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兩個男人就看著一小一老手牽著手從門口走了進來。
南朗沉默,看了看手表,不到十分鐘, 真的沒過十分鐘……他的心頭一時間湧上了一股微妙的喜感。
所以, 他們家以前不怎麼和諧都是因為沒人會撒嬌?
被哄好的老人指揮著一眾小輩去搬車子裡的東西, 車裡的年貨一看都是用了心的,臘肉臘腸被真空包裝好, 零食糖果都是家中孩子最喜歡的幾樣, 甚至連顏料都買了一大盒……
吃的, 玩的,用的, 樣樣齊全,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儀的禮物, 甚至連邊牧都有了一個銀色的項圈。“好漂亮。”小奶娃蹲在邊牧邊上, 摸摸並豔羨道,“這是銀子,好貴的。”
可這也不是銀子,而是鉑金。銀質的項圈可以這玩意便宜多了。搬著東西的李助理用譴責的目光看著這偷懶的幾個人。他一個人搬得累死,南朗卻找了個理由上樓去了, 樓下的叔侄蹲在那裡看狗項圈……
完全屏蔽“譴責”天線的南安康也蹲在她旁邊, 滿眼也是羨慕。
他也好喜歡這種項鏈的,冰冰涼涼, 高級銀白色的。
“把它融了的話,咱兩是不是可以一人一條漂亮項鏈了?”小朋友左摸摸右摸摸,心癢難耐地問道。
收到禮物美滋滋扭著屁股的邊牧回頭就是一個血盆大口。
“汪汪汪!”
“這小孩!”老爺子望著客廳被攆得到處亂竄的小孩,哼了一聲,“真是個笨蛋。”明明嘴上這麼嫌棄, 卻衝著李助理招招手,“小孩這個年紀都喜歡怎麼樣的項鏈?”
“不行不行,太浮誇了。”
“她還小,鎮不住!”
“買根紅繩掛脖子上?什麼玩意?!要不給你買一根?”
……………………
家裡又來了兩個大人,意味著家裡的房間不怎麼夠用了。南家的彆墅隻有兩層,占地麵積雖然大,但客房隻有兩間,一間固定給了顧醫生,所以一到晚上南朗平靜地走到東倒西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幾人麵前,宣布道:“今天晚上我去南諾房間睡,南諾你去跟你伯伯睡。”
“為什麼呀?”抱著小枕頭看貓和老鼠的小家夥抬頭,為難道,“可是我的小被子蓋不了你的。”軟軟的被子才勉勉強強能蓋住自己的腳腳,絕對不適合高高大大的爸爸。
這孩子就特彆喜歡她自己的那床被子。
“那我跟你一起睡?”某人反問了一句。
南諾往後躲了躲,嘟嘟囔囔道:“我不要,你睡相老差了,我上次都被踢下去了!”
“上次是你自己滾下去的!”霸道總裁一回到家麵對這個王八蛋小孩,就覺得腦袋上青筋暴起。那天晚上他還沒睡著,就眼睜睜地看著某個圓球撅著屁股,嘟嘟嘟地就滾了下去,姿勢太過震撼了導致做父親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隻能和捂著腦袋懵逼的小孩四目相對,艱難地扛下了黑鍋。
“唉。”小孩歎氣,“大人總喜歡用彆人的小問題來掩飾自己的過錯。”
南朗額頭青筋亂跳。
跟小屁孩吵架把自己氣得半死的南家老爺子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這就是報應啊!想想這麼多年被幾個大孫子氣得半死的場景,忽然就平衡了。想當年,這也是個熊孩子。老人家麵不改色地從茶幾上抓了把瓜子。隻是口才沒她這麼好罷了。
某人耐心告罄,強忍著怒火地質問著“釘子戶”,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她環繞了周圍一圈,視線先是停留在伯伯臉上。不行,最近伯伯黑眼圈這麼重,要是自己再去和伯伯睡覺的話,他肯定睡不好。她的視線又停留在了南家老爺子的臉上,不行不行,要對太爺爺好一點。她的視線直直地略過南朗,勉為其難地看著唯一剩下的男人。
李助理嗑著瓜子,一臉“驚喜”地指了指自己。
小朋友肯定地點——一雙大手直接把她抱了起來,無情鎮壓,“今天你跟我睡!”他怎麼可能放心自己家小孩和彆人住一塊?尤其還是一個快三十了還沒對象了人!
李助理莫名覺得膝蓋有點疼。
“可是我——”
“你再說今年就沒有壓歲錢了。”
小孩噤聲。等他安排完,眾人鳥獸散之後,被他拎在手上的一直沉默的小孩忽然仰頭問道,“爸爸,啥是壓歲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