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無限(2 / 2)

那個人她也認識,正是寂家庶出的二少爺,寂天行。

實際上,寂天行並非劉氏口中的‘三寸丁’,他相貌英俊,身材健碩。許是庶出關係,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家業上,不甚喜好那檔子事。即便有了興致,也隻是草草了事,莫說床榻情趣,連溫言細語都不曾說過一句。

劉氏對此心懷怨念,於是被小舅子勾引後,兩人立即一拍即合。

寂天行自己不甚注重床榻之事,可不代表喜歡戴綠帽子,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親兄弟。

昨晚,也不知怎麼回事,向來節欲的他突然有了興致。妻子也比往日熱情許多,二人戰了個酣暢淋漓。

然而,情濃之時,妻子口中竟喊出了一個名字……

寂天行麵露青筋、目光陰沉,他死死盯著寂天華三人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翠珠呆呆望著寂天行,不知怎麼的,竟羞紅了臉。

她視線下移,又看到男人手中緊緊握著一物。那是一個木雕,木雕十分熟悉,正是她家少爺雕刻的菩薩娘娘……

永樂十三年,七月二十日;

時隔六年,雲州府的寂氏再次爆出驚天醜聞,震驚整座府城。

“聽說了嗎?張家的嫡小姐在寂家自殺了。據說是因為受到奸人的淩虐,不堪受辱,才自我了斷的。”

“嘿,真是個烈性女。”

“還有還有,聽說那寂家嫡次子與張氏庶長子行了龍陽之事,在戶外荒淫苟合了整整一夜,青天白日時,還不肯分開呢!”

“呦喂,怎麼又是這寂家啊。”

“誰說不是呢,六年前,寂家那寡婦少夫人,還生了個孩子,聽說那孩子一直活到了現在。”

“不是說那孩子是親生的嗎?”

“這鬼話你也信啊,哪有懷孕三年才生子的?要我說,指不定跟哪個野男人苟合的。”

“就是就是,寂家一直養著他,保不準那野男人就出自寂家……”

外麵流言紛紛,連六年前的事都被揭出來討論。這還不算,也不知哪裡傳出的小道消息,說是那奸.淫張氏女的賊人,不是彆人,正是那寂家嫡次子寂天華。

“不會吧?兩家不是要說親嗎?這寂天華再不是東西,也不至如此吧?”

“這誰說得準啊,彆忘了,那可是在寂家後宅,寂家高手如雲,普通人哪裡進得去?就算不是寂天華,也可能是其他人,比如寂家的嫡長子……”

寂家嫡長子,也是如今的少主寂天業。

他的名聲在雲州府一向很好,如今連他也編排上了,可見眾人對寂家的印象有多糟糕。至於張家,反而成了陪襯,沒什麼人討論,畢竟人家是‘受害者’。

被架在火上烤的寂家,明顯能察覺到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不用多想,肯定是張家。

可猜到了又如何?

如今寂家的聲譽已經徹底崩壞,再也無法挽回。

永樂十三年,七月三十;

寂家決定舉族遷移,理由是回家祭祖。

可明眼人卻瞧得清楚,麵對洶湧而來的流言,這龐大的雲州府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回去也好,暫時避一避風頭。”

寂家祖宅位於雲州與施州交界的懷安縣,快馬加鞭也需兩日路程。且祖宅疏於打理,雖說每年都花費不少銀錢維護,到底沒人住,驟然搬進幾十口子,必然會出問題。

所以,需要人手提前回去做準備。

“天行,你行事一向穩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寂鬆對這個庶子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他已經有了嫡長子,但仍然沒有放下對他的管教。當然,這也與寂鬆本人也是庶子有關。

寂天行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但還是恭敬地應下了。

看著庶子的表情,再想起外麵越傳越離譜的謠言,寂鬆心裡明白他在想什麼,於是開口道:

“你弟弟德行雖差,卻斷不會做不出那欺兄辱嫂之事的。你一向聰慧,理應能看出,這是張家散播的謠言。”

“父親莫怪,兒子並未多想。”

寂天行心生惶恐,趕忙應答,“如今時局混亂,我又剛剛歸家,什麼都不清楚,這才有些擔憂罷了。”

“嗯,早些出發吧。”

寂天行行禮告退,離開主院後,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謠言?

嗬嗬,謠言……

若非那晚自己妻子無疑中喊出寂天華的名字,他也隻當是謠言。現在的他,恨不得提刀砍了那對兒狗男女!

可他心裡清楚,他不能這麼做。莫說寂天華是嫡子,單單那個給他戴綠帽的妻子,他都不能動,至少現在不能。

不僅不能殺,他甚至還要為那對狗男女遮掩幾分,這不僅是為了寂家岌岌可危的名聲,也是為了他自己。

罷了,暫且先忍下,等回了祖宅……

主屋內,寂天行剛離開不久,一個暗衛悄悄出現了。

“怎麼,還沒有查清楚?”

寂鬆的聲音沒有起伏,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壓抑的怒火。

“屬,屬下無能。” 暗衛打了個哆嗦,趕緊道,“應該,應該是那翠珠乾的。”

那晚的事情本就秘密不宜外傳,而且涉及內宅,隻有丁肆一個暗衛跟著。丁肆倒是醒了,雖說元氣大傷,可到底恢複了幾分清醒。

可他的記憶卻有些模糊,據他交代,那晚他藏在屋簷上,依稀聽到了慘叫聲。他擔心張家公子鬨太大,便悄悄溜了進去。

可進入屋中後的記憶卻有些模糊不清了,隻他記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珠圓玉潤、媚眼朦朧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竟然是……暗衛猛地打了個寒戰,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打死也不敢說。

“哼!”

寂鬆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沒用的東西,把他處理了吧。”

“是……”

永樂十三年,八月初五;

浩浩蕩蕩的車隊離開了雲州府城。

寂無憂也在其中,雖然他不受待見,可好歹也是寂家公子,曾經的嫡係,至少分了一輛馬車。

車上隻有主仆兩人,自上車後,寂無憂就陷入了沉默。車馬啟動後,他從包裹裡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塊木頭。

他又開始雕刻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很喜歡雕刻,而且一直在雕刻神龕裡的‘菩薩娘娘’。

起初翠珠還想阻攔,可看見一個成品後,便默默不說話了。

如今,寂無憂已經雕刻了近二十個,幾乎全部被翠珠收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技藝嫻熟還是什麼原因,最近幾個木雕上,菩薩娘娘的麵容變得更加清晰了。

“少爺,出了城路不好走,馬車上很顛簸,還是彆刻了,小心傷了手。”

寂無憂沒有理會她,繼續雕刻。

很快,翠珠發現,即使車子顛簸不停,少爺的手依然很穩,於是便不再多言。

她有些無聊的掀開簾子,向外麵望去。

“翠珠姑娘,翠珠姑娘!”

一個小廝小跑到窗前,偷偷塞給翠珠一個包裹,嘴上笑著說:“這是周管事讓我給您送來的,路上辛苦,可彆餓著自己。”

翠珠臉一紅,接過包裹後,啐道:“知道了,快滾吧。”

說完,便放下了簾子。

“少爺。”

翠珠臉頰泛紅,很想跟少爺解釋兩句,奈何自家少爺頭都未抬,依然默默地雕刻著。

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心底卻隱隱有些失望。

不知道二公子那邊如何了……整個寂家,也隻有那位二公子勉強能入眼。想起二公子那結實有力的臂膀,她的臉頰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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