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手套戴在手上:“這太巧了。”
“梅娘,這都是你做的?”有人問道。
董梅搖搖頭,“是我教她們做的。我也就是把這個手藝送給了衙門,才得了一百畝山頭和五十兩銀子。”
“這……太值了啊。”
值嗎?
董梅指著毛衣道:“這套小衣服,熟練的話兩日能織好,工錢大概八十錢。這件大人的毛衣手快的話七八日能織好,工錢三百多錢,一條大圍巾四十錢,手套三十錢……”
什麼?做這衣服,這麼賺錢啊,比家裡的男人賺的還多。
“梅娘,那你這麼好的手藝才得一個山頭,不值啊。”剛才那位認為太值的婦人又改口道,看來她還是個聰明的。
“是啊,那山頭能乾啥,靜是些雜草,大樹都沒幾顆,也不能種莊稼。”眾人道。她們議論的這山頭,就在離這不遠的地兒,粗略看起來還真沒什麼大用處。
在旁人眼裡確實不值,一百畝山也就值個百兩銀子。所以曾泰才送給她,他是想看看這些山在董梅手裡能不能變成銀子。
“沒有什麼值不值的,也算是幫了衙門的一個忙。”董梅道,“嬸子,嫂子,妹子們,你們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們。”
“真的?”
董梅點點頭,把衙門辦學的事簡單介紹了一下。聽說芸娘、秀雲等人已經學會了,還要去衙門當師傅,羨慕得不行。不過最重要的是,學會了一日能賺不少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梅娘,我學,你教教我們。”大家點心都不吃了,緊盯著董梅看。
“這樣吧,我隻教三日。你們到村裡幫我傳個話,想學的話每家隻能來一人。”董梅看看院子,“來多了我這裡也坐不下,我也照顧不來。你們學會了再教給家人即可。如何?”
“這樣好,這樣好。”
“我們也不能讓梅娘太累了,她可是雙身子的。”
“是是是。”
倒是有體貼的,婦人們揣著興奮和希望離開了茅屋,個個走路都帶著風。俗話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剛來的這些人大都是媳婦輩的,手裡幾乎沒有銅板,在婆家自覺矮人一頭了。
熱鬨之後的院子顯得更加清淨,董梅半躺在椅子上,耳邊有人道:“是誰說往後天天躺著歇息?”秋菊黑著臉過來,幫她拿來個薄被子蓋好。
“那些活叫彆人去教啊,你怎麼就不想想,這麼個小院子,幾十個人在這裡,你能受得了?還教三日,你真的要做老好人?”秋菊難得說這麼多話。
“薑姐姐,我不是老好人嗎?”董梅眯著眼睛問道,她慢慢張開眼睛,瞧見秋菊生氣的目光,“我覺得你生氣的樣子更迷人,有一種冷峻的氣質。”
秋菊被她貧嘴的模樣逗笑了,“明個我就把人轟走,你不嫌鬨騰我還嫌吵得慌。”
“薑姐姐,我覺得當師傅挺有趣的,許你當就不許我當,也讓我過過當師傅的癮嘛。”董梅說著說著還來了勁。
見秋菊不搭理她,她繼續眯著眼睛道:“姐姐,我決定了,接下來我就安心種地,享受一下最純真的田園生活。房子蓋好了,我們也有了固定的收入,粗茶淡飯的挺好。還麻煩姐姐這幾年幫著我點,幫我把她們教育成人,也好對得起她們死去的……爹。”
不知怎的,董梅眼角滲出了淚花,也許是孕婦易傷感吧。
秋菊見狀,拿了帕子幫她拭去滾落下來的淚水。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融入到這個家中了。
門外的曹氏剛見到了這一幕,她輕輕歎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