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M!我要是現場的柏林樂迷,現在不得哭死!”手速最快的那個母胎solo,現在已經把原本輸入好的全部刪掉,然後換上了這一句。
然後就是各種淚目的跟評,還有些是花錢買了特效字體的,都跟著一行行在屏幕上飛過。
而現場這邊的驚呼聲還沒停止,就發現舞台上的變化有點大。
屏幕上那紅日的照耀之下是一片嶄新建築群,而邊浪所站這種位置的建築群前還有一個白光形成的漩渦在緩慢的轉動,沿著漩渦邊頂部又向左右延生出去兩條弧形的光線,光線之下還有無數細長的光斑在閃動。
乍一看,就像是身處漩渦中心的邊浪長出了一對天使的翅膀,而翅膀尖頭兩端的舞台上,此時也是有光柱子亮起,施特勞斯和砥礪一左一右已經站在了麥架前。
隻見邊浪手手握一把白色單線圈Fender大頭,弱起一個泛音直接迅速帶過4弦9品,再接一個七品的推弦頓音。
緊接著一個雙音推弦,Fender大頭的法茲音就像曇花一現時的綻放,再接一個10品的幽靈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原地起飛直衝雲霄,又像吉他在不住抽泣,如電亦如露。
這一下台下在場的吉他手們齊齊傻眼,中間砥礪彈得那一段間奏就已經夠他們且練一陣子了,現在又出來個更牛掰的,這是要把耳朵聽起繭子,眼睛盯成鬥雞眼才能扒下來的譜子啊。
他們能有這些想法還真一點都不誇張,邊浪前世看關於寂寞爺彈這一段的視頻就不下百遍,各種網站上吉他大神的翻彈視頻也絕沒少看。前前後後、斷斷續續的練習了兩年多,才最終確定下來了今天彈奏的這一版的譜子,也是他自己覺得最接近CD版的譜子。
現在頭一遭公開在水藍星首演,台下那些吉他手不覺得難才奇怪了。
而右手邊的砥礪,則是在6到15平之間來回切換掃弦,用開了big muff單塊的音色幫邊浪掃著節奏。
至於施特勞斯,則是一手把在17品上,另外一手搭著拾音器的開關,似乎是在嚴陣以待,等著邊浪的新號她就開始加入。
隨著邊浪電吉這聲音一直往上升,一直往上升,一直往上升!
台下樂迷們已經陷入了有些迷幻和癲狂的狀態,就像原地球有樂評人在評價這最後一段吉他solo的時候總會提起的一句話:“生活需要一針致幻劑!”
pink的音樂風格其實一直很難界定,有人說是迷幻,有人說是前衛。邊浪個人的理解應該還是偏迷幻多一些,畢竟前衛搖滾這個詞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實質性改變的。
《The wall》這張專輯發布的時候,那是1979年11月30號。在那時候你用前衛、實驗性等等這些詞來形容都不為過,但是放到四五十年後的今天,已經成為經典的歌再被扣上前衛和實驗這種帽子,就真有些不合適了。
邊浪在這迷幻的漩渦中享受著演奏的樂趣,腦中則是開始輪播起了《Pink Floyd The Wall》這部搖滾曆史上音樂片中的經典之作。
這部由Pink Floyd自編自演的音樂巨片,邊浪是對《The wall》這張專輯的一個視覺化補充。讓這張專輯從頭到尾變成了一個可以皇延續劇情的故事。
由逼人心魄的音樂和光怪陸離的聲光效果組合而成,迷幻色彩濃厚,敘事手法前衛大膽、超越傳統,被視為是當今MTV的開山鼻祖,而其中深刻的哲學理念更是在現在都為樂迷所津津樂道,更被和平主義者們視為圭臬。
邊浪前後看過兩三遍,當時就被1982年的水爺能弄出這種超前的影視作品感到震驚。
影片是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情節的,水爺通過音樂和畫麵的結合將一個個情節穿插的表達思想。戰爭的破壞、人性的善惡、精神的摧殘在動畫效果中完美的體現了美與醜、神聖與肮臟的人性。《迷牆》涉及到了很多方麵的東西,戰爭、人性、教育、家庭、兩性關係乃至兒童心理障礙和DP的危害無不一一在影片中被談及和關注。
影片將主人公Pink的孤獨比喻成一堵牆,在牆的世界裡Pink完全的將自己封閉,他沉迷於自己的空間裡衝不出精神的枷鎖,他孤獨絕望對人生沒有希望。他在牆的世界裡療傷卻要承受更多牆外給予他的傷害。
以內心的沉思為主,以“牆”比喻人性的枷鎖,在經曆種種挫折和失敗後,不再沉淪,不再逃避,勇敢地打破“牆”的枷鎖走向新的天地,這或許才是真正的意義所在。
而今天這場麵,在其中就是打破牆的一個重要重要節點。
這種偉大的作品邊浪自然是想著能將其展示在水藍星樂迷的麵前那就最好了!但是他記不全……
彆說是90多分鐘的電影了,就算是《The wall》這張專輯裡麵的26首歌他都記不全。
而且這種全靠各種細節去詮釋思想表達的電影,如果隻靠著劇情去大概推演拍攝出來的話,那最後的效果大概就是個笑話了。
隨著一幀幀畫麵在邊浪腦中斷斷續續的出現和閃過,他對這一段電吉他的演繹也進入到了一個“人琴合一”的境界之中。
看著邊浪遊刃有餘、瀟瀟灑灑的操控著電吉他奏出那一陣陣爬升的音符,身後的長發都似在隨著音符起舞,很多之前不理解搖滾樂隊為什麼會有主音吉他手人氣超過主唱的人,現在算是明白了。
什麼叫能將音符視覺化,這麼叫帥和颯……
當然邊浪還是滾石樂隊的主唱,這不就將兩樣都占全了麼?
等到solo到了7分02秒,隻見台上三位吉他手左手齊齊壓到了17品上,施特勞斯也瞬間打開拾音器的開關,一個推弦回了4之一,然後輕輕一點弦,隨後又是一推接上一個勾弦音。
一種撕扯、纏綿、迂回的感覺在眾人心頭纏繞打結。
就算不是第一次聽這一段solo的Bob,現在也隻能是用雙手捂住張大的嘴巴,然後雙手慢慢往下移,最後用牙齒咬住了兩手的十指尖頭。
這是他從加入了Hatter樂隊之後,第一次生出了想要跳槽的想法。
以現在滾石和Hatter的關係,以後他想在公開場合單獨彈奏,那也是說一聲邊浪就能點頭答應的事情。
但是翻彈和跟原唱樂隊一起演出那絕對兩個概念的事情!
看著台上已經完全“迷失”在演奏中的三人,Bob好想時間能回到確定滾石要做Hatter嘉賓的那個時候。
當時要是……
隨後三人手中的吉他音高和音量都開始慢慢變弱,砥礪和施特勞斯一邊彈奏,一邊搖曳著身子向邊浪這邊靠攏。
等到了近前,兩人鬆開手中的吉他,高舉雙手揮拳,似乎這是在給邊浪加油,也似在給這場即將完美畫上句號的演出慶祝。
而邊浪手中的彈奏依舊沒停,音浪還在繼續,隻是感覺離眾人越來越遠……
最後一種亦如思念到極致,孤獨到極致的聲音隨著邊浪看似隨意的拉起搖把,顫動之後猛的將其往上一抬,最後右手懸停在了空中,指尖的撥片隨著他手上樣的動作,劃出一道弧線著飛向了觀眾席。
隨之炸開的電吉他聲在風中消散,隻留下相位效果器所帶出的延遲音在風中旋轉。
這一刻,全場陷入了寂靜之音。
似乎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震傻掉了,都不知道現在是用什麼方式來表達他們心中對這一段表演的尊崇!
對!現在喜歡已經無法表達他們現在的心情了,隻能用尊崇來形容了!
還是人群中一個穿著呢子大衣的中年華夏人最先開始鼓掌,隨後掌聲才開始慢慢的在場上漫延開去。
帶頭鼓掌的不是彆人正是劉庚贇大使,陪著他一塊來的王文輝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
隻見劉大使用手肘拐了一下王文輝道:“小王,滾石這種樂隊國內還有麼?”
回神的王文輝心中腹誹了一句:“技術差不多的絕對還能有,但是像邊浪這種能寫能編還能演的,彆說是國內了,世界範圍內已知的這些音樂人裡麵,都不見得能找出第二個來!”
心中雖然那麼想著,但嘴上卻不能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