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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天家親情的見證。

太上皇對朝堂上的新鮮麵孔不感興趣, 趁著黃昏,與皇帝一起走近了重新修繕一新的淩煙閣。閣內布局略有些調整,牆上畫的太\\宗駿馬改成了江山圖, 畫卷上的人不再是從前的老臣,正中間換成了太上皇的三十歲時的畫像, 另一側是皇帝,其餘多是太上皇曾經得力下屬,在最裡麵,是昭安後的掛畫。

一列列文字, 寫的是自古以來的神話,是宗廟這些年努力的結果, 為的是強化女主天下的正當性。

榮華富貴的日子過得多的,多少追求一點生前身後名。太上皇略略看了些,便笑:“那些古舊的東西遲早是留不住的,何必為此叫三娘遠走邊疆受風沙之苦。我們家就這樣幾個孩子,如今淩煙閣修繕一新,也該讓她回來了。”

大多數的侍從留在門外,唯有一個冬嫿低頭跟在皇帝身後。皇帝多看了一眼角落的拂塵,冬嫿立刻去取來握在手中,時刻準備著遞給皇帝。

皇帝邊走邊道:“兒何曾不想叫三娘回來,是三娘自己主意大得很,封封書信寫的都是歡暢事,樂不思蜀了。”走到最深處,皇帝拿過拂塵,親自打理了一番昭安後的遺畫和周圍一些舊物。

太上皇拂過畫中母親的衣角,懷念道:“年紀大了,總能想起從前,仿佛隻有年少時是過得開心的。”

天塌下來也有大人頂著,被疼愛著的孩子可以在寬闊的天空下飛奔,阿娘和阿耶即使偶有爭執,那份情緒也會儘量克製,儘可能地讓她擁有了一個舒暢的童年。尤其是阿娘,她有一個如母狼的母親,扼死了一切危險的可能。

這對於皇子來說,不,對於大多數孩子來說,都是一件難得的幸事。

一個勇敢的、瘋狂的、充滿野心和愛子之心的女人,昭安後的一生就是留給女兒和孫女最好的榜樣和禮物。

皇帝用濕布擦手,道:“說不準隻是時間長了就不記得了,兒永不能忘阿耶和啟蒙先生在月奴(罪臣越王乳名)出生後的振奮,他們喜悅於家國將回到正道。”

他們都讓她很不高興,所以他們都死了。唯有這個事實,能讓皇帝稍微愉悅一些,至少說明了這些年不算白乾。

不過,皇帝今日並不打算和久違的母親吵起來,很快繼續說:“阿四也是,分明還是個小童,最近卻總有些化不開的憂慮。”

太上皇輕皺眉,又展顏平靜道:“你既生了四娘,就該明白我當年的顧慮。”當年太上皇對兩個異母妹妹並不完全信任,親子隻有皇帝一個,當時又有阿耶催得緊,多個孩子無論女男都能增加穩定,畢竟她不希望這把龍椅傳到彆家的後人身上去。

其實是不一樣的,皇帝對於阿四的出生略帶些疑惑,但認真回想起來,懷上阿四前一段時日的夜晚記憶有些模糊。事已至此,再往下論說有些無理了,於是皇帝道:“或許吧,生兒養兒總有些不同的體驗。”

皇帝並不指望年老的母親回過頭對當年的決定發出多麼悔恨的言論,當初的理由已經不重要了,事實就是她現在掌握一切,反對者躺在墓裡。

離開淩煙閣之前,太上皇對女兒說:“要是我百年之後,還有老臣活著的話,就讓他們跟我走吧。”

皇帝道:“阿娘精神矍鑠,百歲千歲,豈是老臣能企及的?”

母女攜手走出門時,正見到阿四扒著窗門向內探看,正巧和阿娘阿婆撞上視線,阿四露出心虛的笑容。

太上皇笑問:“阿四這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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