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看得出神，陡然一個身影擋住了視線，他嚇了一跳。
醫務室的專用的塑料袋，滿滿一口袋，丟在奚水桌子上，響動挺大，教室裡有部分朝奚水所在的方向看。
“吳翅膀的錯，藥是該買的，之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周澤期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早就調好的頁麵懟到奚水眼前，“加個微信，方便聯係。”
奚水求助地回頭去看林小金，林小金返還給他一個聳肩，確實啊，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還能找到責任人。
奚水慢慢回過頭，手指無助地在桌麵上攥了攥，他抬眼看了周澤期一眼，對方垂著眼，睫毛很長，像黑鳥柔順細密的羽毛，鼻梁窄挺，背對著光線，頭頂一層淺淺的綠，看......看起來不太像好人。
“不是你砸的我，你給我那個人的聯係方式就可以了。”
“我沒他好友，”周澤期壓著聲音，“你可以先加我，我回去了讓他再加你。”
這個方法可行。
“好！”奚水掃了眼前的二維碼。
確定奚水申請添加自己為好友後，周澤期收回手機，“那，拜拜？”
他聲音莫名低沉好聽。
奚水點著頭，“拜拜”
等周澤期走後，林小金才湊過來，給奚水嘴裡賽了顆水果糖，“這人是周澤期，你認識不？”
奚水吃到了糖果裡麵的夾心，驚喜道:“嗷，好甜。”
林小金見狀捶了他一下，“我和你說話呢，你對他有印象沒印象？”
“沒印象，他是誰？”
“本來是體育班，高二轉到了理科班，不過現在還是和體育班的人混在一塊兒玩。”
奚水感到有些驚訝，學體育學到高二忽然轉去理科班，這也太膽大了，“他成績很好嗎？”
“很好，非常好，吊打理科班原住民，剛轉過去的時候，都等著看他笑話來著。”林小金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沒那麼氣憤奚水被體育班的人砸到的事情了，從某種層麵上來看，他們特長生在有些時候是一起被歧視的，是同一根繩子上的，特長生。
奚水有些慕強，他欣賞厲害的人，不管是哪方麵的厲害，頓時覺得那人的綠頭發也看得順眼了，“真厲害。”
在去網球館的路上，周澤期同意了奚水的好友申請，他給備注了小天鵝之後，點開了對方的朋友圈。
奚水的朋友圈很乾淨，他自己露臉的照片並不多，但是有他家的狗，他媽媽種的花，還有曬出來的減脂餐，連喝一杯奶茶都要喜滋滋地記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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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入了秋，可兩個小時的技巧課上下來，奚水的練功服還是全濕透了，林小金小腿直發抖，下樓梯時扶著扶手，實在堅持不住了，他上身趴在扶手上，往下滑，“為什麼浴室在樓下？它想謀殺我！”
奚水沒林小金酸疼得那麼誇張，林小金的軟開和落地一直是弱項，每回被老師踩完腿，踩完腳背，壓完肩，他都覺得自己快死了。
奚水......奚水幾乎沒有短板，如果硬要說一個短板的話，那就是他饞嘴。
比如說現在，他又餓了，他想吃學校超市的奶油麵包。
剛剛烤製出來的麵包，表皮酥軟，小麥香氣撲鼻，從中劃開一道口子，擠上動物奶油......
“小溪你在想什麼？”林小金的聲音打斷了奚水腦海中的畫麵。
奚水挎著包，“我餓了。”
“等會我們可以去食堂吃那個雞肉沙拉。”
“好。”沙拉也可以，奚水不挑。
在浴室洗完澡，換完衣服，奚水打算和林小金一起先去超市買個水煮蛋補充補充能量，等上完最後一節數學課，再準備去吃晚餐。
三中有晚自習，上到晚上九點，到點準時下課。
在超市裡，奚水捧著一個雞蛋小心翼翼珍惜萬分地慢慢吃，“我不吃蛋黃，如果一個雞蛋全是蛋白就好了。”
林小金剝著蛋殼，“你和母雞商量商量唄。”
“......”
“你們的咖啡好了。”收銀台的阿姨端著兩杯冰美式放到台子上，“沒加糖也沒加奶哦。”
奚水:“謝謝。”
他一隻手還舉著半顆雞蛋，一隻手舉著咖啡，一轉身，就撞上了人，咖啡把蓋子都衝了出去，黑色的液體順著對方的白t往下流。
t恤布料薄，布料沾了咖啡，直接貼在了對方皮膚上，能隱約看見胸肌的輪廓。
奚水眼裡沒這些，他為自己的失誤感到萬分抱歉，幾乎是麵紅耳赤了，“對不起，這個，這個，我給你賠吧。”
他說完後，抬頭，直接就愣住了。
周澤期手裡拎了幾包薯片準備結賬，準備和奚水打個招呼，也沒想到這一遭，他把薯片放到收銀台，“沒事，不用賠。”
他順手拿了包紙巾，“一起結。”
奚水忙道:“我幫你買吧。”
奚水搶著結了賬，抱歉地看著周澤期自己用紙擦衣服上那烏糟糟的一大片，林小金扯了扯奚水，“我去外麵等你。”
“那個，我們不是已經加了微信嗎？如果你又後悔了，想讓我賠錢，你可以微信和我說。”奚水站在周澤期麵前，有些緊張，緊張大半部分來自於對麵不緊不慢的壓迫力。
奚水一直覺得舞蹈生很有力量感，他自己也很有，還有肌肉，可看著周澤期手背上微微鼓起的青色血管，臂膀上的肌肉，以及若隱若現的胸肌，他和對方還是有些差距的。
現在都入了秋，“你不冷嗎？”
周澤期動作微頓，“剛打完球，不冷。”
奚水找不到什麼話說，看了看超市外麵的林小金，又收回視線，語氣略顯局促和羞怯地問道:“你身材真好，怎麼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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