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梅娘有了兒子,那就另立戶籍,獨開一支吧。”
“什麼?”羅氏急得直起身來,又覺不適,立馬看向李光祖。李光祖還沉浸在梅娘產子的喜悅中,老頭兒眼角的皺紋微翹,老大終於有了後了。
李金貴接觸到羅氏目光,推了推李光祖,“爹,您聽見了沒?”
“咱一家不能分開啊,您這剛當祖父,怎麼另立一支呢?”李金貴道。
祠堂裡雖說點起了蠟燭,但場下的光線依然昏暗。李光祖黑洞無神般的眼裡終有了些神兒。他不舍,但是他支持。
“老祖,就依您的意思吧。”李光祖道,“獨開一支吧。”
“爹?”
“爹?”
“老頭子,這怎麼成?”羅氏急得都起了身,對著老頭吼道,“你不怕到了地底下,咱爹怪罪,那可是你剛得的孫子!”
老頭不理會羅氏的嚎叫,她心裡打得什麼算盤他太清楚了。
錢氏看著婆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把事情弄成這副局麵。已然定了局了,她抓著元珍的手,隻希望這兒的事早了,她挺著大肚子容易麼,院裡這多人,沒一個為她說情的。
這一切都是羅氏的錯,是她蠢笨,沒能結下點兒緣。
“勇哥兒,族譜上的事,你改日處理。”老祖道,“既然梅娘無礙。那就跪祠堂吧。”
“老祖,老祖,我是冤枉的。”羅氏急得喊冤。
“是啊,請老祖開恩啊。”李金貴上前跪下,好歹得替他娘求個情啊。
“咚咚咚!”老祖敲著地磚,他實在不想與這婦人多言,“誰冤枉你?”
“梅娘拿自個肚裡的孩子冤枉你?還是說我冤枉你?”老祖指著她邊上的錢氏道,“你以為她一番話就能幫你開脫?她挺個大肚子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你是知道如何避讓的!你孫子孫女七八個,若不是故意,怎能在快要生娃的婦人麵前推搡人!”
“咚咚咚!”老祖氣得又敲地,“惡婦!”
“是她!都是因為她摳了我家的工錢不還!”羅氏情緒激動,哭天拜地,“她憑啥不給我工錢?嗚嗚。”
她擤了一下鼻涕,在鞋後跟蹭一下,再指著大家夥兒,“你們都向著她!還不是看她發達了,都想著巴結她,去工坊撈錢。”
“娘,您就不能說句軟話嗎?”李金富焦急地上前去,下了跪磕了頭,“我娘年紀大了,還望老祖開恩啊。”
羅氏更是把氣撒在兒子身上,“你個沒用的軟蛋,都是因為你要不來錢,害我被冤枉。”
“潑婦!胡攪蠻纏!”一白胡子長者起身,弓著背走到中間來,“那工錢是你賺的?”
“不是,不是她賺的。”王氏從人群後麵擠了出來,“是我把工錢存在梅娘那。”王氏來了有一陣兒。
錢氏見狀,拉著元珍趁機退到一旁。
“她是我兒媳,她的就是我的,那賤人憑啥不給我!”羅氏瞪著王氏。
“她把工錢存在梅娘那,梅娘當然不能把錢給你!”長者道,“至於你兒媳的工錢給不給你,那是你們家關起門來的事,你無權去梅娘家鬨事。”
這時,李勇插了一句話,“每人的工錢結算後,都是要按手印才能領錢了,任何人都不能代領。”
長者們點頭讚同,“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