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歐陽軒的身邊,輕輕戳了戳歐陽軒的胳膊。
歐陽軒俯視著她,其實跟之前兩個人打照麵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他在高處俯視著人的時候,看起來依然很有壓迫感,不過免免現在倒是不怕他了。經此一役,她覺得歐陽軒這個人,其實還挺不錯的,雖然嘴巴壞了點,人卻是個好人。
“今天謝謝你。”免免認真道,邊伸手在褲兜裡摸,摸了半天,摸出了兩顆糖。
一顆話梅糖,一顆奶糖,也許是在口袋裡放久了,奶糖有點軟了。
她有些懊惱:“本來帶了三種不同口味的……花生糖沒了,不知道是不是騎著摩托車在路上的時候掉出去了。”說著,免免小心翼翼道,“你喜歡吃哪種呀?這兩個我都給你好不好?”
歐陽軒說:“我不喜歡吃甜的。”
“啊……”免免一聽,肉眼可見地有幾分喪氣,肩膀都垮塌了幾分下來,捧著糖的手也準備垂下了。
她之前給人發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說不喜歡吃甜的人呢……但想來必然是有這樣的人的,畢竟人的口味多種多樣。她下次應該問問爸爸,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應對,是不是該再準備點兒不甜的小零嘴呢……
免免還在因為歐陽軒的拒絕而思來想去,歐陽軒卻忽然抓住了她正要垂下去的手腕。
免免抬起頭,就見歐陽軒把她手上的奶糖順走了。
“……不喜歡吃,所以平時沒怎麼吃過,偶爾吃吃也還湊合。”
說完他還像怕免免把糖搶回去似的,迅速地就塞進了自己上衣胸前的口袋裡。
“走了。”
歐陽軒一臉冷酷地說,也不看免免,一踩引擎就自顧自把車開走了。
蕭蕭跟李培都還沒回家,正一左一右站在謝旋旁邊,三個人都瞧見了免免跟歐陽軒的交頭接耳。兩人具體說了什麼是聽不清,但動作交流能看個大概,李培眼鏡後邊的眼睛眯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有些複雜的笑。
他意味深長道:“這兩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看上去還挺熟悉,還是說,就是今天熟起來的?”
謝旋看了他一眼,至於蕭蕭,他整個人都傻了,愣在那兒盯著免免看,顯然是難以消化“免免跟歐陽軒看起來挺熟,還有那麼點兒親近”這個事實。
“怎麼?”謝旋問。
“多少還是注意點吧你。”李培說,“也不是我對歐陽軒有什麼有色眼鏡,他這次從雲南回來以後我跟他確實沒再接觸過,不好說他這人現在跟以前比有沒有什麼變化,但怎麼說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祖宗說的話,一般來說終歸還是有些道理的——蕭蕭,你覺得呢?”
蕭蕭咬著牙道:“可不是麼,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信這貨去趟雲南還能大徹大悟得道飛升了?幫人小姑娘忙載她出去……以前怎麼沒見過他歐陽軒這麼菩薩心腸哪?鬼知道他肚子裡轉什麼經!”
他嘴上說不知道歐陽軒肚子裡轉什麼經,其實心裡當然自己有杆秤——這無賴,無非就是見色起意唄!
這天晚上,蕭蕭一整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睡著,剛一睡著就開始做夢,夢裡全是免免跟歐陽軒好上了,歐陽軒那個混球得意的笑聲震耳欲聾,把他從夢裡又震醒了。
第二天一大早,蕭蕭頂著兩個黑眼圈爬起來吃早飯,被蕭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盯著瞅了半天,往他碗裡撥荷包蛋的手都猶猶豫豫的。
“哥,你這是半夜上街搶銀行去啦?”他那個倒黴妹妹一臉沉痛。
“去去去,一邊兒去,懶得理你。”蕭蕭悶頭啃荷包蛋,啃得齜牙咧嘴,仿佛牙齒底下的不是雞蛋,而是歐陽軒的狗頭。
他三下五除二吃完飯,拿上包就往外跑:“我上班去了!”
大門哢噠一聲關上,蕭芸隻覺得匪夷所思,他哥平常出門怎麼著也得一個小時以後呢,今天這是乾嘛啊,這麼早就跑,難道真是夜裡搶銀行了,這會兒畏罪潛逃……?
而出了門的蕭蕭,筆直地往六單元跑。
高中生上學都比他們上班的人早,果不其然,這會兒謝旋跟謝免免剛開了車鎖準備走。
“旋兒!”蕭蕭遠遠地就叫上了,“我跟你們一道!”
蕭蕭撒腿跑著,他是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就知道,他好賴一個大男人,自己喜歡的小姑娘自然要自己努力爭取,總那麼含含糊糊不好意思的,彆到時候小姑娘被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他得主動,發起攻勢,追求所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