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仍舊麵不改色:“不急。”
他老婆都跑了,急也急不得。
“怎麼不急?阿恒比你還小上兩歲,都快被他奶奶給催死了。”宋成山笑了下,“怎麼樣,用不用叔叔給你介紹介紹?”
他說著,便走過來隨意坐下,一桌人見狀,齊齊坐回位置上。
“都是世交家裡頭的好孩子,你爸爸也都認識,知根知底,門當戶對的。”
周酒手心緊了又緊,嘴唇抿成一條線,眸框裡的眼淚珠子打著旋,卻生生忍下沒有掉。
下一秒,裴淮之的大手不容拒絕地覆上她手背,霸道卻又溫柔地緊緊將她那握緊的手包裹著。
周酒委屈地癟了下嘴,這一次卻沒再掙開。
而後便聽到裴淮之對宋成山答道:“謝謝宋叔,但是不用麻煩了。”
他漫不經心笑了下,淡聲解釋道:“有喜歡的了,正在追呢,沒這個膽兒,讓小姑娘知道了,會委屈的,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宋成山還是第一次見裴淮之鄭重其事地說起一個女人,睜了睜眼:“噢?是哪家姑娘啊?叔叔認識嗎?”
裴淮之正打算開口,手心裡握著的小家夥忽地動了動,有意識地扯了扯他,眼神裡似乎帶著點求。
這回換她不讓他提了。liJia
裴淮之看懂了她那意思,舌尖掃過後槽牙,偏了下頭,而後將她握得更緊一些,抬眸對上宋成山的視線:“還沒追上呢,小姑娘害羞,哪能隨便說,壞了人家名聲。”
“也是,是個怎麼樣的孩子?”宋成山似乎十分關切。
裴淮之薄唇微啟,發自內心的笑帶著藏不住的寵:“嬌氣,喜歡哭,怕疼怕苦怕累,喜歡人成天陪著,撒嬌生氣的時候又可愛得要命,還喜歡給自己的每根頭發取名字,得當小公主來疼,才不容易讓她受委屈。”
周酒癟著嘴,賭氣般踩了他一下,男人磁沉磨耳的低笑纏繞在耳畔。
宋成山忽地出了下神,眸光黯了黯,低喃了句:“我家小丫頭也喜歡給自己的頭發取名字……”
他笑笑,像是在回憶:“你當時不也總是三不五時便跑宋家來。”
宋成山臉上忽地多了些落寞:“你爸媽總說,是來叔叔家找小丫頭的,卻也沒見你找她,每回來,就看上兩眼便跑了,不過好像沒多久,你就跟著你奶奶去美國了,後來高中再回來的時候,就沒見你再來過了,現在個頭都竄到一米九了吧,叔叔看你都得仰著頭看了。”
他話音剛落,周酒隻覺得小腹悶悶往下墜,忍了一會兒,也不知今晚是怎麼的,一丁點疼也忍不了,隻覺得怎麼都委屈。
她將手從裴淮之掌心抽出,也不顧此刻桌前還有多少她惹不起的大人物,起身連句招呼也不打,徑直往門外走去。
一路上,周酒的頭都沒抬起來過,眼神盯著自己的鞋尖不停地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隻是一直往前走。
隻是沒走多遠,忽地撞上了迎麵走來的男人。
宋安恒“嘖”了聲。
周酒隻覺得這調子莫名熟悉,猛地抬起頭,一下怔在原地。
宋安恒用手在她麵前揮了揮:“是你啊,看什麼呢?傻乎乎的。”
周酒這會兒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堵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在這呢?”宋安恒問了句。
周酒鼻音很重,遲遲才開口:“你……認得我?”
二十年了,方雅珍和宋成山都已經認不出她來。
宋安恒隨手拍了下她腦袋:“我們公司就簽了你一個藝人,能不認得嗎?”
周酒臉色斂了下來,有一瞬間的失望。
還未反應過來其他。
宋安恒見她這表情,揚了揚眉:“你該不會簽了公司都不知道自己個兒老板是誰吧?”