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籃球從籃球場裡邊飛出來,速度之快,讓正從跑道上路過的幾個男生避之不及,“砰”地一聲砸在中間那個男生的後腦勺頭上,悶響聲讓一旁的人都愣住了。
奚水被砸懵了,他一手抱著水壺,一手捂著腦袋,疼出了滿眼眶的眼淚,他錯愕地回頭,隻看見幾個體育班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朝他跑過來。
林小金立馬衝上去嚷嚷開了,“瞎啊!”
這大嗓門,吼得四周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吳豐翼整個人折成了半截,彎著腰,“掃瑞掃瑞,球飛出來,我們沒截住。”
“小溪,你沒事兒吧?”林小金擔心地看著奚水,奚水搖頭在林小金意料之內,他看向吳豐翼,“他下周有比賽,要是比不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豐翼:“你收拾我?就你?”
他們就讀於京城的三中,算是京城教學資源、設施最好的高中,與國內外許多高校都有合作,而藝術生也是三中的一大特色,體育、舞蹈、美術、音樂...都在市內有著非常不錯的師資力量和聲譽。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奚水拉住林小金,看向吳豐翼,“你做錯了事情,還想打人嗎?”
吳豐翼:“......”
奚水:“你們老師是這麼教你的嗎?”
吳豐翼:“......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球會飛出來我們也沒料到,等想截的時候已經晚了,你想怎麼樣,你說,我照辦。”
他雖然沒耍賴,但看起來像是在耍無賴,林小金想給他一拳。
等著奚水回答的時候,一個男生拎著網球拍從教學樓裡走出來,他身高比這裡所有人都高點兒,體育班的黑色班服,頭發鏟得短而鋒利,染著特彆紮眼的青色。
一雙眉如劍刃般,清晰的下頜線,如藝術館的美術雕塑般的立體深邃五官,看著很是不好惹。
“乾嘛呢?”
聽見聲音,奚水回頭看,看見對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吳豐翼跟找到了靠山一樣,“老周,我砸到人了,咋辦?”
這裡隻有奚水眼睛是紅的,周澤期很快鎖定了對方,他挑了下眉,“舞蹈班的?”
奚水看著對方的眼睛,糾正道:“不是舞蹈班,是芭蕾舞班。”
“好的,芭蕾舞班的?”
“是的。”
周澤期:“砸哪兒了?”
奚水抬手指了指腦袋,“頭。”
奚水以為這人隻是問問,他指完將手放下後,對方直接抬手,熱騰騰的手掌貼在了他的後腦勺,又很快收了回去,“起包了,去醫務室?”
奚水搖頭,“不用,他已經道歉了,你們下次注意吧。”
他說完後,都不等之對方有所回應,拉著林小金就走了。
吳豐翼看著兩人的背影,“老周,你咋知道他們是舞蹈班的?”
“看形體。”周澤期把球拍往吳豐翼懷裡一塞,“你們先去網球館,我辦個事兒。”
三中麵積廣闊,光是教學樓就有七棟,綜合樓三棟,食堂有四個,如果不是同層樓同學,有可能還真很難碰上,更彆談認識。
可有名氣的人,不管學校多大,他都照舊有名氣。
周澤期走後,他旁邊的張看拍了拍他肩膀,遞自己的手機給吳豐翼看,吳豐翼接到手裡一看,直接就驚住,張大嘴,好半天,他才扭頭朝張看求證,“奚水!我靠!就是上次在國慶晚會上跳舞的那個奚水?”
三中講究因材施教,並不會給予學生過大的壓力,加上學校各種渠道多,挖來的老師神通各顯,為校內學生反複修改最後製定了最適宜他們的教學手段。
學校從幾年前開始就有各種榜單,包括但不限於學習榜,見義勇為榜,全麵發展榜,自信滿滿榜,小小演說家榜,綜合人氣榜。
每個人都有當第一名的機會,最大限度去發掘學生的優點。
而奚水,在每個榜幾乎都是名列前茅,名字前會貼兩寸藍底照片,他是最好看之一。
張看:“本來老周也在榜上的,但他不是把頭發染綠了嘛,就取消了上榜資格,教務主任專門為他開設了一個榜,叫頭發最綠榜。”
吳豐翼張嘴笑,還沒笑兩秒鐘,被張看打斷,“你也有排名。”
“可我是紅的啊!”
“對啊,所以你排第二,那榜上隻有你倆。”
“......”
-
奚水回到了教室,他讓林小金給自己後腦勺拍了一張照片,能摸到一個很小的包,但,照片看不出來。
“頭暈不暈啊?”林小金趴在奚水的桌子上,緊張兮兮地問他,“下午還要上技巧課,要不請假算了。”
奚水立馬就拒絕了,“我沒事,隻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林小金看著奚水,看了會兒,說:“剛剛那群人,我有點眼熟,但我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你讓我想想。”
奚水等著他,“好。”
林小金還真想到了。
“是孟科文的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
“不是我說的,是孟科文他媽說的,說孟科文在學校儘交些狐朋狗友,我和他一塊長大嘛,不過現在學校太大了,他們體育班和我們隔了四棟樓,所以我平時和他也是手機聯係,他給我看過他們籃球隊的照片,是這群人沒錯。”林小金十分肯定。
奚水不知道應該發表什麼看法,因為他連眼熟都不覺得。
他座位靠窗,現在是午休,太陽很刺眼,不過隻占據了走廊的一半,中間有一條十分顯眼的明暗分界線,路過的學生影子時而藏匿,時而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