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兩口子的性子她捏的死死的,李金福懦弱,王氏也沒那壞心眼。
二房就不一樣了,與錢氏搭夥的這些日子,羅氏可算是有苦沒處說了,所以才時常把氣散在王氏和李金福身上。
所以,隻要她不借錢給王氏,那大房便沒這麼快離開李家。
羅氏來鬨事無非就是想把借錢的事攪黃了,順便讓村人對她心存妒恨,她心裡就舒坦。
自從那幾戶蓋了新房子,眼饞了好些人。
即便曹氏吳氏和汪氏都護著她,但是董梅還是聽到了些風聲。
有些人肚裡泛酸,說那幾戶蓋房子的人家是得了雪災的福氣,要不哪輪得到他們住新房子。那幾戶人家本就是村裡最最窮的,如今倒好,一下子比彆家先住上了新樓,怎叫人心裡能平衡得了?
鄰裡盼鄰裡窮,大概就是這麼來的吧。
不但如此,還把怨氣撒到董梅頭上了,若不是她捐錢給祖祠,也就沒蓋房子這回事了。
搭個草棚子不照樣能住?
董梅可不慣這毛病。
她轉而笑看大家,道:“自我進李家門起,就拿她當親娘孝敬,十來年,從未忤逆過她一厘。哪怕是她磋磨至我肚裡的孩兒早產夭折,我都不從說過半個不字……”
這些往事也沒過去多久,大家夥兒都是清楚的。
好些婦人紅了眼圈。
最難過的莫過於袁伯了。
他從老爺那兒也聽說過小姐過去的遭遇,那些大概是老爺從那周平嘴裡套出來的話。
可親耳聽到小姐說起,他心如刀絞啊。
“這等惡婦,要是按照我們江南的族規,該沉塘!”袁伯震怒了,“今個她卻來訛詐我們小姐,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天理,若是族裡不公,我們要告到衙門去!”
“你……你敢!”羅氏道,“你一個外鄉人,憑什麼管我們的事?難不成你是她的姘頭!”
隻見董梅猛一揮鞭,“啪!”一聲作響,羅氏捂住嘴巴尖叫起來。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那鞭子是如何抽到了羅氏的嘴巴。
羅氏鬆開手,感覺嘴角滲出了血,哭喊連天起來,“你敢打我,你這是大不敬,我要去祖祠評理。”
其實董梅不過使了三分力罷了,小懲一下。
“大家覺得我抽得對不對?”董梅問道,臉色冷峻。
眾人:“抽得好!”
羅氏哪有個婆婆的樣兒,什麼臟水都往董梅身上潑,用儘了汙言穢語詆毀梅娘的名聲。
這樣的婆婆那個村子都有那麼一兩個,隻不過大多的小婦人都忍著罷了。
外人更不會插手這樣的家事。
如今董梅這般毒辣果斷,人們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董梅來。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梅娘了,住著大院子,家裡有兩輛馬車,又有下人,為她做工的人都有好幾百了,就連衙門的官人也對她頗為客氣。
如今又要種茶,往後這綿綿荒山都成了她的茶山,那該是怎樣一副光景啊。
她對大家夥兒客客氣氣,凡是人家求上門去,她從不駁人麵子。
何況,村裡人都得了她的好處。
若還不知足,怕是要跟那李老大他娘一個下場了。
“我要去祖祠鳴鐘!”羅氏捂著紅腫的嘴,想起身去祖祠,但左腳使不得力,費了好大勁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