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氏被羅氏罵慘了。
她沒有達到目的,又見這兒媳一副憨樣,不會站她那邊,“那些眼皮子淺的不都是你平日拉呱的麼?怎麼不偏著咱這邊?沒用的東西。”
莫名被燒著的王氏,也是一肚子氣,婆婆占不到便宜,賴著她了,“娘,這怎麼能怪我?您是長輩,人家都不給麵兒,我算老幾!”
她氣不過幫著董梅傳了句話,“娘,您消停會兒吧,梅娘剛說,再有下次,她就……讓四叔考不了功名。”
“她敢!還真翻了天了!”羅氏朝路邊吐了一口唾沫,還沒到家門口就聽見裡麵不對勁的聲音。
“爹,大伯,等我娘來了再給吧。”兩兒子的聲音。
“這都是白紙黑字寫好了的,你們想賴掉?”那管閒事的李光宗的聲兒。
她撒腿跑進院子,見老頭子從裡屋出來,手上拿著田契,快速跑過去,可歎身子笨重,待她快到老頭身邊時,老頭快他一步把田契遞給老哥。
李老哥氣得直搖頭,名正言順的事情搞得跟搶劫一樣。
羅氏急得捶打老頭子,“老頭子,你敢背著我把田契給她們!你……你乾脆跟她們一起過,填了你兒子的缺。”
“啪!”李光祖氣得一巴掌打在羅氏臉上。
羅氏捂著臉,瘋也似的撲過去,雙手不停抓撓老頭子,嘴裡不停嚎叫,為李家當牛做馬幾十年,吃糠咽菜,生兒育女,落到如此下場……
老頭子抵不過羅氏的攻擊,臉色都被撓出了紅印子。
“羅氏!”李光宗用拐杖指著她,正要苛責,後麵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
“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也敢亂講!休了她都是輕的!”李勇扶著老祖緩緩走來,兩人原本隻是走個過場,給那兩孩子一個交代,再怎麼樣羅氏也是不敢違背老祖定下的分家文書。
老祖怒目瞪著羅氏,這婦人可恨至極。他用力敲打著地麵,那瘦瘦的身板跟他的拐杖一樣硬朗,說話的聲音底蘊十足。
“家以和為貴,長輩應以仁愛治家,方能興盛!”他看著李光祖,“你是一家之主,怎叫個婦人爬到你頭上了!”
“我也是快入土的人,言儘於此。”老祖又瞧了瞧金富金貴,這二子比金水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李光宗也是沒臉見老祖,剛才見老弟終於出了手,硬氣一回,心裡還沒來得及高興,他竟又占了下風。
怎麼就鎮不住這瘋婆子呢!
李勇一言不發,這種家事他也管不了,再說李光祖比他年長,他更不合適插手。
但他一臉的不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金富金貴忙上前道歉:“老祖,大伯,裡長,彆生氣,我娘她無心的。”兄弟兩這才去拉住羅氏,扶著李光祖。
李光祖一臉無奈,很多事情就是一種習慣,忍了幾十年了,哪一下子改得了。
這兩兒子完全跟羅氏一個樣,就又想起大兒子金水。儘管金水心裡對他不滿,但他知道,大兒子心裡裝著他,那是一個孝順兒子對父親的敬重。
哪像眼前這二子,心裡隻有算計,關鍵時刻,親爹也能被拋棄。
羅氏不停嚶嚶嚶,最近散了財,又丟了地,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