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第二天早上,謝家三口用完了早飯。謝立言和謝墨白這對父子,都有晨練的習慣。又稍待一會兒,這對父子便到花園子裡鍛煉。
運動完,二人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花園裡散步,讓鍛煉後的身體慢慢恢於平靜。
謝立言笑著問到:“墨白,你接管集團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有什麼心得體會?”
謝墨白稍一沉思,緩緩開口道:“爸爸,我接管集團以來最大的感悟有三個。”
謝立言鼓勵的看著兒子,溫言道:“說說看。”
謝墨白的麵色,因為運動,顯得更加的精神。他斟酌著開口道,“我認為,集團有一個發展中心、一個底線和一個風險點。”
謝立言起了談性:“哦?你展開細說。”
謝墨白不疾不徐的開口:“一個發展中心,就是工業板塊。隻要始終保持技術領先,這會是集團的長久基業,也會給集團未來的高速發展,帶來新的增長點。”
他向謝董,彙報自己的思路:“爸爸,我對今後的發展設想是這樣的。”
謝墨白眉目沉靜,非常鄭重地道:“以幾個國家級實驗室為抓手,始終在高精特新技術方麵,保持領先優勢。”
“以各大研究中心、明光大數據中心為依托,促進成果轉化,全麵實現集團製造業技術升級迭代,智能化數字化轉型。”
“以產業鏈條完備、國內人力資源豐富兩大優勢為基礎,在未來5-8年內全麵發力,讓工業領域的八大子公司都處於行業領先龍頭地位。”
他這一段話說下來,顯然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經過長久的思考和研究。
謝墨白又略微補充了一句道:“至於行業頭……我不是單指國內,而是指世界範圍內。”這是他對國昌集團的預期目標和未來構想。
他語氣平靜,不驕不躁,但言語之間,仍然不□□露一絲野心,
而後,謝墨白謹慎地道:“我還有一個想法,想聽聽爸爸的教導。”
謝立言笑著鼓勵兒子道,“你說說看,咱們一同參詳。”
謝墨白卻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先道:“曾經,柯達的膠卷獨樹一幟。他們的膠卷生產技術,從來沒有落後。但膠卷行業本身,卻被時代淘汰了。”
謝立言的臉色也鄭重起來,忍不住道:“時代浪潮峰湧向前,一路碾碎無數浪花。”
他回頭望著四周,繁花似錦,萬物儘發,“想要讓這幅盛景長留人間,是何等的不易。”
謝墨白的目光,同樣流連在遠處的亭台樓閣。長大之後,他就很少常住老宅。但是兒時,他卻經常在這裡嬉戲,也是在這裡,將謝家的傳承銘刻心間。
他收回了目光,和父親道:“久守必失。如果國昌集團,也沉浸於現在取得的成績,那遲早也會步上柯達的後塵。”
謝立言同樣神色沉重,他心知兒子說的就是事實。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曆史發展周期率便是如此。
他問道:“墨白,你有什麼打算和計劃?”
謝墨白正要開口,忽然回首,他聽到了顧幼嵐的聲音。
花園中有一方水麵,謝立言和謝墨白父子,具是長身玉立,走在池邊。而顧幼嵐站在不遠處,正在招手。
顧幼嵐略微提高了點音量道:“立言、墨白。你們練完了沒有?快點回來。”
謝立言聽見了,反而跟兒子道:“墨白,讓你媽媽一起過來聽聽。”
不一會兒,顧幼嵐已經自己繞了過來。
謝立言握住他的手,把剛才謝墨白的畫對妻子複述了一遍。“看看咱們的兒子。居安思危,能讓人放心吧。”
他握住妻子的手,柔情滿滿地道:“幼嵐,這些年辛苦你了。多謝你,為我培養出這麼一個出色的繼承人。現在墨白長成,咱們也能慢慢卸下身上的擔子,我以後也能有時間,多陪陪你。”
顧幼嵐麵上閃過一絲柔情,但仍嗔怪一句,“你自己保重好身體,就是我的福氣了。”她也跟著露出自豪之色,但她向來都是嚴母,隻是道,“墨白這話,說的還算有些見地。”
謝立言對妻子的態度有些無奈,笑著搖搖頭。
他說話很中肯,“何止是有些見地。他說,要利用大數據技術,進行智能化數字化升級改造。這一點,我們之前就沒看到。”
正因為此,他對兒子接下來要說的話,更是充滿了期待:“墨白,正好你媽媽也在這裡,你接著說。”
謝墨白稍微整理了思緒,正準備繼續。顧幼嵐卻先打斷道:“好了,你們父子。要談工作,什麼時候不能談,偏偏要在這裡、要在現在。”
雖然被打斷,謝立言並沒有絲毫的不耐,而極有耐心地等著妻子發話。
顧幼嵐三言兩語,就說清楚情況,“謝瑾的新媳婦進門第一天,要和家裡人見麵。老爺子、老太太都已經到了正廳,獨獨就你們父子倆還沒到。”
她向來快人快語:“這不是讓我來找你們了嗎?趕快跟我一起去正廳。”
謝立言反倒不急不慢,“我和墨白談的是正事,讓他們等一等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