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外麵的白玉蘭層層簇簇開了一……(1 / 2)

過了年傅長容就十四歲了,丫髻換成了挑心髻,玉簪代替了珍珠發帶,穿著淡粉色折枝梅紋夾襖,水紅綾挑線裙子,出落的越發水靈。

長宜讓她到炕上坐,傅長容笑嘻嘻的叫了一聲‘三姐姐’,目光卻落在了長宜正喝著的山藥粥上,即使長大了一歲,還是這樣貪吃的性子。

長宜笑著吩咐青竺拿碗過來,給傅長容盛了一碗粥。

傅長容一邊吃粥一邊和長宜說:“大哥和二哥想請姐夫一起去攔門,被二叔父嗬斥了一頓,姐夫笑著說他倒是想過去看看,二叔父嚇得汗都出來了。”

霍家二郎在前年的秋闈考中了舉人,聽說人也生的俊秀,算得上是一表人才,走到哪裡也都是矚目的,可在徐衍跟前,那就難免遜色了些……

徐衍往門口一站,隻怕就把霍家二郎這個新郎官的風頭給搶了,也難怪二伯父這麼緊張。

長宜覺得以徐衍的修養,倒不至於在這樣的場合去搶風頭,她笑著道:“你姐夫真去攔門了?”

傅長容搖了搖頭:“好像是戶部的哪個大人來了咱們府上,姐夫去見那位大人了,就沒再提這事,我看到二伯父從大廳出來還拿出帕子擦了擦汗。”

長宜笑著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你倒是觀察的仔細。”

姐妹二人吃完粥,讓人撤去了碗筷,坐在炕上打絡子。

傅老夫人在正堂和傅家交好的幾位老夫人說話,莊婆子打了簾子進來,珊瑚見她神色有異,拉著她去了廡廊下說話。

莊婆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急急忙忙的道:“珊瑚姑娘,不好了,薛姨娘死了。”

珊瑚聞言一愣,小聲的道:“這事先彆聲張,等我回過了老夫人再說。”

傅老夫人聽後皺了皺眉,往裡看了一眼,傅長宜正坐在臨窗的炕上和傅長容說話。

長宜沒一會就聽說了,她怔忪的望向窗外,廡廊下掛著紅嘴的鸚哥,正在抖著羽毛啄食。薛細蕊竟然死了,長宜覺得有些意外,叫了莊婆子進來問話。

莊婆子望了一眼坐在炕上的三姑娘,如今已經是徐家的四太太了。她惶恐的跪下道:“年前薛姨娘就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老奴還給她抓了藥吃,一直都不曾見好,前幾日薛姨娘說她身上懶怠的很,今兒一早我過來送飯,喊了半天沒聽到人回應。”

她當時還以為薛姨娘是在她跟前裝,誰知走過去一摸,薛姨娘的身子都冰涼了。

長宜蹙了蹙眉。薛姨娘有了兒子,肯定還想著有一日能出去,就算憋著一口氣也得長長久久的活著。

等傅長守長大了,若執意要把薛姨娘接出來,到時候還有的棘手,沒想到薛姨娘就這樣死了。

傍晚賓客散儘,傅老夫人留了長宜在壽寧堂說話,薛姨娘病死了,傅長宛身為她的女兒,也得知會她一聲。

送信的婆子去了白雲觀,庵主帶她見了在觀裡帶發修行的傅長宛,傅長宛聽後愣了半晌,她在觀裡修行了這麼多時日,如同行屍走肉般。

她死死的攥著手心,跪下給婆子磕頭:“求媽媽讓我見見姨娘。”磕的頭都破了皮,沁出血來。

沒有主家發話,婆子哪敢放人,她瞧著四姑娘也實在可憐,給傅老夫人回話的時候說了此事,傅老夫人很是厭煩,揮了揮手讓婆子退下了。

長宜坐在一旁也沒有說什麼,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薛姨娘死了,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

周氏忙了一天,這才從丫頭嘴中聽說,臉色當即垮了下來,薛姨娘早不死晚不死,竟然死在了她窈姐兒出嫁的當日,當真是晦氣極了。

傅二爺回來,周氏不滿的和他說:“當初宜姐兒成親,我可是拿了一對翡翠鐲子給她添箱,這回窈姐兒大婚,宜姐兒就送過來一套頭麵,他們徐家隨便賞個人也有二十兩銀子,可是看不起咱們,這就罷了,薛姨娘淨挑了這個日子說死就死了!”

傅二爺應酬了一天,疲累極了,看了周氏一眼說:“宜姐兒雖嫁到了徐家,徐家官中的東西她也不好拿到娘家來,手底下隻怕也不寬裕,你就不要多計較了。”至於三弟的妾室病死的事,他雖覺得晦氣,但也說不了什麼。

周氏接過傅二爺摘下來的官帽,說道:“我瞧著宜姐兒在徐家倒是挺好的,你瞧瞧她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銀子堆起來的,難不成官中的東西都動不得了,一年下來也得分個上千兩銀子吧。”

周氏還是覺得傅長宜出手太小氣了,她嫁的可是徐家,徐家底蘊深厚,彆說屋裡的擺設,就是庫房裡堆的也都是有些年頭的,這些物什最值錢。

她上次去隨安堂,就看到暖閣裡擺設的梅瓶就是前朝的物件。

傅二爺卻不想聽這些內宅之事,周氏雖讀過書,但眼界未免狹窄了些,總是計較眼前的得失,等他一步步爬上去,這些還不是說有就有。他換了衣服去了書房。

趙媽媽給周氏端了一碗燕窩粥,說道:“三姑娘看著風光,內裡未必就如此。”

周氏端了燕窩吃,瞟了一眼趙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