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鋪墊而已(2 / 2)

“兒媳剛剛就說了,在父皇麵前,兒媳就隻說心裡話。”

沈雲綰淡淡一笑。

這樣厚臉皮,皇帝還是第一次見到,目光暗了暗。這個沈氏還真是能屈能伸。

可惜,女子太聰慧,就容易生出野心。

“父皇,宸郡王妃跟前朝餘孽勾結,被兒媳撞破,所以鋌而走險,想要殺人滅口,但她技不如人,成了兒媳的階下之囚。”

沈雲綰接著剛才的話題道。

“這個,就是兒媳從宸郡王妃身上搜出來的。”

“朕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栽贓陷害?”

“父皇,四喜銀樓的管事娘子,兒媳相信,京城中應該有不少女眷見過。兒媳的話是真是假,父皇大可讓人去查證。”

“崔氏呢?還在謹王府裡?”

皇帝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一張不辨喜怒的麵龐讓人分毫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沈雲綰雖然極力捕捉皇帝臉上的微表情,可惜一無所獲。.m

沈雲綰嫣然一笑:“父皇,宸郡王妃身份高貴,又是弟妹,兒媳連周春暉這個叛徒都沒有動手,又怎麼敢對宸郡王妃動私刑?父皇多慮了。”

沈雲綰繞了一個大圈子,兜兜轉轉,終於回到了周春暉身上。

沈雲綰敢斷言,若是自己一開始先把周春暉的事情說出來,皇帝是沒有耐心聽的。

並且,皇帝還會認為是蕭夜珩無能,才會讓王府長史叛變。

那樣,恐怕在皇帝心裡,蕭夜珩成為太子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了。

“叛徒?堂堂王府長史,你說他是叛徒?究竟是你判斷錯誤,栽贓罪名,還是大郎太無能,連自己的親信都能倒戈?”

皇帝淡淡一笑,一雙眼睛卻是凜冽至極。

“父皇,在巨大的利益麵前,父子、手足都能相殘,何況是臣下?”

沈雲綰不以為然地說。

“沈氏,良禽擇木而棲,看來大郎連馭下的能力都沒有。”

皇帝就差把“不堪大用”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父皇,您就不好奇兒媳是怎麼發現周春暉是叛徒的嗎?”

沈雲綰避而不答,既然皇帝沒有打斷,便自顧自地說道:“宸郡王妃害怕兒媳找父皇您告狀,所以,就將周春暉作為交換。”

“兒媳找到了和周春暉暗中聯絡的人,用信物引周春暉上鉤。沒想到,周春暉發現和他見麵的人並非宸郡王妃,而是兒媳,突然暴起,想要劫持兒媳逃生……”

沈雲綰說到這裡臉色一白,仿佛心有餘悸。

她眼睫顫了顫,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兒媳的婢女有武藝在身,為了保住兒媳,削了周春暉拿劍的手臂,兒媳才保住了性命。”

沈雲綰眼也不眨地編了一套謊話,算是把周春暉的傷勢過了明路。

“周春暉斷了一臂?”

皇帝怔了怔。

這就是沈雲綰攔著周家,不肯讓周家下人見到周春暉的原因?

“父皇,當時情勢危急,兒媳的婢女也是忠心護主,兒媳懇請父皇開恩。”

周春暉這種小人物,皇帝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皇帝更關注的是,周春暉會不會是打亂了布置的一顆亂棋。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是要狀告崔家勾結前朝餘孽?”皇帝盯著沈雲綰,試圖從她眼中看到她想隱藏的東西。

“父皇,兒媳不能僅憑一瓶秘藥便給宸郡王妃定罪。那是刑部和大理寺要操心的事,兒媳不敢越俎代庖。”

沈雲綰先前入了局,現在出局就是最好的時機,隻有置身事外,才不會被拖下水,也能將局勢看得更清楚。

“兒媳想要說的是周春暉。”

“哦?”沈雲綰的應對完全出乎了皇帝的意料之外。

皇帝原以為沈雲綰會借題發揮,給崔家按上勾結前朝餘孽的罪名,借此將宸郡王拖下水,就算二郎表明不知情,嶽家出了事,他也會元氣大傷。

可是現在,沈雲綰說她沒有這個意思。

皇帝薄唇彎了彎,有意思。

他現在發現,從前是自己對沈雲綰的認識太片麵了。這個沈氏,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

“父皇,周春暉從前是王爺的伴讀,兒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王爺成為太子,周春暉身為王爺的左膀右臂,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周家也會因此受益,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可周春暉卻投效了宸郡王。”

“那是因為比起大郎,文臣們更看好二郎。”皇帝淡淡道。

當初自己一力打壓謹王一係,若是這些臣子們連風向都看不懂,也不配站在朝堂上。

“這一點,兒媳自然清楚。當時兒媳與周春暉相約在老地方見麵,兒媳站在屏風後頭,刻意做了宸郡王妃的打扮,周春暉因此認錯了人,所以,當著兒媳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周春暉說,就算宸郡王是個傻子,以他們幾家之力,照樣能把宸郡王扶到皇位上!周春暉還勸宸郡王妃忍耐,將來垂簾聽政,他們幾家共享天下!”

這才是沈雲綰此次一定要麵見皇帝的目的。

而前邊那些話,全是鋪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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