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這人好大的派頭,年紀輕輕,竟值得舅舅以身相迎。

長宜心下納罕,不由多看了男子一眼,卻見那人好整以暇的站著,似乎也在打量她。

雖說兩人年歲差了些,但這樣毫不掩飾的打量,也太放縱了些,長宜隱隱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說什麼。

沈褚很快從洞門走了過來,長宜許久未見舅舅,上前行了一禮,沈褚朝她點了點頭,轉頭和徐衍說話:“行之,這陣子翰林院不是忙得厲害,你怎麼今兒有空過來了?”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徐衍收回目光,拱手道:“聽說府上在辦喜事,我是特地過來討杯喜酒吃的,沈兄不會吝嗇這一點美酒吧。”

“我就知道你還惦記著我那壇子梨花白。”沈褚笑著搖頭,隨即指著長宜說:“這是我外甥女長宜,她父親是保定府同知,與你二哥是同科進士。”說完又跟長宜介紹:“這位是翰林院的徐大人。”

長宜依稀記得從父親那裡聽說過這號人物,在腦海裡搜尋了許久還是想不起來他是何人,隻好屈膝又行了一禮。

徐衍受了她的禮,含笑問道:“三姑娘,還沒想起我是誰來?”

長宜一愣,抬頭看向徐衍,她自幼跟隨父親在任上,從吉安府泰和縣到太原府,一路輾轉到保定府清苑縣,隻有在傅家祖家才會有人這樣叫她。

她似乎記起他是誰了,怪不得剛才她覺得此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徐大人’該是和傅家祖家同住一條胡同的徐家長房幼子,按輩分她還要稱呼他一聲‘叔父’。

剛才他朝她打量,想來就是認出了她,她卻惶惶以為他是個登徒子。

長宜不由得暗暗懊惱,她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她五歲那年,曾在徐家的院子裡摸迷了路,從台階上摔下來,磕的膝蓋流血,還是眼前這位找到了她,替她上藥,還好心把她送了回去。

經徐衍這麼一提,沈褚也恍然大悟,笑道:“我倒忘了這一事,你們兩家在大興比鄰而居,怪道你如此說。”

長宜抿了抿嘴,喊了一聲‘叔父’。

徐衍輕聲道:“這回想起來了?”

聞言長宜微微紅了臉,低下頭道:“侄女眼拙,還望叔父見諒。”

前些年她跟著父親在外很少回祖家,後來父親升遷保定府同知,才回到北直隸,母親小產後身子一直不好,她貼身服侍在側,又要操持府上的中饋,很少出門,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跟著父親回一趟祖家,兩人不過遠遠見過一麵,她也沒甚在意。

不知徐衍又怎的一眼瞧出了她來。

等兩人進了書房,長宜摸了摸臉頰,才覺得臉上的熱紅消了下去,抬頭看到小廝封茗捧著茶壺從書房裡出來,連忙接過道:“我來替舅舅和叔父煮茶吧。”

看樣子兩人是有要事相談,她雖是小輩,站在一旁也難受,不如找點事做。

以前沈氏吃的湯藥都是長宜親自煎煮,用起小風爐自然也不在話下,長宜燒開了水,取出茶葉來,親自沏了一壺太平猴魁,捧著茶盤進了書房。

沈褚正坐在堂前和徐衍說話,聽到動靜都朝門口望了一眼,長宜端著茶盤走了進來,聽徐衍繼續道:“……這個就不勞沈兄操心,我已經挑好了兩個人。”

長宜聽著這話隻覺得怪怪的,徐衍不過二十四五,比大表哥也大不了幾歲,卻在舅父麵前以‘兄’稱呼,看來輩份長也是有些好處的。

長宜雖在心中腹誹,卻小心翼翼的端著茶盅放在高幾上,連手都沒有抖一下,複又端著茶盤出去,侯在廊下等他們談完。

“原來你早有想法,既如此,到時你去領人便好,何必又親自跑一趟,聽說你這些日子可是忙得腳不沾地。”屋子裡傳來舅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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