，我們還要在遺跡裡轉轉。”
“好，那你們小心。”熄火之後，鍋裡肉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成了青煙。“廚師”三下五除二就用麻繩把大鐵鍋綁在了背上，背著鍋離開了。
“老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江夜抱住了身前人。他並未感覺到虞音身上的氣息有什麼變化，不像是附身。
“腦子……有點亂……”虞音蹙著眉，埋進戀人的懷裡。他在撕碎“玩偶”時，聽見了無數哭嚎聲，充斥著不解與極度的恐懼。雜亂的記憶湧出來，要把腦海擠爆。
江夜輕輕撫著他的背脊：“老婆彆勉強，不舒服我們就出去休息。”
“唔……我沒事。”
虞音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搖了搖頭。
一股突如其來的強烈衝動在心中鼓蕩，驅動著虞音轉過身去，走向了屹立著的那堵石牆。他停在牆邊，摸了摸那些深邃的刻痕，呢喃般吐出一個詞。
刹那間，仿佛日月倒轉，時空錯位，周圍景象變化了。
虞音在恍惚中睜開眼。
他……是誰？他在哪裡？
他環顧四周，一些記憶便自然而然地從腦子裡回想起來。
對呀，原來他是一隻小兔子，住在一棟很大的屋子裡。現在，他正準備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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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小兔子出門了
天氣很好, 小兔子出門了。
小兔子生活在一個山穀裡，他認識穀裡的每個動物。
所有動物都對小兔子很友善，送來了各式各樣的禮物。
小兔子隻收下了一棵小莓果樹送給他的葉片。葉片形狀可愛，小莓果樹也生得很好看, 小兔子第一眼就喜歡。
記得上次看到小莓果樹的時候, 還是一棵不起眼的芽芽呢, 小兔子想。小兔子生過病，容易疲累，就跟冬眠的蛇和鬆鼠那樣, 經常一覺睡上很久才會醒來。這次出門之前，也睡了好久。
養在花盆裡的小莓果樹不能走路, 小兔子給花盆裝上了輪子，讓小樹可以活動了。
小莓果樹的葉子上沁出了露水, 說他很高興。
你可以跟我回家嗎, 小兔子問。
小莓果樹答應了——
江夜睜開眼，神情恍惚地環顧四周。
他是誰, 他在哪裡？
入眼所見, 是一間簡陋不堪的小屋，用樹枝和泥土搭建而成, 茅草屋頂漏著天光, 下雨時, 必定也會漏雨。
他坐在一張破木板搭成的床上，身上裹的粗麻布隻能勉強蔽體。
屋中一角, 還懸空飛著一隻外表奇特的“大鳥”，螺旋槳持續高速轉動, 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他隻朝“大鳥”看了一眼, 便收回視線, 起身想要出去。
下一刻，“碰”的巨響，他從床上摔了下來，原本拿在手裡的小物件也掉落，在地上滾了好遠。
雙腿沒有知覺，他是個殘廢。
他支起上半身，拖著廢腿，努力往掉在地上的那個木頭雕像爬去。
“西涅爾。”一個年邁的老人聽到響聲，快步進屋，撿起木頭雕像塞回他手裡，又把他半扶半抱到床上，布滿皺痕的臉上滿是慈愛，“怎麼摔下來了，要小心。”
“奶奶。”他叫。
記憶從心底湧現，麵前的是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他的生父和生母還活著，因為他天生殘疾都不要他，隻有奶奶一直照顧他。
“哎。”奶奶說，“神要來巡視了，快把獻給神的供品準備好吧。”
他點點頭。
奶奶也看到了飛在屋子裡的奇怪“大鳥”，沒做出什麼反應，又出去了。
——“大鳥”是本不該存在那裡的東西，所以明明能被看見，卻不會有人在意。江夜沒有下達新的指令，手機鬼就還在兢兢業業地跟蹤拍攝，直播仍在繼續。
江夜抬起手，看著躺在掌心的小木頭雕像。
……雕的是他心目中的神。還沒有雕好，神像的麵容略顯模糊，還差最後幾刀。他有點迷茫，回想著自己的記憶。他叫西涅爾，是部族裡一名身份卑微的殘廢少年，和奶奶住在一起。明明記得很清楚，這些事卻沒有什麼真實感，就像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的。但是對著雕像那張有幾分熟悉的臉，他決定雕完。
江夜從床頭拿起了燧石磨成的刻刀，握住刀把，仔細下起了刀。神情專注，細小的木屑從指間掉落。
他的手很穩。神像在他的刻刀下，一點一點變得愈發精致、秀美。
原始人不認識無人機，以為隻是奇怪的“大鳥”，當然想不到去查看直播間。
彈幕裡已經炸開了鍋，粉絲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怎麼場景突然換了！好像電影轉場】
【這是哪？】
【是幻境嗎？好逼真】
【啊？哥怎麼不會走路了？】
【哥變成殘疾了？！】
【哥的表情有點懵，他好像失去記憶了】
【嫂子呢，嫂子哪去啦】
【等等，西涅爾就是剛才嫂子在石牆前吐出來的那個詞？】
【真的誒，嫂子叫的就是西涅爾】
【哥還挺擅長雕刻的樣子……】
【剛進直播間，不是，發生了什麼？哥在cos誰？】
【我們也不知道啊】
神來了。
祂往部族的聚居地漫步走來。
晴空萬裡的天色，因神的駕臨而染上了陰翳。神的腳下拖曳著山嶽般龐大的影子，影子裡蠕動著無數形貌詭異的黑影。
而神的本尊，比影子要嬌小得多，裹在一襲濃鬱深沉如夜色的黑袍裡。
祂走過這個原始村落裡鋪著碎石子的小路，用溫和淡漠的神色，看向跪倒在路兩邊的人們。
鬥篷底下的，是一張比羊奶還要白皙的、美麗無暇的臉，籠著屬於神靈的聖潔輝光。
（【啊啊啊好美！】
【那不是嫂子嗎？】
【驚了，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跪拜的人們在麵前擺著他們精心準備的供品，比如一筐鮮魚、一籃熟漿果、一隻野雉雞、一整張毛皮、穿成串的狼牙、一把亮晶晶的卵石……
他們把這些好東西奉獻給部族的庇護神。因為神在，他們才能免受強大猛獸的侵襲和其他部落的吞並。
神很仁慈，少年心裡想著奶奶對他說的話，不論對神獻上什麼供品都可以，神唯獨不喜歡剝了皮的野兔子。
親手雕刻的木像，神會喜歡嗎？
神到來之時，殘廢少年從茅草屋裡爬出來向神跪拜，將剛刻好的木質雕像放在了自己身前。
伏下身體、低垂頭顱的他，看到地麵上的黑影像潮水一樣湧過來。
當他以為黑潮還會繼續往前漫湧的時候，停下來了。
就停在他的麵前。
神對彆人的供品全都視而不見，彎下腰，拿起了那個小小的木質雕像。少年下意識地仰起臉，露出一張縱使生活貧苦也不改俊美的臉。
少年被神的容顏所震撼，忘記了移開視線，冒犯地怔怔凝望著部落的庇護神。
他們彼此對視。
“你的腿不能動嗎？”神問。
少年點了點頭。
神微涼的手指落在了他的發頂：“好了。”
自出生以來就無法動彈的下半身忽然有了知覺。少年震驚又不知所措地挪動雙腿，想要站起來，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學著彆人的模樣重新跪好。清澈的雙眸中蒙上霧氣。
“治好了你的腿，不高興嗎？”神問。
“高興，”少年歡喜地落淚，“很高興。”
“你願意跟我回去嗎？”神問。
“願意。”
“走吧。”神牽起了他的手，沒有再往跪地的信徒們看上一眼。
神沒有繼續祂的巡視，徑自離開了，把少年帶回了祂獨自居住的湖心島神殿。
（【天啊，嫂子居然是邪神】
【啊啊啊哥嫂又命運般地邂逅了！】
【嫂子好厲害！瞬間妙手回春】
【不愧是神】
【嫂子把哥帶回家啦】 ）
直播間彈幕狂刷的同時，論壇也在同步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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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嫂子真的好愛把哥撿回家”
樓主：從現在的嫂子把離家出走的男高撿回家，到世子把快要凍死的流浪兒撿回家，到邪神把小殘疾撿回家……
1L：
嫂子撿可憐小狗專業戶
2L：
邪神這一世明顯是最早的，所以是一開始就定下的基調（確信）
3L：
如同宿命的對視！
嫂子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4L：
回複3L
真的，嫂子剛出場的時候，那股隔著屏幕透過來的氣場……差點沒認出來他
就是那種明明表情柔和、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又讓人忍不住想要跪下，對他頂禮膜拜的威壓
畢竟是神
但他看到哥時，眼睛裡就有了“人”的色彩和溫度
5L：
回複4L
我們哥也是被神看上的男人了
6L：
回複5L
或者說讓神擁有了人性的男人吧
7L：
連邪神都是顏控，對這個世界絕望了（不）
8L：
不完全是顏控吧，也許是一種冥冥中的注定……
在哥抬起臉之前，嫂子就已經在他麵前停下，拿起了他親手刻的雕像
對彆人獻上的鮮魚、野雞、毛皮什麼的全都沒有看上一眼
9L：
回複8L
感受到了刻在雕像上的每一刀裡凝聚的虔誠吧
這個形容聽上去很玄，但是邪神的話，一定能感知到的
10L：
所以，帶回去就要把哥吃掉嗎？
11L：
回複10L
哪種吃？
12L：
回複11L？？？還能是哪種吃
不過邪神的話，好像也不一定……嘶——
感謝在2024-07-25 00:01:52~2024-07-26 00:0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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