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婉鬆口,那潘學文高興得什麼似得,當即一疊聲地道:“不知馮姑娘有何條件,請但說無妨。”
這意思就是不管她說什麼,都要答應的意思了?
真是善解人意啊。
馮婉十分高興,故此對著這位潘公子愈發客氣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潘學文連連點頭道:“馮姑娘請講,隻要我們能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他如此好說話,馮婉心中愈發有底,暗道這兄弟果然跟她預料中的一樣是個好搞定的。
方才不過寥寥數語的交流,她就已經發現這位潘公子雖然是個讀書人,看著知書達禮,談吐文雅,但是顯然城府不怎麼深,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故此倒是十分好看透。
比較困難的是村長牛富貴——這老東西看著憨厚,其實一肚子壞水。
果然,他一聽馮婉這話,就陷入了沉默,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管想什麼,他沒有接馮婉的話,就表明他對馮婉真是滿心的防備,一點兒都套路不了他。
好在馮婉的目標本就不是他。
就在方才說話的這個功夫,她已經把場上的情況摸透了。
在場這些人裡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便就是這位潘公子了。
若是她判斷無誤,這位年未及弱冠的清秀小公子應該已經進了學——這從他頭上戴著的文生巾,還有說話時候的那種謙遜中帶著自信氣場都能看的出來。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村長牛富貴對他的態度。
那是一種仰望的、憧憬的、羨慕的、還有點兒不甘心的模樣。
毫無疑問,隻能是因為這位小潘公子在讀書上比他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牛寶柱更厲害。
那也就是說,他年紀輕輕,就已經中了秀才了。
這鄉裡讀書的氛圍很濃厚,對於讀書人都十分看重。比如村長牛富貴的兒子牛寶柱,還沒有進學,就隻是被評價很有希望而已,就已經很是給牛村長家長臉了。
更加不要說,這位潘秀才,年紀跟牛寶柱差不多,但是卻已經是個秀才了。
可見這位更加逆天。
而且馮婉也基本可以確定,這位潘公子家裡在鎮子上也是個大戶人家,還是嫡係那種。
那潘家鎮整個鎮子都以潘姓命名,那就說明跟牛家村一樣,也是個大家族統治之下的鎮子。
那位潘勇二叔,肯定就是個旁係庶出了。
這也能夠解釋為何這位潘公子雖然是小輩,卻那麼有威儀了。
所以說,這一次牛富貴村長可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若是找了尋常人來,還真的奈何不了馮婉。
偏偏,他們選了已經進學的這位潘秀才過來。那就有點兒算是官方正式邀請的意思了。
馮婉見到潘學文的興致已經被吊起來,也基本上入了她的套,便也就見好就收,爽快地開口說了自己的條件。
“第一,我要先在家中準備一番,明日才能出發。”
潘學文笑道:“這個好說,出一次遠門,自然是要收拾一番的。”
“第二,既然祈雨祭典的時間已經確定,不好更改,但是我求雨的時間,要我自己決定,需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這就是說,這件事她要掌握主動權的意思了。
想來這個問題有些超綱,潘學文沒馬上答應,而是站在原地沉吟起來。
那蠻橫的潘二叔便以為他大侄子不開心了,而且他從方才開始一直都看著馮婉不太順眼,所以趁此機會又要發飆。
潘學文這才忙上前阻止,苦笑道:“馮姑娘這可真是給我們出了難題了。”
他一邊兒說一邊兒卻仍緊緊拉著他二叔,不叫他胡來,一邊兒又略微思忖一番,這才點頭道:
“此事也不難,神仙之道,一向是玄而又玄,馮姑娘既然有自己的一套規矩,那咱們自然是要遵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