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不服:“你們都瞧著她的馬朝我撞來,她這是故意的!”
“金富娘,你莫不是已經老眼昏花了吧?”那婦人道,“即便你瞧不見那麼大一馬車狂奔過來,那剛才春花嬸子拉你你不起,叫你你不聽,這又是為何?”
羅氏心裡明白得很,彆人瞧不出,她可沒忽略董梅眼裡的那抹狡黠。她分明就是故意讓馬受驚,即便不敢要了她的命,那也要撒撒那些年的怨氣。
她磋磨了梅娘十來年,太了解期間的點點滴滴。
隻可惜,緊要關頭,她還是怕了。
她可不想用命抵命,她要等到她的幺兒考取功名拜了官,再來懲處這賤蹄子。
“她這是故意謀害我啊!我不活了!”羅氏哭天喊地的,朝著董梅爬過去,“你這賤人,不但挑唆我家的事兒,如今還要害我!”
不待董梅和袁伯開口,眾人紛紛指責羅氏。
“你這就不講理了,不是梅娘拚死勒住韁繩的話,你怕是早見閻王去了。”
“早叫你走開,你自個賴著不走,如今卻要怪起梅娘來。”
“我看她這是要訛詐梅娘的。”
這婦人一語中的,眾人煥然大悟。
她今個就是來扒拉董梅舍錢的事兒。
董梅以祖祠的名義借錢給人蓋房子,以成就她救世主的美名,殊不知那些沒撈著好處的人家,心裡卻也存著份不平。
就在剛才,那些婦人臉色明顯存著妒,這妒火眼見就要著起來了。
卻被這該死的畜生,該死的賤婦一下子衝散了去。
“陰險,太陰險了!”
“你們?”羅氏顧不上董梅了,抬頭盯著眾人,“你們眼瞎呀,我的腳被那畜生踩了。”
“你也知道那是畜生啊?”那婦人懟了回去,“就是你家欄裡的豬跑到路上來了,見到馬車駛過來也曉得退到一旁呢。”
眾人哄笑了起來,那眼神分明就在說羅氏還不如豬呢。
“我不活了喲!”羅氏哭天拜地的,“這賤貨害我,還有沒有天理啊!”
春花嬸子到底不忍心,上前去扶起羅氏,道:“你還是先找郎中看看腳吧。唉!”
羅氏的腳一陣疼一陣麻的,她的目的還沒得逞呢,她不能白白被撞了。
她甩開春花嬸子的手,道:“我今兒就算死,也得找個說法。”
“你要什麼說法?”
董梅一直坐在馬車上,聽著婦人們當起判官來,挺有意思的。好些日子沒見她們這樣聚在一起了,畢竟各人手頭上都有事忙。
“賤……”
“啪!”董梅跳下馬車,一馬鞭甩打在羅氏身旁的地上,眼裡射出兩道寒光,“你若是嘴巴再不乾淨,我這馬鞭可不長眼的,本來是要掌嘴,說不定抽到眼珠上去了。”
見董梅滿眼戾氣,嚇得羅氏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羅氏一個激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老眼珠子。
眾人心裡暗暗驚詫,這樣的梅娘她們可從未見過。以前梅娘總是柔柔弱弱的,與人說話都低著頭。
搬離李家後,像變了個人似的。性子強了不少,能說會道,不過即便與人爭辯,也不過是言辭犀利些罷了。
像今個這般淩厲,倒讓她們有些畏懼。
這就是董梅要的效果。
她一聽說羅氏來鬨事,便知道與王氏蓋房子有關。羅氏不想單獨與錢氏一起,自然不希望大房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