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彆打了,再打天黑看不見喂豬了。”苦蓮忙勸說,這又臟又臭的活兒一直都是她大姐乾,她隻是打打下手。
在劉氏心裡,這些孫女確實不如那欄裡的豬值錢,她緊緊眉毛,把竹條扔在草垛上,甩下一句:“趕緊把豬喂了。”
見她去了灶屋,苦蓮趕忙去拉姐姐起來,“姐——”
苦杏搖搖頭,眼神裡有絲絲笑意,她看看灶屋,彎腰從豬草裡拿出米糕包袱,叮囑苦蓮偷偷藏到自己屋裡去。
苦蓮會意地抱著包袱,麻溜地進了自己屋。院裡隻聽見剁豬草的“砰砰”聲。
夜裡,芸娘帶著女兒們睡覺。很長一段時間,她男人都是後半夜才進的屋,她大概知道他乾什麼去了,最初她還有點傷心難過。
“娘。”苦蓮把米糕包袱打開,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隱約能分辨出四塊大大的米糕。
芸娘忙緊張瞧門外,低聲道:“這哪裡來的?”
“梅嬸子給的,叫我藏起來大家吃的。”苦杏掰把一塊分成四小塊,娘親和三個妹妹一人一塊,其他的包起來,留著明晚吃,並囑咐兩小妹妹千萬不能跟彆人說,否則就要挨打了。
苦菜苦葉乖乖點頭,道:“好甜。”
芸娘看著大閨女的做派,跟往日不同,問道:“你今兒去了她家?”她知道董梅有孕在身,不大出門的。
“嗯。”
“娘,為什麼我們不能那樣活?”苦杏道。
等了許久,聽不到娘親的回答,她慢慢躺下,挨著妹妹睡,她想總有一天她娘親會帶著她們離開這個家的。
下午苦杏姐妹前腳出門,曹氏背著豆腐就來了。
“你呀,真是菩薩心腸。她奶可是位麵善心惡的主,你可彆管她家的事,否則她會找你茬的。”曹氏叮囑道。
撇下芸娘的事不說,大家開始忙碌起來,董梅撈起鍋裡的花生,開始鹵豆腐。
曹氏對鹵花生讚口不絕,想不到跟平時的味道完全不一樣,董梅當即向她打聽花生的行情。
這帶山地多,所以種花生的農戶也不少,特彆是勤快的,開點荒地,種點雜糧。不過都是小打小鬨,不像現代,大片大片種植。
曹氏言她先幫著把村裡的花生暗地收過來,存放她家,要的時候再幫著送來。這倒是個好主意,省得村人見她一下子收那麼多,又要多出不少閒話。
“剛你婆婆回家大哭一場,說是錢被人搶了。”
她最近都關注著隔壁的動靜,幫著董梅做探子,省得她們又使陰招。
今兒董梅又被罵了,羅氏拖著老頭子,要他找她算賬,還懷疑是她找的仨混混去敲竹杠,揚言要去裡長那裡告她,癡心妄想要她加倍補償被搶的銀錢。
董梅聽後道:“真是倒打一耙!”
“你知道是誰搶的錢?”曹氏看她的表情問道。
“嬸子,我也是分析出來的。”董梅把大致情況梳理一遍。
“有道理,確實如此。以後遇見那些個混混,可得躲遠點。”曹氏聽說街麵上很多遊手好閒的混混,專門欺負鄉下人,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