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除了刷題就是在看書,偶爾學習太累,思緒放空時,會想一下月月口中的禦姐長什麼樣,什麼性格,她會拉著他一起進步,還是會害他退步。
一切都沒有答案。
她多希望她也是個學霸,給他一些鼓勵和督促,讓他彆再迷路,重新變回那個耀眼的少年。
周五下午大課間,輪到夏澄和宋悠這組值日,打掃完,需要將垃圾丟到大垃圾桶裡,垃圾桶在七教學樓旁邊,離車棚也有些近。
夏澄揣了包濕巾,晃悠到了七教旁,正準備倒垃圾時,忽地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陽光十足,“阿釗呢,怎麼還不來?還要不要出去了?美女姐姐還在外麵等著呢,她好不容易晚上有時間。”
開口說話的,正是秦曠。
初中跟裴釗一個班,上了高中,也天天一起吃飯、打球、去網吧,裴釗一群朋友裡,就他成績最穩,偶爾翹課也不影響成績,高二也在一班。
夏澄心情煩悶,那句美女姐姐,讓她一下聯想到了月月口中的禦姐。
她將垃圾重重丟到了垃圾桶,腳下的石子也被她踢得飛起,“噗”一聲,砸在一人身上。
她身體一僵。
少年穿過鵝卵石小道,大步朝這裡走來,他正低頭扒拉著手機,也不知在跟誰發消息,這麼專注。
被砸中後,他才掀起眸,周身都透著股冷漠勁兒。
正是裴釗。
“抱歉。”夏澄若無其事垂下了眸,飛快溜走了。
等她再回頭。
他已經走到了七教後,果然和幾個朋友,翻出了學校。
夏澄心中湧起一股衝動。
好想去舉報他。
早戀,逃課,不學好。
夏澄咬唇,有些悻悻然,小模樣肉眼可見的萎靡。
心口悶得難受,像是三伏天,在大馬路上跑馬拉鬆,空氣稀薄,呼吸不暢。
哪哪兒都不痛快。
她無從排解,隻能更加刻苦地去學習。
她的薄弱項是語文,理解會丟個兩三分,作文也一般,每次成績的好壞都取決於語文的分數,經常上下浮動十幾分,十幾分市排名能錯開好幾個名次。
她想攻克這個問題,隻能在語文上多下點功夫,夏澄翻開作文書,默默背誦模版作文。
肚子咕嚕嚕叫起來時,夏澄才想起忘吃晚飯了,她連忙看了眼時間,六點十分。
距離晚自習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還來得及。
夏澄放下書,出了教室,拐彎時,差點和一個人撞在一起,她忙後退了一步,對上了裴澤溫潤的眼。
夏澄臉頰泛紅,聲音小小的,“抱歉啊。”
“該我道歉,是我走得太急,沒聽見你腳步聲,要下樓嗎?”
夏澄點頭,有些懊惱,“忘吃飯了。”
這都能忘。
裴澤好看的眉眼彎起,“去吧,一會兒就上課了。”
夏澄不知道他笑什麼,點點頭,拐彎時,沒敢走太快,食堂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她乾脆要了份涼皮,匆匆吃完,回到教室時,剛打上課鈴。
夏澄往秦曠的座位,瞥了眼,果然沒回來。
窗外麻雀落在了電線杆上,時不時唧唧一聲,吵得人心煩意亂,夏澄乾脆拿出了mp3,開始播放英語,埋頭刷聽力。
學習是件能讓人忘記煩惱的事,專注時一切糟心事都能拋到腦後,刷完聽力時,宋悠問了她一道數學題。
謝謙坐夏澄後麵,他拿筆記本戳了戳夏澄,“最後一道數學我也不會,我可以一起聽嗎?”
他有二分之一的歐洲血統,鼻梁很挺,眼窩也有些深,望著人時,顯得很專注。
“可以啊。”夏澄乾脆轉過身,將草稿紙放在了謝謙桌上,示意宋悠也往後看。
謝謙話很少,悶葫蘆一樣,下課時常趴桌上睡覺,這會兒瞧著也一臉困倦,他拉了一下凳子,偏頭看草稿紙。
夏澄邊列公式,邊引導了一下,經過她的點撥,謝謙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謝了。”
說完,他便埋下頭,繼續做題去了。
宋悠貓眼眯了眯,有些不可思議,身上的冷清感都散了大半,眼底也染了震驚,“一個公式就看懂了?”
謝謙沒吭聲,繼續刷題。
悶葫蘆似得。
宋悠嘖了一聲,沒再趴他桌上,她拎起了夏澄的草稿紙,轉過了身。
夏澄又多講了兩句。
她思路清晰,邏輯也強,宋悠恍然大悟,“懂了,謝了姐妹。”
教室裡很安靜,筆尖劃過紙張,發出輕微的“莎莎”聲,這種聲音讓夏澄很安心,她埋頭繼續刷題。
晚上放學時,樓道裡鬨哄哄的。
夏澄順著人群去了車棚,將自行車推出校門時,她眼尖地瞥見了裴釗的身影。
少年一身運動服,左耳仍戴著耳機。
身旁還跟了幾人,有秦曠等人,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一夥人剛從後麵的網吧出來。
夏澄捏緊了車把,目光不自覺落在女生臉上。
和吳謐的明媚不同,女生個頭高挑,上身是紅色短袖,下身是黑色緊身褲,紅唇飽滿,眼尾狹長,有種攻擊性的美。
確實禦姐範。
她偏頭跟裴釗說了一句什麼,夏澄甚至看到裴釗摘掉了耳機,神情雖然冷淡,動作卻從未有過的配合。
心臟不受控製地緊縮。
不想看。
又忍不住自虐般,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