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妾身不知道這件事。”……(2 / 2)

長宜剪掉一枝凸出的枝椏才放下了剪刀,接過木槿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看向被兩個婆子架住的薛細蕊,見她額頭上已經出了細密的汗意。

“姨娘月份大了,身子沉重,給姨娘搬把椅子來吧。”長宜淡淡的道。

等丫頭搬過來椅子,那兩個婆子才把薛細蕊放開了,薛姨娘慢慢喘了口氣,行禮道:“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長宜讓丫頭把修建好的矮子鬆搬走,把從紅薔身上搜出來的那封信扔到薛細蕊的腳下:“姨娘,父親可曾告誡過你吧,你又是怎樣答應父親的,如今還和薛坤有書信往來。”

薛細蕊早就料到如此,並沒有多緊張,柔弱的道:“薛坤畢竟是妾身的兄長,我們兄妹許久未見,他明日就要起程去京城了,所以才寫了這封書信問他行裝收拾好了沒有。”

她說完看向長宜,淒然道:“姑娘,這也是人之常理。”

說的倒好像不讓他們兄妹相見,就是違背天理一般。

長宜靜靜地望著她說完,看到她裝作一副柔弱的模樣,心中嫌惡,冷笑道:“姨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如今是恨極了我,對我咬牙切齒,這樣假裝不覺得累嗎?”

薛細蕊聞言臉色一滯,但還是帶著笑道:“怎麼會呢,姑娘不要聽信了彆人,妾身怎麼會怨恨姑娘呢。”

她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就算是她給薛坤有書信來往,傅長宜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心中不安,緊緊攥著帕子。

長宜不太想與她糾纏,直接挑明了道:“姨娘,你讓薛坤綁走我,毀我名聲,難道不是恨我?你如今看到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麵前,隻怕還會嘀咕我怎麼就沒有綁走吧。”

薛細蕊聽到長宜這樣說,一時有些失神,待回過神來支吾道:“怎……怎麼會?”

傅長宜毫發無傷的站在她麵前,身上連塊受傷的痕跡都沒有,難道說薛坤派了人去劫傅長宜的馬車,但被傅長宜躲過去了?

她想到這裡不由臉色微變:“妾身一向敬重姑娘,不會做這樣的事,姑娘莫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長宜料到她不會承認,歎了口氣道:“姨娘,不管這事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但我會認定是你做的,你如今有孕,我也不想與你針鋒相對,你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姨娘,大家相安無事,難道不好嗎?”

回來後,長宜越想就越覺得後怕,如果今日不是徐衍在寺裡發現了她被人尾隨,不知要出什麼事。

傅仲儒雖是正五品的府同知,她身為官家小姐驟然被山賊綁走的確受府裡麵重視,可不管怎麼樣,她都名聲儘毀,難以再做人,就算查出來是誰綁了她,傅家也沒有勢力與趙王府抗衡。

她壓迫了薛細蕊這麼多年,薛細蕊明麵上雖對她恭恭敬敬的,實則不知有多仇恨她,也難怪薛坤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

“姑娘。”薛細蕊聽長宜這樣說,心中一驚,才意識到此事已經敗露,她雖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但很明顯傅長宜是在找她算賬,她連忙起身跪下,聲淚俱下的道:“妾身真不知道此事,若是妾身那混賬哥哥做的,妾身定……定再不與他往來,還求姑娘饒恕。”

她沒想到傅長宜竟然會躲過這一劫,但不管怎樣,她一定不能承認了,如果認下了,傅家就再沒有她的容身之地。薛細蕊雖是驚慌,這點還是明白的。

她咬定了說不知道這件事,就算傅長宜懷疑她也不能把她怎麼著。

長宜就笑了笑,讓婆子把薛細蕊扶起來。

“姨娘是個明白人,我今日叫你過來瑞安堂,沒有當著父親的麵告狀,就是不想把此事鬨大。”

薛細蕊緊張的望著長宜,後背卻已經汗津津的了,麵上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不解長宜要做什麼。

長宜繼續道:“你是父親的姨娘,若是我名聲毀了,父親的官聲也會受到影響,將來你以為你和二妹妹的日子會好過?”

長宜覺得薛細蕊一直都不明白一點,任何一個家族無論大小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她隻以為傷害到了她,她就有好日子過了。

她如今不想追究此事,一來是她未受到傷害,二來薛姨娘有著身孕,動了胎氣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父親如今還盼望得個男孩。

到底她還是有所顧忌的。

薛細蕊點頭道:“姑娘說的是,妾身都明白的。”她拿出帕子擦淚,整個人才放鬆了些,看樣子傅長宜拿不住她的把柄,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長宜就看了薛細蕊一眼,冷冷的道:“不管姨娘是真聽懂,還是假聽懂,這樣的事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薛細蕊看到長宜眼眸中的冷意,不由攥緊了帕子,麵上還是軟和的:“姑娘教訓的是,妾身定不會再讓兄長犯錯。”

長宜讓婆子給紅薔鬆了綁,讓她攙扶著薛細蕊回去,薛細蕊還是咬著牙堅持說自己不知道此事,長宜亦隻是冷笑,說道:“姨娘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

等西偏院的人都走了,長宜才繼續修剪花草,青竺卻有些憤憤不平:“姑娘就這樣放過薛姨娘了,未免太便宜了她。”

她也是從姑娘口中聽說了此事,才知道其中凶險,若不是徐大人在,後果不堪設想。那薛姨娘狠毒的心腸,竟然想置姑娘於死地。

要她說,薛姨娘這樣的人就該打三十大板,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去。

長宜見青竺氣嘟嘟的,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她何嘗不想狠狠懲罰薛細蕊,可到底還是要忌諱著父親,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長宜想了想道:“如今也算是警告過她了,想來近些日子她多少會收斂些,不過你們還是不要太放鬆了,多盯著些為好。”

長宜想到在觀音寺徐衍同她說的那些話,持著剪刀的手一頓,說來這次是徐衍救了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好像在寺裡,她緊張的忘了,連聲謝謝都沒說。

長宜不禁有些懊惱,下午讓王升家的開了庫房,尋了兩塊上用的徽墨讓人送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