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受命(1 / 2)

謝家的房子不算非常大,八十多平米不到九十平,但好在是個三室一廳,一雙兒女都能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

謝免免身體不好,秉持著多見陽光對身體素質好的觀念,朝南的屋子就給了她住。這間屋很小,算下來攏共十平米左右,或許都不到,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免免把自己的小屋布置得很是溫馨,一盞暖黃色的燈一拉開,整個房間都是暖的。

她扶著盧雲芬回了謝家,進到自己的小房間,把燈打開,又把門窗都關好,窗簾也拉上,確保這個小屋能讓人感受到充足的安全,才拉著盧雲芬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詢問:“師姐,能告訴我你到是怎麼了嗎,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或許因為換了個私密的環境,身邊又隻有認識多年的小師妹,盧雲芬的狀態似乎緩過來了些,眼裡也漸漸有一點神采了。

她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和謝免免道歉:“對不起,免免,師姐給你添麻煩了。”

謝免免搖頭:“沒有什麼麻煩的,本來那裡也沒我什麼事,師姐,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到底怎麼了?”

盧雲芬張了張嘴,大約是想說點什麼,卻是半晌什麼也沒說出來,默不作聲地就簌簌地掉眼淚,跟謝免免記憶中那個陽光開朗愛逗她開心的大姐姐完全判若兩人。

謝免免看師姐這樣子,也能猜到她大概心裡的壓力很大,或許堆積了許多事、許多情緒,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抱住盧雲芬,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師姐,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著急,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關係。”

盧雲芬任由免免抱著,依然在不住地掉眼淚,肩膀隨著抽泣微微地顫抖抽動。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演出裙,和郭雪瑤的大紅色相對。演出裙麵料輕薄,謝免免也是這才發現,師姐似乎比從前瘦了許多,薄薄的肩胛骨硌得她生疼。

在謝免免小時候,她跟盧雲芬還是時不時會在老師那裡遇見的。這兩年盧雲芬的演出多,謝免免也因為讀了高中,要準備高考,不再像以前上琵琶課那麼勤,隻偶爾遇到什麼自己攻克不破的困惑了,再去單獨找老師上上課,針對她的問題進行輔導。

所以其實兩人現在是很少能見麵了,謝免免便愈發心中感慨,師姐的變化之大——無論是身體上,還是性格精神上。

盧雲芬把頭架在謝免免的肩膀上,她哭得一點兒不出聲,出了隨著抽噎顫動的身體,和落在謝免免肩膀上的淚滴外,幾乎都察覺不到她在哭。

這樣的哭法,讓人覺得十分壓抑。

哭了好一會兒,盧雲芬才主動往後靠了一些,脫離開了免免的懷抱,她鼻子眼睛都哭得紅紅的,原本化得精致的舞台妝全哭花了,好不淒慘的樣貌,可是大約是因為心中的情緒發泄了出來,臉上總算是有些活氣兒了。

“免免……”盧雲芬啞著嗓子,第一句話卻不是說自己的事,“你以後,如果沒有遇到好人家,沒有遇到真心疼你愛你的男人,就一定不要嫁人,寧可在家裡被人笑話是老姑娘,也不能嫁,你知道嗎?”

謝免免心裡咯噔一下,她其實剛才心中就有隱隱的猜測——盧雲芬是兩年前結婚的,他們整個師門都受邀去參加了婚禮,謝免免當然也去了。

當時婚宴上的盧雲芬是美麗動人、意氣風發的,可那也是謝免免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盧雲芬。

謝免免記得在婚宴上站在盧雲芬身邊的那個男人,西裝筆挺,風度翩翩,很有一番青年才俊的樣子。婚宴上大家也都在說,新娘命好,這男人無論是家庭條件,還是人品、文化素質,都是頂尖的,盧雲芬這是高嫁了,以後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那會兒謝免免也沒什麼概念,隻大略知道盧雲芬是嫁了一個條件很好的對象,心中還暗自為師姐高興,可如今細細想來,結婚以後的師姐,就開始逐漸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從前那種神采了。

謝免免試探著道:“姐夫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她本以為若是被自己猜中了,那盧雲芬或許會再次控製不住情緒,哭起來——這樣也好,把情緒抒發出來,總比鬱結在心中強。然而盧雲芬並沒有再哭,她反倒是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將自己演出服脖頸處花瓣形狀的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了一片瘮人的淤青。

謝免免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絕對沒有看錯,盧雲芬皮膚白皙,那青紫色的痕跡便在她的脖頸根部分外刺眼,分明是手指留下的掐痕!

這下,盧雲芬什麼都不用說,謝免免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倏地站起身:“師姐,我們得去派出所找警察!他這是犯罪!”

盧雲芬卻拉住了謝免免,不住地搖頭:“不行……千萬不要,師妹,你坐下……你能聽我說說就已經很好了……千萬彆再把這件事鬨大了。”

謝免免很是義憤,但盧雲芬堅決不同意去派出所,她便隻能坐回來,尋思著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就先讓師姐跟自己條分縷析地說清楚,她也好了解來龍去脈,判斷一下師姐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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