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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賦稅。但田地與賦稅是一並要負擔的,一旦未婚女男結婚,田租和絹棉調則更重,到了百姓無力負擔而不婚嫁的地步。”

皇帝一見阿四眼中放光,再提醒道:“這可不是你阿姊們的不婚嫁,是足以壓死人的重稅。因此,我朝不授女子田地,不加收賦稅,反倒是減輕了女子生活的負擔。”

而阿四想要真正地幫助到庶民女子,必須既給田地又少收租調,這並非是做不到,而是違背了整個統治階級的汲取目標。阿四從小到大的教育裡,治國理政,不是給百姓做慈善的,而是如何合理地從百姓身上盤剝更多的財帛又不能讓百姓流亡,而是儘力讓百姓做溫順的羔羊。

自秦時起,便是如此。秦被稱之為暴秦,就是因為他開了一個非常糟糕的開頭。

無論是北魏、隋,還是大周,授田於百姓,或許真有那麼一些為百姓考慮的心思,但現實是這田地是歸屬朝廷的,是朝廷租給庶民的,是每年要交稅的。

阿四伸出一根指頭試探問:“十畝,僅僅十畝,不收稅。”

“大周有戶六百五十萬,大致四千萬人,便是其中隻有四百萬需要重新授田的適齡女子,阿四知道需要多少畝田地嗎?”皇帝不但要考慮庶民的生活,還要考量北境的軍隊,考慮文武百官和宗親上下的衣食住行,甚至於阿四剛才喝下的那一杯石榴汁。

這計算對阿四來說很簡單,飛快回答:“四千萬畝地。”

皇帝淡笑:“這已將近舉國耕地中的一成了。”

阿四脫口而出:“十分之一的人分到十分之一的田地不是剛好嗎?”

皇帝但笑不語,阿四隨後明白過來。

這世上最難就是公平二字,要從哪裡變出這四千萬畝地分給女人?

隻論永業田,單單一位親王就要授田一百頃、職事官一品六十頃、上柱國三十頃,往下逐一遞減,直至五頃。而普通成丁總授田一頃(五十畝),其中永業田隻有二十畝。

冬嫿不知何時離開內殿,取回一卷書展開,指出一頁給阿四看。

開頭便是某位宰相的陳述:“今天下戶口,亡逃過半”。

百姓為什麼要流亡呢?

無非是衣食不能保障,受剝削過甚。

即便皇帝如何節儉,官僚也會監守自盜。再加上日益成勢的世家隱匿人口,百姓為避稅主動逃離……朝廷想要維持住目前的局麵,很難不增長賦稅。一旦增稅,這種局麵隻會更糟糕。

這不是當今皇帝造成的局麵,而是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在經曆的,隻有開國之君能少麵對一些——那個時候能夠分給百姓的空餘土地多,世家大族和上任的新官也沒能來得及形成汲取手段。

哪怕是人人稱頌的太宗時期,一戶人家能有五十畝地,其中將近三成要用來應付各種賦稅,剩下的糧食也僅僅足夠一家五口半餓半飽。

整個官場從開始就注定日益腐敗,皇帝不可能以一己之力監察全國官吏,即便再嚴苛的法律,派遣禦史監察地方的次數再多,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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