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度動了(1 / 2)

錢麟還在和老師說話,但在肖艾尖叫的瞬間,他便下意識地拉開門往裡衝。

還沒進去,驚慌失措的肖艾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錢麟!”肖艾的聲音裡染上了哭腔,像一隻驚嚇過度的鹿,恨不得把腦袋埋進錢麟的胸腔裡,他嘴上絕望地喊著,“錢麟!錢麟!”

錢麟立馬抱緊肖艾,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怎麼了?”

這時,門口的老師也疾步走了過來,衛生間裡麵的燈壞了,他隻能拿手機照明。

“有人!”肖艾說,“窗、窗戶外麵有人!”

錢麟探頭一看。

隔間裡還真有一個比較小的窗戶。

他把肖艾拉到身後,本想讓老師幫忙看著肖艾,誰想肖艾連老師也怕,冷不丁瞧見老師的身影,一下子打了個哆嗦,整個人幾乎黏到錢麟背上。

錢麟沒法,隻好單手拖著肖艾。

他往裡走了兩步,正好走到隔間裡麵,向窗外望了一圈,什麼都沒望到。

走廊被燈光照得慘白。

外麵的雪也白皚皚的。

“人在哪兒?”錢麟問。

“窗、窗戶左邊。”肖艾結結巴巴地回。

錢麟索性走到窗前,推開玻璃,外麵的冷風浸灌而入,像針一樣地紮在臉上,吹得人直打哆嗦。

窗戶左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錢麟看了一會兒,關上窗戶。

“看到人了嗎?”老師問。

“沒有。”錢麟說,“可能走了。”

他拉著肖艾來到隔壁沒有窗戶的隔間,隔間很窄,還好他倆都年紀不大,勉勉強強能夠擠下。

肖艾哆哆嗦嗦地尿完,以最快的速度把褲子和衣服一起拉上。

洗完手,走出衛生間,老師還在外麵等著。

暖氣和燈光一同覆到兩人身上,可肖艾似乎還沒從剛才那陣冷意中緩過來,臉上毫無血色,身體一直在抖。

“你是不是看錯了?”老師對肖艾說,“學校裡的人基本上都放假了,我們又在室內活動,沒人去外麵的走廊上。”

肖艾一聲不吭地抱著錢麟的胳膊。

老師見狀,歎了口氣,扭頭叮囑錢麟:“你帶他去觀眾席上休息,我重新找兩個人來幫忙。”

錢麟帶著肖艾來到他之前放衣服和背包的地方,抽出濕巾把連著的兩把椅子仔仔細細地擦了兩三遍,才讓肖艾坐下。

肖艾的嘴唇隱隱發青,眼睫輕顫,眼下的黑痣暗淡無色。

錢麟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操碎心的老父親,從背包裡摸出圍巾和手套讓肖艾戴上,又拿出保溫杯倒了一蓋子熱水遞給肖艾。

氤氳的熱氣讓肖艾煞白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他眨了眨眼,看向錢麟:“錢麟,我沒看錯,剛才真有一個人站在窗戶外麵,我看到他的下巴了。”

“我知道。”錢麟端著保溫杯的蓋子,“你先把水喝了。”

肖艾雙手捧住蓋子,低著腦袋,一點點地喝。

觀眾席這邊的暖氣不是很足,錢麟也把外套穿上了,他拿著保溫杯,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望著肖艾肉嘟嘟的側臉和圓得恰當好處的後腦勺。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肖艾的體質忽然變得很差。

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對肖艾的排他反應?還是在他的潛意識裡,小時候的肖艾就是這樣?

錢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他目光上移,落到了一直沒有關閉的係統版麵上。

探索度開始動了。

38%。

和躲在廁所的窗戶外麵偷窺的那個人有關?

從昨晚起,錢麟就在反複思考技術員所說的關鍵點,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裡最在乎什麼,他人生中的轉折點有很多,在這個年紀之前是他爸在工地上摔傷喪失勞動能力,在這個年紀之後是家裡的負擔越來越大,他媽幾次勞累到昏倒。

在這個年紀裡——

他沒什麼記憶了。

他甚至快要記不清這個冬令營的細節,隻記得班上很多人報名,他並不想來,卻也不想當班上的異類,便和他媽提了幾次。

沒想到他媽找人借錢,東拚西湊學費送他來了。

“錢麟。”肖艾的聲音扯回錢麟的思緒,“你說那個人是誰?會是我們學校裡的人嗎?”

錢麟慢慢坐直身體,目光搜尋館內。

此時活動還沒開始,體育老師帶著學生布置現場,其餘師生原地休整。

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所在的一班。

周恒沒在。

馮宿也沒在。

隔壁二班的張老師代為管理一班的學生。

蘇理和寢室裡的另外幾人都在,嘻嘻哈哈地打鬨著。

“那個人是男是女?”錢麟拿回肖艾喝完的蓋子,擰上保溫杯,“你看清楚了嗎?”

肖艾默了片刻,搖頭:“我沒看到那個人的臉,隻看到下巴。”

頓了頓。

又說:“但我覺得應該是男的,他很高,比窗戶還高,我抬頭都看不到他的臉。”

錢麟皺眉,他想到了一個人:“像不像周恒?”

肖艾轉頭看他,眼裡有著明顯的驚訝。

“周恒很高、很壯,是最符合你描述的人選。”錢麟往觀眾席下看了一眼,“而且他這會兒不在。”

話音剛落,兩人就看到周恒和校長一起從體育館西邊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他們邊走邊聊,表情頗為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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