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梅剛剛勒馬韁繩磨破了點皮,不過那紅血印子有些醒目。
“梅娘,以後還是叫那幾個小子趕車吧,這不是婦人乾的事。”那老婦人憐惜道,她指的是誌明哥倆。
“是啊,你一個婦道人家,太危險了。”大家幫著勸慰。
“阿奶,嬸子,這也是逼出來的。”董梅笑道,“如今家裡的人都忙得身子打轉了,我這才自個趕車的。”
最近,藥山忙,她又要開始種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董梅家裡經常空無一人,家裡既沒個男人又沒個婆婆幫襯著,有時候出門還得帶上幾個月大的小女兒,這不就是太忙了麼。
“你們瞧瞧,連梅娘都這般勤勞,何況……”老婦人看了看周圍的婦人們,這幾位都不是什麼勤快人。
不過現在比以前是好多了。
老婦人下一句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她就沒說出口。
“小姐,您回屋歇息吧,趕緊敷藥去呀。”
見婦人們聊個沒完沒了,袁伯忍不住上前催促,又道:“我那有上好的藥膏。”
梅娘搖搖頭。
“梅娘,這位就是種茶的大師傅吧。”李勇瞧著袁伯問道。
此時,婦人們也盯著袁伯看,村裡都傳開了,梅娘請了個種茶的師傅,想必就是他吧。
“這就是我請來種茶的袁師傅。”董梅笑著介紹,“他可是江南種茶的老師傅喲。”
袁伯跟李勇點頭示意,眼睛卻盯著梅娘受傷的手,滿是擔憂。
“進去敷藥吧。”李勇道。
“進去吧。”
“小姐,您今個跟曾大人談了那麼久,累了一天了。”袁伯看了看眾人,“大家說說看,在自家門口折騰這許久,算怎麼回事?”
袁伯故意抬出曾大人,在這鄉野之間,曾大人的名頭還是好用的。
婦人們又開始嘀咕,那衙門好似董梅家一般,想去就去。那位曾大人對她那樣客氣,可見關係非同一般。
若是把她後婆婆告到衙門,一告一個準兒。
“進去歇息,彆看眼下年輕而不顧惜身子。”老婦人緊了緊籃子,“我本早該摘菜回去了。”
她告彆董梅緩步離去。
李勇也告辭了,不過說回頭叫汪氏來照看。
一乾婦人也徐徐散去。
“這人瞧著就不同,彆看年紀不小,可那麵色卻白裡透著紅呢。”一婦人回頭瞧了眼袁伯。
見袁伯死盯著董梅的手看,那關切的眼神落入幾個婦人之眼。
“他老緊張梅娘了,還喊梅娘為小姐,這是怎麼論的?”
“這……這是不是他老家那邊的習俗?”
“八成是,我聽汪嬸子講過,這人是個老管家,如今幫著梅娘種茶,那梅娘就是他東家,他這麼稱呼也沒錯。”
婦人們一邊腦補袁伯的來曆一邊朝家去。
後麵的金富母子走一步停三步,羅氏把心裡所有的憤恨都撒在了大兒身上。
“娘,您要是再這樣不講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