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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婉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即便按照這個架空朝代堪稱寬鬆的“男女大防”的標準,她跟項銳現在這情況也算是逾距了。

而她跟項銳現在這姿勢,也的確太尷尬了點兒。

她自己固然是思無邪,但是這麼近距離地跟一個不算太熟悉的年輕男子麵對麵躺著,也有點兒彆扭。

特彆是,為了迷惑外麵那些盯著她的鳳家護衛,她沒有點燈。

但是因著今夜恰逢望日,月色明亮,即便在室內,不必點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這也是她之前為何著急把項銳拉上床榻用被子蓋上的原因。

這麼明亮的月光,這位鄰居大哥穿得黑漆漆的,那簡直不要太打眼。

項銳豎著耳朵傾聽了片刻後,悄悄鬆了口氣,見到馮婉同他拉開了些距離,他微微一怔,心裡不知道為何又湧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澀。

好在他還記得正事兒。

薛巒今日出去了半天,帶回來的消息可不止有關於馮大娘的,還有更加令人吃驚的消息。

隻是這事兒,也不知道這位馮姑娘可承不承受的住。

不過猶豫了片刻之後,項銳還是決定坦白。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稍微跟馮婉拉近了些距離,這才小聲道:

“表兄還得了個消息……鳳家此番從京城出行,是為了給鳳家大姑娘選一個伴讀來的,那位老太太看中的人選,就是馮姑娘你。”

馮婉一聽這話,雖然有些吃驚,倒也並不覺得太過意外。

因著這本來就是她猜測的鳳家人來找她的原因。

隻不過,之前沒有這麼直白地定位而已。

見到項銳說完這話之後,就一臉擔憂地盯著她的模樣,馮婉歎了口氣,也悄悄對他道:“多謝項兄。項兄不必替我擔憂,這事兒說來,也是怪我……”

“這事兒明明是鳳家不對,如何會怪馮姑娘自己頭上?”

項銳有些疑惑,馮婉卻苦笑著道:“項兄可還記得上次咱們去潘家鎮,我幫他們祈雨的事兒?”

這話一說,項銳有些恍然:“當然記得。莫非……”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馮婉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那次,被那位白衣服的大嬸看到了,想來是真有什麼關係,才引來這家子人過來尋我罷。”

說到這個,項銳倒是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他冷哼道:“原來是她……不過是跳梁小醜,竟如此作妖,早知道……”

他說到這裡,便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馮婉又怎麼聽不出來?

看起來,這位項兄還真的身負許多秘密啊——感覺鳳家相關的這些人,都沒有哪個他不知道的。

還有那位薛家表兄也是。

這樣出色的人物,肯定不可能是什麼江湖草莽了。

而若真是什麼精英人物,怎麼偏偏上輩子她又沒有半點兒印象——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曆?這麼湊巧地跟她選擇了同一個地方蹲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總不能跟她一樣,是為了隱居吧。

若是如此,那應該跟她一樣鹹魚,萬事都不想理會才是。怎麼會沒事兒就跳出來“拔刀相助”,這也實在太不低調了。

馮婉心中百轉千回,多少有些糾結。但是眼下卻也不是個主動詢問對方底細的好時機。

一來,是他們根本沒有熟悉到那個地步。

二來,還是感覺,好麻煩。

所以還是彆問的好。

不過眨眼的時間,馮婉已經成功將這麼一點兒好奇的衝動壓製了下去。

她跟項銳又聊了幾句明天去“赴約”的計劃,就再也支撐不住,朦朧睡去了。

隻留項銳一個人無奈地看著她的睡顏,漸漸局促,手和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好。

他自覺這樣看著她很是逾距,卻偏偏挪不開眼睛——這姑娘連在睡夢中都如此恬靜安寧,好似一切事情都能解決,這份從容淡定讓他莫名的安心,也莫名心跳有些加快。

夜漸漸深了,身邊兒的姑娘沉沉睡去,他卻獨自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聽著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愈發清醒,毫無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等外麵盯梢的人都散了,他才揉著有些發麻的手臂和大腿輕輕翻身下了床。

小心將被子給馮婉蓋好之後,他靜悄悄地從窗戶翻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雖然馮婉之前說並不需要他幫忙。但是他還是想為她做點什麼。

不為彆的。

單是衝著這次對她動手的是鳳家,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項銳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思考對策,沒注意到遠遠的地方,有個人影隱在樹後窺探。

見到他從馮婉的房中出來,那人氣得一拳打在了樹上,目眥欲裂,眼睛都紅了:

“不知羞恥!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處一室……堂堂一國皇後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真的當孤是死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周末什麼時候來啊。上班的第一天,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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